卫然目光呆滞地看向黑板，作为班里的数一数二优秀生，他难得地走神了足足一节课。

满脑子都是FalifyAcualiy这个梦幻软件的他，浑浑噩噩地踩着上课铃声进来，面对好朋友孟东昀的关心，都只是嗯嗯啊啊地应付着。

唐雯看着明显不正常的同桌，用平日在草纸本上默写歌词的笔尖刺一下卫然，结果发现他还在直勾勾地瞪着前排的饮水机，颇有不安，鉴于平时自己这个成绩优秀，脾气还好，体育课憨憨傻傻的同桌平时还算靠谱，强忍着没对台上唾沫横飞的地中海老头汇报。

“虽然这物理课是没啥意思，但你平时不是挺爱听的吗？身体不舒服？用我帮忙请个假么？”唐雯压低脑袋，撇了一眼物理老师后脑勺，连珠炮似的问道。

“对啊，这不符合物理啊......卫然明显视线依旧发直。唐雯懵了，也开始随着卫然目光看向饮水机，妄图在那半桶纯净水中瞪出个花来。

孟东昀的个子很高，与卫然相反的是，他的身体素质好到根本不像是一个高中生，肩宽腿长的他在田径场上获得的成绩就像是卫然考试的成绩单那么漂亮。已经上午快十点的大课间了，怎么都快两节课了还没缓过来，对于这个朋友他清楚的很，对他来说，哪有事情比上课重要？他也注意到卫然的状态依旧不对，像是中邪了似的，偷偷揉个纸团向卫然砸过去。

卫然猛地抖个机灵，看着纸团和后面的好友，不禁歉意地对他笑笑，回过头来就看见物理老师的眼白，吓的连忙低下头。

卫然干脆将那颗纸团展开，提笔列纲，妄图把这个颠覆世界观的软件给厘清。

这是一款游戏，单纯的游戏。特殊一点的是它是沉浸式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脑域的投影。

早上也是这个情况。

全视野，全触感，全部无限趋近于真实。

www.youxs.org。而在游戏中却是足足秒的时间。可软件上面唯一解释是，卫星波磁定点输送讯号导致思维速度提升千倍。

卫然手攥的太紧，圆珠笔将纸张都烂掉了。他又开始出汗，脑子中想到一个报纸。他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过，这是最离谱的，因为他从来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但此刻那张报纸上面的字清晰的仿佛印在他脑海一般。

“增强现实科研项目组柳梦荷、王谦院士夫妇因间隙性脑梗塞，突发病变，现于首都西山医院住院治疗。”

又有几个信息慢慢从他脑海里浮现，这次不再是因为软件的相关问题，而是因为某种猜想所给他带来的惊恐，卫然觉得浑身上下浸透着难以言喻的寒意，一头冷汗。

唐雯小声骂骂咧咧地从饮水机上面移开视线，作为理科班极少数的长相清妍的女孩，不在意自己形象的她倒是和男生关系不错，看着自己同桌干裂的嘴唇，满头的汗水，不禁举手想报告。

卫然将她右手按下，她左手捂住嘴巴让自己不再惊呼，卫然按住她右手的左手抖的像是见鬼一样。

他在纸上写下：间隙性脑梗塞，这个病可大可小，老人常常易得；但那个所谓的西山医院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一家一年半以前新开的精神病医院！带着精神病改造等方面的监禁措施的。一个板块如此小的新闻，如果不是谁有目的地查，谁又能注意呢，将问题与谎言公之于众却避重就轻、言辞模糊不引人注意，这种博弈的手段倒不是他一个高中生能参与的了。

卫然潦草地记录着疑点，唐雯探着脑袋看了一眼，便失去兴趣，对她而言鬼画符还不如想想中午饭在食堂哪个窗口吃要合适一点。

卫然在纸上写下格斗游戏这四个字后，连忙进行自我否定，指尖在这四个字上涂来涂去；至于现实思维速度加速近千倍......

他忽然响起买鞋送袜子的手段。

疯子，这不正是疯子的手笔吗。

每一个角色创建时都是根据自己的第一次打开FA软件时候的欲望或者情绪，这就有点量身定做的意思了。每一个FA的虚拟角色在外观表现上都以一种颜色作为自己的主色调，而角色的特点与属性恰恰就是通过自己的内心所构造的，再通过颜色表现出来。这一段究竟什么原理卫然并没有在短时间内梳理清晰，并不清楚二者间的因果关系或者辩证逻辑.......他苦恼的拍一下额头，不禁觉得自己有点“捞湖中月”的意思，本就不科学的事情为什么要讲逻辑呢。

言归正传，颜色具体如何有纯杂之分，大体上软件给的是个调色盘，并非颜色越纯粹越强大，但有一点母庸质疑，如果角色玩家越纯粹，这个相对应的属性所带有的优势和劣势就会无限放大。

卫然额外关注一下红色。

优势：远攻、防御

劣势：近战、速度

他没有在上面找到自己的“plaiu”，而是在点开另一个模块后，才翻到所谓的金属色系表。

Plaiu：金属系调色盘中最左边的颜色，对于一切特殊攻击具有较强的抗力，速度等级优。劣势在于：对物理攻击抗性差。

物理抗性较差？卫然又想到早上对着他狂轰滥炸的猩红风暴，摸摸自己胸口隐隐还带点痛感。

“可能是早上被车刮到了，这应该是碰到哪了，怎么碰傻了呢？”卫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去面对手机中这个上天的礼物，不知应该期待，还是应该沮丧。“昨晚没睡好，一定是昨晚没睡好，这么科幻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他轻轻地要着嘴唇，仿佛下重大决定般。

在老师转身的一刹那间，他用细不可闻的音量对着课桌抽屉里的手机念出了那个奇奇怪怪的魔咒，像是避免惊动内心的魔鬼与怯懦。

“FalifyAcualiy！”在这种时刻，卫然居然走神了。

他想起了伊索寓言——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也是念出咒语，神秘的门后留存的是.......

让卫然感到幸运的是自己得到的并不是阿里巴巴哥哥卡西姆受到的刀剑相加，还是雷鸣的巨响，黑白灰的三色空间，以及狭小逼人的，那种在时间空间夹缝中的狭隘感和游离出常常生活维度的孤独感。

这种压迫感更像是四十大盗跳进的油罐中的感觉。

手机上这次没有出现那个“FA”的森然图标，而是显现出个人信息：

“plaiuvolvlFal-ac玩家Fal点数;点。”

他知道同级别对战，失败者扣除点。

又是一封信息。

“Fal点数即为篡改现实的次数，当点数归零时，系统会强制卸载，同时清除所有记忆。”

清除记忆！卫然浑身一震，似乎延出一个别样的恐惧。

一种欲望在他心底延申，那种即便就真的成为了在寓言中死去的大盗也压抑不住的贪婪，自己的那份求知欲，求真欲也不会在未知的恐惧前有丝毫的衰减。

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个上帝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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