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有男朋友了。”

——

叶灵说完这话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脑子里突然蹦出在医院时，何皓宸那句“以身相许吗？”

她可能一不小心就被他迷惑了心神。

再或者，是她妈老逼着她相亲，真是给她逼怕了。

叶灵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伸手揉了揉眼睛，她现在头疼的不行：“妈，你能不能别老操心我结婚的事情了。”

“我自己心里有打算，大家都是不一样的个体，你为什么一定要用你的标准来审判我要求我呢？”

叶灵妈妈听她这样说，在电话另一头也有些火大：“你是我女儿，我不操心你谁管你？”

“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情，你自己天天就知道忙工作，加班加班，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最后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难道想像我一样吗？”

“那都是你自己选的。”叶灵手机开免提放到桌子上，她呼了口气，头疼的更难受，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叶灵生长在单亲家庭，她爸妈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她跟妈妈一起生活。

妈妈是律所的高级律师，绝对的女强人属性，她对叶灵教育十分严苛，几乎是把自己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女儿身上。

从考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去什么公司，母亲都要插手，现在她的控制欲已经蔓延到要干涉她什么时候结婚，和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这个主任医师真的很不错，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是经济工作都稳定，而且我给他看你的照片，人家非常满意呢。”

叶灵从烤箱里拿了面包，随便咬了两口便仍到了盘子里：“我还有事，妈，我先挂电话了，等下次见面再说吧。”

“叶灵，我都这个年纪了，陪你走不了多久了，要是等我不在了，你不结婚，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叶灵垂下眼，声音淡漠道：“那您就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电话另一头安静了继续，一时间母女两人陷入沉默，半晌后，叶妈妈才开口：“我知道你恨我，如果当初我不是执意要跟你爸离婚，你就还有个家。”

“我执意把你带在身边，不让你跟你爸见面...”

窗外的天空黑沉沉的一片，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空气寒凉。

“没有，你们离婚了也好。”

“没有感情还在一起生活，原本就是对双方的一种伤害，我不怨你。”

叶妈妈：“那你不结婚，是因为我们，觉得对感情没信心吗？”

叶灵低下头，又咬了两口面包：“不是。”

“我只希望，您能尊重我。”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有自己的主见，遇见喜欢的人，我会愿意结婚的。”

“而不是，您觉得我跟谁在一起合适，我就要跟谁结婚。”

叶妈妈沉默了几秒，而后语气放软，淡声道：“那你说你谈恋爱了，有男朋友了，是真的？”

叶灵顿了一下，然后郑重地说道：“是。”

“我有男朋友了，我很喜欢他。”

“他是干什么的？”

叶灵原本就在瞎掰，她哪里有什么男朋友。

但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也只能顺着说下去了。

“警察。”

“多大了。”

“二十五。”

“好，那等我这段时间忙完，约出来给妈妈见见。”

叶灵：“......”

叶灵抿了下唇角，硬着头皮答应：“好。”

电话挂断，总算是松了口气。

叶灵拿起烤好的吐司，一口接着一口地啃，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情绪，像是木偶娃娃一样。

刚才怎么脑子里就蹦出那个人的脸呢？

怎么就这么胡扯白地说，自己男朋友是警察呢？

叶灵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现在可能是不太正常。

算了，她肯定是被何皓宸那句“以身相许”给洗脑了，现在才会神经兮兮的。

——

下午雨停了，天气还是雾蒙蒙的，叶灵去花店买了一束新鲜的粉百合，准备带到医院去。

希望何警官看到花花，心情也能美美的。

等她到医院敲开病房的门时，何皓宸正在病床上坐着看书。

刑侦警察出身的人，再拿起书本的时候，竟然褪去几分凌厉，多了些隐隐约约的书卷气。

“何警官，下午好啊。”

叶灵抱着花探出头，然后见何皓宸扭头看他，便笑着走进来。

“下午好。”

何皓宸放下手里的书，视线落在叶灵和她怀里抱的一大束百合花上。

“你今天休假不好好休息，这么早过来？”

叶灵把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顺带着跟何皓宸搭话：“我在家很无聊，还不如过来找你聊天呢。”

何皓宸往后靠了一下，简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能舒服一些：“哦，原来你不是来看病人的，是来找我解闷儿的。”

叶灵：“......”

“也，也不全是啦。”

“那，我不是还给你买花了嘛，别小气。”

自从早上接了妈妈的电话，叶灵在家呆的确实是很压抑。

可能这段时间照顾何皓宸照顾出感情了，叶灵现在觉得自己一天不见着他，就好像生活里少了什么一样，有种很空虚的感觉。

“喜欢百合花吗？”叶灵问他。

何皓宸一个大男人，对花什么也不太懂，只点点头：“还行。”

叶灵见他还算满意，于是把花拆开，准备插到花瓶里。

想起自己今天跟妈妈放下的豪言壮语，叶灵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努力讨好一下这个男人。

说不定到时候，真的需要他帮忙圆个场呢。

她妈那个性子，数不定哪天就杀过来了。

叶灵一边整理花一边跟何皓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突然问道。

“何警官，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何皓宸抬眼看她，似乎是处于刑侦的警觉性，总觉得她这话有些隐藏的含义。

叶灵见他不说话，手上的动作一顿，小声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嘛，想多了解你一些。”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