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楼吃痛，手中几乎没有什么力气，这也是她没有内力最大的弊端，一旦遇到这种情况便无还手之力，但是杨和光的手刚刚要劈下，暗鸦藏在袖中的匕首就已经握在了手中，直接挡在了杨成言的手前。

杨成言没能把殷小楼打晕，但是也笃定了暗鸦不敢伤到殷小楼，出手就肆无忌惮了起来，殷小楼被他狼狈地拖曳了几步，手中的剑猛地插到了面前的地面中，手紧握竟然是与杨成言僵持了起来。

这下她与杨成言之间的距离就被拉开了少许，暗鸦见势如狂风骤雨一般攻击着杨成言。

与此同时殷小楼手腕一压，剑从土中拔起，另一手反手扣住了杨成言，一个转身一剑就刺了过去，杨成言不得不放了手。

暗鸦横在两人中间，见殷小楼虽然身形略显狼狈但未受伤心下稍安。

他出了手，那边的温凉和莲衣也是松了一口气。

“何必还要挣扎？”

杨成言甩了甩手，随意地撕下了一块衣角把伤痕累累的手给裹了起来。

“杨大侠好大的口气。”

杨成言摇摇头，“并非我口气大，是你们看不清形势而已，若是当初穆青青没有那么的一点不忍心把你交给了我们，她也不会落得母子分离身首异处如此的下场，殷九章亦然，我们和他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大可继续自由自在做他的盗神，而玉歧山更是与所有的事毫无关系，可是就为了你一个人，却牺牲了如此多的人。”

他看着殷小楼一脸的倔强和隐忍，又道：“如果不是你他妈大可不必落得今天的下场，甚至如果你当初不逃走，穆青青或许还不会死，而今日，你放眼看看，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为你陪葬。”

殷小楼紧紧抿着唇，心中一直在劝着自己绝对不能被他影响了心神，但是目光还是不由地向四周看去。

奋力阻拦着叶衡的温凉和莲衣二人身上大大小小已经负了伤，离的远的有清越和她的部下正在焦头烂额地对付着喋血蛛，再往外有正在缪乙指挥下布阵的星辰教弟子，最中央还有未分出胜负的季修宴和杨和光。

看到那个身影她不由地多停留了一刻，贪念着这一眼，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么多人就为了你都要死在这里，你心安吗？”杨成言幽幽道。

他的声音一落下，殷小楼的耳朵就听到了暗处弓弦拉开的声音，蓦然张大了眼睛。

“你们今天逃不掉的。”杨成言也不知是在为谁叹气，“你乖乖跟我走，今日还能留下些活口，如果你冥顽不灵我们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了。”

这么多的人，今日可能就因为自己断送了性命，殷小楼手握成拳，心底又涌起了一种无力感，同样的威胁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受了，在她挣扎的同时，面前突然被抛过来一个身影，不偏不倚刚好落到了自己眼前。

“莲衣！”殷小楼惊呼出声。

倒地的莲衣意识尚存，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腹部的伤口几乎将她刺穿，挣扎了几次也未能站起来。

殷小楼剑一收，蹲下身把莲衣抱在了怀里，没有了莲衣温凉一个人对付叶衡已经开始吃力，不过还好暂时安置好了自己兄弟的大当家及时出手还是稳定下来了局势，只是殷小楼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莲衣眉头紧紧蹙到了一起。

“夫人，我没事，没有伤及要害。”莲衣捂住伤口借着殷小楼的力慢慢站了起来。

“你可考虑清楚了？”杨成言问道。

殷小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眼神明亮清澈不复之前的挣扎，“这所有的一切分明是因你们的贪婪而已，与我又有何干，我不过是你们利益争夺的牺牲品，也不，暂时还不是牺牲品。”

她冷眼看着杨成言，“如果不是你们他们也不会落个家破人亡身首异处的下场，你们才是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他们，穆三娘就不会和自己的亲生骨肉分开，殷九章也不会葬身于雪山之中，玉歧山也不会断指，甚至当年的季家和严家都不会被灭门。

杨成言是给了她选择，但是她永远不会妇人之仁，她若是输了，季修宴和这么多人的心血就白费了，那些死了的人也就白白枉死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向他们低头，若是做了，不但对不起季修宴对她的信任，她也无颜去见地底下的他们。

她一旦投降一切全都前功尽弃，她不能成为季修宴的弱点！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杨成言正色道。

兰六这时虚弱道：“不要再与他们白费口舌了，她狡猾多端小心上了她的当，这里已经被我们围住他们没人能跑的了。”

杨成言点点头，看着殷小楼，“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就别怪我了。”

殷小楼正准备动，暗鸦突然按住了她，暗鸦对她从来都是恭敬，几乎从来都没有碰到过她，他压低了声音，“夫人，我先带你离开。”

她心里还记得季修宴的话，他提前就告诉过她，如果一旦有危险就要让暗鸦带她离开，她对他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夫人。”暗鸦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些焦急了。

殷小楼不得已收回了剑，一个“好”字还未完全说出口，她的双眼中就略过一丝杀意。

她感觉一阵冷风切过了脊背，浑身都在发凉，握着剑的手也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