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蜥蜴死亡，一只拇指大小的怨灵飘了出来。

上次在乌福镇杀了红雀大王，罗岩后来问了一下司静等人，他们当时并没有看到那只妖怪的怨灵。

这个东西，只有他本人可以看到。

像玄机子那样的修士，或许可以感应到怨灵的存在，但是并不清晰。

蜥蜴怨灵浮现之后，却没有像青蛇、白虎、红雀、玄龟一样，直接依附到罗岩身上的某个地方，而是飘荡在空中徘徊不定。

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最后，蜥蜴怨灵飘到了罗岩的前腹，似乎想要占据这个位置。

但这里已经有一只红雀，它有所感应地从沉睡的状态中醒来，幽黑的双眼紧紧盯着蜥蜴。

两只怨灵隔空对峙片刻，蜥蜴猛然向红雀飞扑了过去。

处于游离状态的它，比稳稳寄居在罗岩身上的红雀更急，必须率先发起进攻！

两只怨灵一接近，就瞬间融合成了一团。

这团“怨灵混合体”不断扭曲，有时显露出红雀的形态，有时变成了蜥蜴的样子。

更多的时候，则是各种古怪的组合。

比如中间一团模糊，周围长出红雀的翅膀和蜥蜴的尾巴，或者蜥蜴的头部和红雀的双爪。

这种情景，很像动画片里的打斗片段。

“缠斗”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然后扭曲的混合体渐渐清晰，恢复到了红雀的形态。

而那只蜥蜴，则是消失不见了。

红雀的体型增长了少许，看起来蜥蜴怨灵已经被它吞噬。

接着，红雀开始一鼓一缩地吸收功力，这一次足足吸了10点才停止下来，再次陷入沉睡的状态。

旁观了这一幕的罗岩，顿时明白了许多。

原来，他身上能寄居怨灵的地方是有限的，很可能只有前、后、左、右四个位置。

当四个位置已满而再杀死妖怪时，新的怨灵会和旧的怨灵争夺位置。

失败者将被吞噬，而成功者变得更加强大。

罗岩原本的预想是不断杀妖，让自己身上依附成百上千的怨灵，大量吸收功力。

但现在看来，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不过，新怨灵可以成为“食物”，让原有的怨灵变得更强，吸收功力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虽然实现方式不同，但杀妖仍能降低功力。

这样也不错了。

罗岩杀死七彩蜥蜴、收割它的怨灵，都是僵直倒地之后的事情。

夜晚视野暗淡，加上草木和地形的遮挡，远处的妖怪根本看不清这边的情况。

它们只知道，有一只妖怪冲了上去。

然后，和尚就倒了！

山林中的眼睛先是隐隐骚动，接着又有五只妖怪迫不及待地奔出。

它们冲到罗岩面前，张开嘴巴就咬。

罗岩的双脚，成为这些妖怪的首要攻击目标，它们不约而同地避开了罗岩的头、身躯和双手。

对一个武者来说，双手是强大的武器。

而身躯和头部，则是人类的要害，受到攻击很可能爆发反击。

几只妖怪的目标不是杀死罗岩，而是咬上一口和尚的肉就足够了，毕竟洪荒道体，吃一口就可长生不老！

这些妖怪很快发现，这和尚……真的硬啊！

但是，在长生不老的机会面前，没有一只妖怪愿意放弃。

它们继续疯狂撕咬着，咬得牙齿都快碎了还在坚持。

远处的山林中，更多妖怪仍在观望。

真言和尚有超强的防御力，这一点已经随着黄姑的宣扬而被众妖所知。

就算他躺在面前，也不是谁都咬得动的。

而且现在和尚只是倒在地上，谁也不敢确定他失去了战斗力，万一他只是在示弱引诱它们呢？

有几只憨憨冲上前，正好可以观察一二。

可想而知，一旦罗岩真的被那几只妖怪咬破了防御，森林里的群妖立刻就会倾巢而出，争夺他身上的每一块肉。

但几只妖怪咬了半天，却好像一点进展都没有，群妖就还是不敢妄动。

那边罗岩躺在地上，也渐渐有些不耐烦。

“只钓了六只，也不错了。”

