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镜花记

第一章、诡异的亮光

就在焦大志晕过去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闪亮的亮光飞速旋转，渐渐延伸出一道七十二彩霓虹光道，包裹住他全身，片刻后反向高速旋转，在霓虹光道的对面也延伸出相同的霓虹光道，而光道中赫然出现另一个焦大志，远看竟像一个发光的空竹或者五彩斑斓的蝴蝶结。流光溢彩中高速旋转的中心出现黑色空洞，竟然带着焦大志嗖一下消失了，空留另一个焦大志在光影中慢慢落地。

光影消失。

周围黯淡下来。

还是在医院走廊里。

“大志”睁开双眼，站起身来，转转脖颈，伸伸胳膊腿儿，嘿嘿一笑。

凝神一瞬后大踏步向自己的科室走去。

头顶的白炽灯还在呲呲得发出响声，周围却似水入镜花，没有荡起一丝涟漪。

走廊外。

玻璃边角处。

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远去的高大身影。

那身影挺拔俊秀，白大褂被角落里换气扇吹出的风扬起了衣角，飘飘扬扬间，似乎是书本新的翻篇，把阴影里的这双眼睛映衬的格外明亮。

人，渐行渐远，一个拐弯就不见了踪影。

此刻，这双大的不像人的眼睛，才像个活物一般，骨碌碌转了一圈又一圈。

……

又拐过一个弯，“大志”已到了科室门前。

凤灵在门口跺着步丈量着时间，早已等得不耐烦。

听到脚步声，抬眼看过去，嗔怪道：“怎么才回来？给领导送片子这么久啊”

娇娇得跺着脚，背过身去，假装生气的样子。

刚晋升为女友，就得享受被哄，被使劲哄，被使劲哄还哄不好的权力。

半天，对面的人没反应。

凤灵身体扭个小弧度，偷偷地去看他。

“大志”诡秘一笑，从兜里掏出主任刚给他的巧克力，嘴巴就贴到了凤灵的耳垂上。

“宝贝，等的心急了？”

“特意给你买了巧克力。”

凤灵暗自诧异，斜眼看去。

之前焦大志虽然追求她，却一直彬彬君子，知节守礼，不像现在，嘴角歪歪，邪邪地笑起来，还有点坏坏的样子，而且……

她扭了扭身体，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不过，嗯，……，这样的他，她也好喜欢。

“大志”看着对面的娇娘面若桃花，娇羞不已，伸出手臂就把人搂在怀里。

两个人头挨着头，搂抱着进了科室休息室。

……

却说焦大志这时还昏迷着呢。

被一团光包裹着，困顿在斑驳的光道中，一路忽上忽下，蜿蜒前行。光的外面，一个亮亮的小点围绕焦大志高速旋转，形成密不透风的保护圈。

不知多久，嗡嗡声渐大，终于在某一光段冲破壁垒，消失在光道中间。

光点保护圈包裹着焦大志一路呼啸。

远远望去，就像是坠落地面的天外飞石，带着火光冲天而来。

城池。

越来越近。

方方正正，规规整整。

火光到了城池没有停留，继续前行。

一路向北，转瞬即到。

一颗巨大的树。

树无叶，高千仞。

三层树枝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每一层树枝都由三支巨大树枝组成，树枝分叉不知凡几，分叉弯弯垂下，在每个分叉弯垂的最高点都建有鸟屋，在每个分叉垂下的最尖端也挂满了一个个鸟屋，鸟屋顶上还建有收集露水的圆圆的托盘。

远远看着，像巨大的长满了摇钱的垂柳长在了白杨上。

树枝树干隐隐发光，形成一片光幕，将这一切都隐藏起来。

光点保护圈一路疾行，落在树下。旋转速度越来越慢，嗡鸣之声也越来越小。最后，啪的一声静止不动，只是玉佩下的土地已是焦黑一片。

树边。

一个黑影静静等待，冷眼旁观。

一直到小光点不动后，上面似火红岩浆缓缓流动的炙热高温缓缓散去，变回了闪闪莹白玉佩，黑影才躬身捡起了玉佩。

玉佩在黑影的手中虽静止不动，但却似有两条鱼儿在玉佩中游走变化，再一晃眼又静止不动。

焦大志早已从光圈中跌落了出来，昏迷在黑影的旁边。

“这么顺利而归也算大吉。主人不在，吾且带你上去。”

“哎，终是时间有限啊……”

“但愿……”

黑影无风自动，卷起一地尘土远去。

只余一声叹息，似有若无。

一阵风刮过漩涡，地上再无半点踪影……

乌突突的天空慢慢飘起了雨丝，似雾非雾，似雨非雨。

树上最顶端的鸟儿随着雨丝开始起舞鸣唱：

三桑树儿，不可以茹。

三桑树儿，不可转也。

三桑树儿，不可卷也。

……

树杈上、鸟窝中的鸟儿们纷纷出来，挨挨挤挤地站在最高处，齐声跟着和唱。

一遍又一遍，声音越发高亢，竟形成了一个个音波盘，挡住了下落的细雨，细雨落在盘子里，很快就汇成一颗颗大雨珠。

天上的雨丝越来越小，细微的像是一丝清凉，最后停了下来。

音波盘里滚动的大雨珠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开始慢慢随着越来越高亢的鸟鸣声慢慢倾斜，里面的雨珠滚落入一个个收集露水的巨大托盘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可，总有漏网之鱼调皮的躲开了声音的盘网，落在了三桑树的周围。而刚刚焦大志所在的焦黑的土地，在雨丝润泽下慢慢地恢复了原样。

鸟鸣声歇，徒留回音恍惚随风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