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山水节祭祀

心中有了猜疑，焦大志格外注意。屏住呼吸，意念通达，像刚才小豆芽帮他的那样，丹田内清新舒缓的气息煞时漾满了全身。

他就知道，一旦他有什么危险，小豆芽不会坐视不理的。那个大蚕虫说了，离开这个镜花界以后，丝线才能打开，那么也就是说，他在这个镜花界还是安全的。

不过，还是先离这个神女远些吧。

从人群中林立的手臂中穿过，焦大志往边缘挪动。一边走，一边偷偷拿出身上带着的瑞士军刀藏在手心攥着。

此时，神女队伍已经走到了篝火的最前边停下。抬着神女的六个壮小伙缓缓蹲下，神女从木板上走下来，立于篝火前。她轻撩面纱，挽在挂在冠冕两旁的玉石上，微露粉脸儿，朝着众人扫看去。

目光停顿处，赫然是焦大志。

焦大志此时已找好了安全位置，就在人群的侧方。前面人群的手臂刚好把他挡得严严实实，可进可退。

抬眼朝神女看去。

四目相对。

焦大志目瞪口呆。

凤灵？！

小风铃？！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也莫名其妙穿越了，还是被谁带来了这里？

他刚想叫出口，忽想起灵说的：神女是她姐姐。

这个神女是灵的姐姐凤，还是凤灵代替了她？

难道说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神女到底是凤灵还是凤？

他看着神女，神女也一直在看他。

一众村民都傻乎乎地伸着胳膊，朝神女笑着，就是神女变成男的估计也看不出来。

那是不是说有两种可能：一是灵的姐姐就长这个样子，和凤灵一样。还有一种是，凤灵和自己一起穿越到了这里，被村长发现，代替了灵的姐姐当神女。

难道被胁迫？

看她目露微笑，如果真是凤灵，这个神女当得也是心甘情愿吧。

还是和村长做了交易？

到底是哪种情况呢？

焦大志打算仔细看看。

神女此时面纱微撩，红嫣嫣的小嘴像饱满的菱角，镶在白皙面容上。小嘴的左上方一颗小小的红痣分外夺目，更添加了几分魅惑。

额，凤灵好像没有痣哎。

不过，这个痣有没有可能是后加上去的呢？

焦大志一直都在梦中与凤灵这样那样，现在看到真人，还有些脸红。

抬眼再仔细看，只见篝火前的女子大眼含情，流波婉转，瞳仁盈盈，如水映星光，流沙溢彩。身上的纱带飞扬在身后，像是飞天仙女下凡。温柔的目光似流转了整夜的月华，最终定格在焦大志身上，像是抚在了他心里，痒痒麻麻，浑身飘飘然竟似到了仙境一般。

焦大志受到了蛊惑般，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讷讷说道：“小风铃！”

“得得得”

一道道声音由远及近，顿时让他清醒过来，也打破了村民们的痴态。

蚕丛苍杵着权杖一步一步缓缓而来。

在这寂静的夜里，权杖落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他的身后一边跟着一个童男童女，一直走到了篝火的前面，神女的旁边。

蚕丛苍面向村民们站立，突出的眼珠却转向了神女。

神女莞尔，蚕丛苍仍直直的盯着她。

场面一时寂静，只听得篝火里的柴发出噼啪的响声。

神女垂下眼帘，把挂在耳冠上撩起的面纱放下，朝着蚕丛苍躬身一礼，仪态万方得起身退后了一步，站立在蚕丛苍的身旁。

蚕丛给苍把转过去的眼珠转过来，看向了自己的村民。

焦大志此时正揪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思忖：难道这个女孩子真是灵的姐姐？

看村长和神女的互动，一点儿也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

可她刚才一直看着自己，欲语还羞，应该是认识他的啊。

看来是第二种情况了？

蚕丛苍是知情人，必不会惊讶。可村民们呢？

他们已经清醒过来了，如果神女有什么异样，一定能看出来啊。

可并没有什么反应啊。

还有那个叫灵的窜天猴，要是自己的姐姐不对头，绝对会像炮仗一样炸响天的吧。

那这个神女还真可能就是叫凤的女孩子。

可如果小风铃和这个叫凤的人长得一个模样呢？

这些人还能分辨出来吗？

焦大志一时有些头大。

他站在人群后，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头，看着篝火把神女的脸映衬得更加艳丽逼人，看着篝火把村长特殊的长相更加突显出来，连地上的影子都格外阴森了几分，竟觉得一切都有可能。

苍突出的眼睛转了转，就把全场的情形都尽收眼底。看了眼躲在一旁的焦大志，又看了眼被迷惑后惶惑的村民们，终是心内一叹，扬声朝着众人说道：“时光飞快，山水节已经度过了三百载。今晚是第三百次祭祀。每到百年，就会有神迹出现。今晚让我们一起祷祝，向我们亲爱的山神大人和水神大人祈福。”

“两位大人一直护着村子，我们每个人都要感谢他们的庇佑。”

“现在祭祀起。”

话闭，跟在他身后的童男童女一人吹着一个牛角，分立在篝火两旁，嘟嘟的发出了悠远的声音。

村民们一改颓态，重新整齐地站好队形，将刚才让出来的通道填满。广场上整整齐齐的前后排好了方队，烤肉的村民们将烤肉的金属长棍插在篝火的最前面，退到了两边。

神女转身上了刚才的木板架。

蹲着的六人竹架组重新站起，抬着神女一路北行。

焦大志正盯着仔细分辨，袖口忽然被拽了一下。他转头看去，就见丽正站在他旁边，面无表情。他正要把袖子抽回来，就被忽然丽使劲一拽。

焦大志怒，这个村的女孩子一言不合就变身金刚葫芦娃么，刚才那个一脸娇羞、娇娇弱弱的小女人哪里去了？

丽偷偷朝着他努了努嘴儿。

焦大志看去，只见刚才的童男童女脸带怪物面具，分立在篝火的两旁，一边一对儿。苍转身面向篝火，在细细碎碎的牛角声中，随着童男童女的舞蹈，一边祷告一边带领村民面朝北方，一起跪下。

前面的村民呼啦啦都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念念有词。身边的丽也趴在地上。

这，这是啥？

全员一起蛤蟆功？！

焦大志蹲在地上，可是他身材实在高大，这么蹲着，也像座小山一样。

身边的丽眉头紧蹙，又拉了拉他，张大口型对他说：“危险。”

焦大志：感觉好像身边多了个女版老毒物啊。

好吧。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焦大志坐在地上，把身体趴在腿上，头却悄悄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