罗岩心中想着，悄悄对着一只妖怪使出擒龙手。

那只妖怪正咬着他的大腿，在擒龙手的吸力下脚步一个趔趄，脖子就被捏在了罗岩的手中。

接着，“咔嚓”一声，脖子碎裂。

另外四只妖怪还在努力吃和尚，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个同伴死掉了。

死亡的妖怪化为怨灵，跟刚才的七彩蜥蜴一样先在半空中徘徊犹豫，然后选择了罗岩左侧胸前，也就是青蛇所在的位置。

“位置的选择，是找防守最弱的？”罗岩心中猜测。

他身上的四只灵，白虎邪灵无疑最强。

接着，玄龟生前是凝结妖丹的大妖，底子也要比普通妖怪高。

然后是青蛇，作为最先被罗岩收割的怨灵，它吸收了最多的本源功力，占了一个先行的优势。

最后的红雀，就是最弱的。

所以，七彩蜥蜴的怨灵，选择了前腹的位置，向红雀发起挑战。

而等到红雀吞噬了七彩蜥蜴，它的实力得到了相当大的提升，至少超过了青蛇。

于是眼下这只怨灵，便选择了左侧胸前的位置。

这里的青蛇怨灵，跟红雀一样醒了过来。

两只怨灵同样隔空对峙片刻，就像动画片一样融为一团，爆发厮杀。

最后，青蛇吞噬了这只妖怪的怨灵，身形稍微增长了几分，开始一鼓一缩地吸收功力……

又成功了！

罗岩心中欣喜，一边忍受着众妖怪的撕咬，一边再次出手捏死了第三只妖怪。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怨灵出现。

原来，罗岩杀掉的，是一只没有害过人的“好”妖！

不过既然跑来吃罗岩，被杀掉也没什么好说的。

罗岩松开妖怪的尸体，再次出手捏死了第四只妖怪。

这是一只老鼠精，死后怨灵浮现。

它在半空中徘徊了很久，这才选择了罗岩的后背位置。

罗岩看不到那个地方，但片刻过后就感觉到本源功力的流失，估计玄龟已经把老鼠精吞掉。

至此，除白虎邪灵之外的三只怨灵，正好轮流饱餐了一顿。

再杀一只，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这种怨灵间的吞噬，会不会存在冷却时间？

或者瓶颈，甚至极限？

罗岩正心中疑问，这时剩下两只还在撕咬的妖怪，终于察觉到情况不对劲。

一起冲出来的五只妖怪，有三只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好像死掉了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

两只妖怪对视一眼，心中的贪婪迅速被恐惧所取代。

“快跑！”

它们心念转动，就要转身拔腿逃跑。

可惜晚了……

罗岩双手同时施放擒龙手，瞬间就把两只妖怪控制。

然后，他左手发力，“咔嚓”先捏死一只。

妖怪的怨灵浮现，缓缓飘到了罗岩的前腹附近。

在青蛇、玄龟也吞了一只怨灵之后，前腹的红雀又变成了最弱的一个。

这只沉睡中的红雀，再次若有所感地转醒了过来，一双幽黑的双眼盯着新来的怨灵。

下一刻，红雀竟主动出击，从罗岩身上扑了出去。

两只怨灵融在一起，但这回却没有显现出“厮杀”的景象，而是模糊了一下就迅速恢复红雀的形态。

红雀不费吹灰之力，就吞掉了这只新的怨灵。

然后，它回到罗岩的前腹位置，再次一鼓一缩地吸收功力。

这一次，红雀吸了15点。

它更强大了！

“咔嚓！”罗岩右手发力，捏死了最后一只妖怪。

这只妖怪的怨灵，如罗岩所预料地飘向他左侧胸前的位置。

接下来就像红雀的翻版，青蛇似有所感地转醒过来，主动出击扑向这只游离的怨灵，干脆利索地将其吞噬吸收。

青蛇，也变强了！

怨灵的吞噬，并不存在冷却时间。

至少在当前这个阶段，也不存在瓶颈或者极限。

只要罗岩杀死妖邪，红雀、青蛇、玄龟就能轮流将它的灵吞掉。

杀多少，吞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