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同，假如没有黎明你会选择我吗？”黎夜渴望得到一份安慰。

墨同不想打击他，可也不想欺骗，黎夜肯定也希望得到她最真挚的回答，“我不知道。”这种假设隐含着某种挑衅和仇视，爱与不爱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存在而受到干扰。黎明不应该承担这无中生有的罪名。

黎夜对自己的关切，墨同不是没有察觉。然而，她能做的只有回避，也许她这么做对他来说很残忍，可不做了又何尝不是对自己内心的残忍。她做不到辜负自己的内心，爱就是这样，会让人变得自私。她是血肉之躯不是圣人，她想要迁就自己的内心。

“我不怪你。”黎夜轻扯嘴角，孤寂的心渐渐下沉，落入冰凉的潭水中，彻骨的寒冷。他紧抿嘴唇，阴沉的脸上眸色阴隼。当初若不是黎明，自己也不会深陷这样被动的漩涡之中。不恨是不可能的，可恨了又能怎么样。

这就是因果报应，当初若是自己没有劝说黎明到那个不毛之地，他也不会那样。是自己亏欠他在先。

“那一夜，你的出现是巧合吗？”

墨同始终不相信黎夜的话，若是他和黎明不是兄弟之间的关系。姑且偶遇这样的说辞还稍微能令人信服些，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们是兄弟，说是巧合的可能性才更低。

黎夜淡笑，说都说开了也就没必要隐瞒下去，“不是。”他坦然道。

“果然不是。”墨同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看来她还没有愚蠢到傻的地步，至少这个推理是正确的。

墨同打起精神侧过身，面向黎夜继续道：“分明是黎明让你守在那儿的，对吗？”她的话音咄咄逼人。

“嗯。”黎夜如实回答。

“他为什么让你守在那，他预感到那天晚上我会出现在小河边吗？”

黎夜思索片刻道：“也许吧。”

“那他是怎么跟你说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墨同追问着。

“他只拜托我那天晚上能到小河边的那棵榕树旁，其它的什么也没说。”黎夜回想起那一幕，冥冥之中也觉得可疑。当时因为那个项目正好在那，想着黎明是否想让自己到那一块考察，也就没想那么多。

现下回想起来，他似乎怀着某种目的。

“分明就是他有意为之。”墨同嘟囔着，怄气道：“既然前一天出现的人是他，为何第二天他自己不出现，反而让你代替他出现。”

“你是说，前一天晚上你们见过。”黎夜狐疑道，探询的目光射向墨同。

墨同心虚地低下头，“是…是啊。”她不敢直视黎夜深邃的眼眸，深怕他深究那晚她在小河边发生的事。

她早就后悔那一刻做的错误的决定。还好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否则她如何去面对远在天国的爸爸妈妈。不知冥冥中的妈妈看到那一刻时，是否悲痛欲绝，痛不欲生。自己竟然做出如此愚不可及的事。墨同的头垂得更低了，她恍若犯错的孩子，在父母面前抬不起头来。

黎夜望着身前垂着脑袋的墨同，心下生出怜悯。他曾无意中在黎明办公的桌案上目睹过有关墨同的资料，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收集到的。

资料上显示，她从小父母双亡，之后跟着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直到她奶奶也离世孤苦无依，又被那和她谈了八年都不曾许诺能给她幸福的男人抛弃。后来的她一直过着形单影只的生活。她的身世不能不说不悲惨，生活中她坚强乐观，不屈不挠。

可人总有恍惚的时候，再坚强的内心也是鲜红的血肉做的，总有迷惘无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