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菡知道自己的前世便是倾染，而倾染的师父却是玄辛上神，所以几年前她被罚入云霄殿清修，后来误入玄辛上神的杳冥殿时，她那种似曾相识的感受是因为杳冥殿是她曾经居住的地方。

她与玄辛上神总共见过两次面，从屾山到拓藏城途径雪山时，见过他一次，误入杳冥殿之时，见过他一次，他总是穿一件斗篷外袍，脸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见长相。

他给人的印象是冷漠，没有感情，跟杳冥殿一样，死气沉沉，芷菡想不明白，以自己的性格在这种地方如何生存下去？如何与这种人相处的？

话说回来，赫连禹也是这种人，芷菡却愿意和他相处，那是因为对他有特殊感情，至于能同玄辛长期相处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玄辛似乎还想杀了倾夜，所以，芷菡以为他不是好人。

当容悦说玄辛变成如今这样是因为芷菡，她似信非信，一方面容悦的话不可信，另一方面玄辛看上去并不像好人。

她质疑，“你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容悦微眯起双眼，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师父清心寡欲，慈悲心肠，不喜欢抛头露面，也从不参与外界斗争，一心修行。可自从师父收了你这个徒弟，各种麻烦事就没断过，隔三差五就要提着仙丹去给人赔礼道歉，无数次跪在凌霄宝殿上找天君说情，还替你忍让禁足之苦，流放之难，雷刑之痛......”

听到这里，芷菡有些疑惑，“你说的是玄辛上神吗？”

“九天九地还有几个玄辛上神？”容悦看起来越发生气。

思索半晌后，芷菡得出结论，“要么世人被玄辛给迷惑，要么就是我被玄辛迷惑了。”

正想着，容悦又说道：“师父对你百般疼爱，只求你好生修炼，早日回归正途。你倒好，为了倾夜，你断绝师徒关系，立誓不要师父管你的事，师父因此不敢再管你，因为不想让你受反噬之苦。”

“本以为你会就此消停，好生修炼，哪能想到你居然跳下诛仙台，堕入轮回......”容悦咬牙切齿地说，“自那以后，师父就遣退了杳冥殿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闭关修炼，不再见外人！你伤透了师父的心，你好狠啊......”

听到这里，芷菡心中打了一百个问号，随即振作起精神问，“你说这么多，跟你为祸四方有何关联？

赫连禹也从容悦的话语中回过神来，接过话茬说，“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别说是因为我！”他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与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有什么关联。

“你们当真想知道？”

芷菡和赫连禹两人都投去了肯定的眼神。

“罢了，那种痛藏在心底太久让人压抑的慌，可能说出来会好受些。”容悦长叹一口气，终于敞开了心扉，“的确与你无关！”

她陷入了回忆中，她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他付出所有，还因他失去一大半的灵力。

“那个男人是谁？”这话是芷菡说的。

“刑天！”

这个名字好熟悉，半晌后，芷菡恍然大悟，她曾经听赫连禹说刑天是玄辛的大徒弟，“难怪在桃园关的地下宫殿里发现了刑天的云佩，原来两人除了师兄妹关系外，还有感情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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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悦为了助刑天修行，失去了大半灵力，倾夜救了她，还为她疗伤，在那段日子里，她发现倾夜和一个女子十分相爱，他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可惜她早就心有所属，即使被刑天背叛，她依旧对他恋恋不舍，如果能早点遇到倾夜，或许她爱上的人就是他了，只可惜世事弄人啊。

“那女子是倾染吗？”芷菡迫不及待地问。

容悦冷冷一笑，“的确是你！”与此同时，继续讲述自己的遭遇，她说她离开倾夜后，又去找邢天，哪曾想，他居然逃到陲隅，还偷走了玄辛上神的神器。

陲隅在浮虞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因为在陲隅地界里，所有的法力都不能施展，他这才躲过天族的围剿。在陲隅，人不能修炼仙术，还要遵循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见刑天逃到陲隅，容悦不甘心，万里追夫，孤身来到陲隅，想要和邢天重归于好，哪料，他居然将她抓了起来，用十八般刑罚折磨，还将她打入冷宫，囚禁起来。

后来，邢天因为乱吃长生不老药死了，她这才逃了出来。

被刑天伤透了心，她就恨透了天下所有男人，这才建立彩虹谷，将所有男人抓来，受她奴役。

“其实伤害你的是邢天，与其他人无关。”听完容悦的讲述，芷菡苦口婆心地劝解，“你为了一己私怨，害死了那么多人，而那些人有父母，有妻儿，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失去亲人会多么痛苦？”

