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垂眸，沉默着不说话。

周俊铭上前一大步，抓着他双肩，双眸发红，质问着他:“为什么？你明知你爷爷身体不好，还气他，明知他发病，还给他找药。”

一直当命根痛的人，竟间接性的孩子了自己父亲，周俊铭难以接受。

周宁第一次见他这样，脑袋有些发空，磕磕巴巴的回答:“我怕，我怕爷爷把当年我把陆姨推下楼，造成他死亡的事情告诉你。”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周宁恨不得咬断自己舍友，他不敢直视面前长辈的眼睛，紧张无比，手脚不知该往哪放。

周俊铭放放开周铭，他退后一步，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因果报应啊！

他抬手狠狠的甩了周宁一巴掌。

“啪”的一声，空气仿若凝固，时间仿若被静止。

好半晌周宁才找回自己的感知，他捂着发麻发热肿胀的脸，张了张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周俊铭。

周俊铭盯着他看，眼里满是失望，良久，他摇了摇头，走到阳台，点燃了一根烟。

他回忆起这些年对他的纵容。

明知他背后的模样，却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他这是模样都是他一手踌成的。

再回忆起周肆，对他的愧意越发的深。

周宁捂着脸，还在原地看着他，眼里反复有一团黑雾翻滚，被打的画面不断在脑中快速回放刺激的他的神经。

周俊铭还在外面抽烟，在他抽到第三根的时候，周宁出现在他的身后，抓住他的双腿把人把上撑。

周俊铭没来都急抓住栏杆，身子翻过栏杆，猝不及防被摔下了楼。

“砰”的一声闷响，下面传来一道尖叫声，这道声音将周宁的给拉过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探头往下，下面躺在地上人头边流着一个滩猩红的血，身边还围了几个人。

周宁并没有半分慌乱，眼里异常平静，他收回视线，离开家里，经过周俊明的时候没有看那边一眼。

床上的人双目闭着，没有任何反应。

周宁还在说着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就没有别的。

他不知道说什么，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已经做了，已经躺在这里，他说再多也没用。

周肆双腿交叠，静静的看着他，仿若在看一个小丑。

周宁转身看周肆，问他:“他还能醒过来吗？”

周肆视线越过他，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良久，他回答:“看他的造化，要么就一直这样，直到死去。”

医学上哪有那么多奇迹。

成为植物人就和半个身子踏进棺材的人差不多，对于醒来，抱不了多大希望。

周宁垂眸，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几秒后，他又抬头看周肆:“你会一直管他吗？”

周肆嗤了声:“我要不想管他，你现在是在他是目前。”

他顿下，又道:“你喜欢在里面待，我不喜欢。”

周宁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又垂下了眸子。

一名警察进来，对周宁道:“时间到了。”

周宁:“能再给我一分钟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