“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容悦面无表情地说。

容悦为非作歹果然与自己无关，赫连禹终于放下了数日来的愧疚，指责道：“素问玄辛上神救苦救难，没想到收了个你这样作恶多端的徒弟，你让玄辛上神的脸往哪里搁？”

闻言，容悦气极，“不准你侮辱师父他老人家，我的所作所为与他无半点关系！”

“你害死那么多人，他玄辛上神脱不了干系，只是到现在还不出来清理门户，可见他对你这个徒弟还有几分情谊。”

闻言，容悦像受到震慑一般，精神恍惚起来，“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只是我辜负了他对我的期望！”

“我想玄辛上神不处置你，是想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切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容悦望了赫连禹一眼，“我杀了那么多人，还能回头吗？”

“能！”赫连禹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认识到错误，并且愿意改过自新。”

“哈哈……”容悦大笑起来，晃动了几下，沉重地说，“回不了头了！”

却在这时，天空突然现出一个白衣翩跹的身影，那人落在草地上，单手负在身后。

见状，芷菡大惊，嘀咕着，“这不是青玄天尊吗？”曾经看见过天尊的画像，上面的人与眼前的人一模一样，都是穿一身斗篷白衣，看不清面容。

她脱口而出，“天尊！”第一次见到整个九天九地最尊贵的人，她激动不已，与此同时，往前跨了几步，想要看清天尊的真容。

她试图从各个方向看穿面容下的长相，但什么都看不到，果然是非同一般的高人。

只见白衣人微微一颤，应该受到了什么触动，随即恢复正常，转而望着容悦的方向说，“都女，你作恶多端，可知错？”他的声音很柔和，虽然是怒斥，却没有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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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见到天尊，容悦的性情大变，赶紧跪倒在地，求饶，“都女知错了，请天尊责罚！”

“你作恶多端，不可饶恕！”

“天尊对都女有救命之恩，只可惜都女辜负了天尊期望，甘愿受罚！”容悦跪着走到青玄的衣衫下，嚎啕大哭。

白衣人无动于衷，像一尊石像，传说他是一个冷冰冰没有感情的人，看来传言是真的。

见状，容悦仰头长叹一声，突然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令得芷菡措手不及，火箭一般地冲了出去，一把将受了重伤的她扶住，“你……”

“我没脸见天尊，也没脸见师父，天尊和师父对我的恩情只有来世再报！”容悦眼巴巴地望着男人，泣不成声，“只可惜，临死之前师父都不肯见都女一面......”

青玄依然没有反应，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我应受的惩罚！只要我一死，摄魂术不攻自破。”容悦紧握着芷菡的手说，“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把这支珠钗带到刑天的墓前。”容悦从怀里取出一支珠钗，眼中充满忧伤，“我想死在刑天的墓前，可是在陲隅，我根本找不到他的慕穴。”她的言语间尽是遗憾，想见刑天这个人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芷菡接过珠钗，心中有一百个疑问，疑惑地望着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的前世叫倾染，是师父的小弟子，你与倾夜是一对神仙眷侣，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芷菡早就想知道自己的前世和倾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迫不及待地问。

“师……”还没说完，容悦像是中了邪似的，只是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半晌后就断了气。

芷菡回忆起梦中的染缤苑和倾夜，还有赫连禹和倾夜如此多的相似处，再加上容悦的话，几乎可以断定倾夜就是赫连禹的前世，只是一个人的前世和今生为何可以同处一个时空？她百思不得其解。

容悦她临死前没有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却见青玄要走，芷菡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磕头恳求，“天尊，您可否告知芷菡的身世？”她猜想作为天尊定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

“太过在乎外在的东西，对你修行不一定有利！”青玄天尊说话的时候，周围围绕着一束强光，令人无法靠近。

“天尊的话太深奥，芷菡无法领会，还望天尊明示！”

“好生修炼，定会悟出其中道义来。”说完，青玄便消失不见。

“天尊？”芷菡迫不及待地喊道，只是眼前的人早就消失了。

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赫连禹上前劝道，“菡儿……”最终没能说出只言片语。

待容悦死后，突然她的身体开始放射出极强的光芒，令人睁不开双眼，紧接着，藏在芷菡怀里的神草突然蹿了出来，围绕着强光开始转圈。

此等奇观，令得一众人称奇不已，强光持续了一盏茶功夫，神草也绕了一盏茶的时间，随着强光消失后，神草也就停止绕行，在空中顿了顿，便重新钻进了芷菡的怀里。

见到容悦的仙体即将烟消云散，赫连禹赶紧拿出聚灵珠，如法炮制地用聚灵珠收了她的灵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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