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最香大山情

我家在大山，红土是衣裳。

白云伸手触，星耀夜点灯。

山村桃源地，朵朵桃花放。

山巅溪流淌，山脚是河滩。

黄泥筑成墙，石片装做房。

箐沟几水田，稻谷在飘香。

山腰苞谷壮，洋芋也是粮。

但见少儿郎，土里刨花生。

举目灌林处，还有牛与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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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本田越野车，奔驰在玉溪通往东川的国道上。

九十年代，这条昆明至东川的公路，虽然是云南奔向中原大地的北大门必经之路，但是，道路弯弯曲曲，路面坎坎坷坷，一层溥溥的柏油呈在路面，使这条通道被称之为“柏油路”。

越野车性能就是好，弯弯山路，如徒平地，一路驰骋，走过嵩明，跨过倘甸，越过一座座山岗，一条条山坡，到达“功山”。

功山这地名就显几分悬，不雄的山谷少了英雄的气慨，何功之有？

不过，此处倒是古时英雄建功扬名的最佳地点，因为这里是云南从北方通往中原大地的分岔路口，一条路通往东川通向四川，一条路通过曲靖，昭通，可出贵州与四川。

到达功山，就是进入杜鹃花的家乡东川境地。

此时，车窗外的地貌变了，大自然的色彩也似乎变了，眼前的山渐渐高挺起来，雄峻起来，大地的色彩浓重起来，绚丽多姿呈现，那大山谷的景色，一片红:

淡红，暗红，朱红，紫红，仿佛，这是红宝石成山的所在，仿佛，这是红色的梦幻世界。

路边一块块，一片片的洋芋禾苗，长势茁壮，茂盛，枝肥叶绿，白色的洋芋花，一串一串，一簇一簇，迎着轻风，娇美弄姿，碧如绿宝石的串串洋芋果粒，舒展在叶苗之上，招摇在片片山地坡田，使的功山盆道处，景色宜人，清新雅黛，是一处山野花园。

更有那，让人近看似云在脚下，云雾时而悠然漂浮，缕缕轻逝，时而浪翻潮涌，席卷而来的景象感观，以及让人们远眺极目，云出山坳，日灿大山的壮观，此时，使得司令大哥和周强大哥，不由地放缓车速，把车停下。

何况，如此美妙的岔路边，有一些当地山村里的村民，已经在路边搭上帐篷，摆上小摊，一处一处的烤洋芋，油煎洋芋，炒洋芋散发出浓浓的洋芋香，引来一些路过的男男女女，正有滋有味地站着吃，蹲着吃，坐下吃。

于是，司令大哥他们在公路蜿蜒的山间，停下车，欢叫着走下，欢叫着不知是先欣赏美景？还是先品尝洋芋的美味？

只见司令大哥与周强，站在路边草地上，他们点燃一支香烟惬意地吸起，举目眼前的大山，仿佛，重重大山，是一个个风韵诱人的美女，让他们痴痴观望。

杜鹃花怀抱儿子，欢欢喜喜地随着春城一枝花，迎春花两位姐姐，走向一处一处的洋芋小食摊，购买让她们垂涎欲滴的风味特色洋芋食品。

讲真，别看这里只是路边小吃，这里的村民们做出的洋芋，这味道，这花样，让人一吃一尝，真是爽极了。

他们烤出来的洋芋，又软，又沙，又酥。他们煎出的洋芋，又脆，又香。尤特他们使用的佐料，那昭通酱，那辣椒粉，那椒盐，那祖传醋……

嗨！我不想说了，再说下去，我恐怕口水要直流了。

确实，这里的洋芋太有味了！不然，路边也不会停下这么多车，摊前围了不少人。

看看春城一枝花吧，她在春城什么没吃过？可以说，她山珍海味都吃腻了。

现在，你看她，从村民手中接过刚烤出的洋芋，不怕烫嘴，竟然大口大口地吃起，她吃不说，手里很快拎起一袋一袋刚烤好的洋芋。

迎春花与杜鹃花，这姐妹俩，这两位地地道道的东川人，不也满面欢笑着，拿起洋芋串在吃在啃。看看，杜鹃花竟然，一点一点地把洋芋喂给儿子吃呢，好像，要让儿子从小就吃洋芋似的，或是，吃洋芋真能长得“子弟”。

既然洋芋这么好吃，他们几人，干脆在草地上坐下，把一袋袋形形色色的洋芋一放，什么紫洋芋，什么大洋芋，什么小秀珍洋宇，烤的，煎的，蒸的，饼的，全吃，吃个够吧！

瞧瞧他们，女人吃，司令和周强这两个大男人也在大口吃洋芋。

真是:吃洋芋，长子弟啊！

春城一枝花笑声说:“真想不到，这儿的洋芋这么有味，好吃极了。”

“真是好吃，这配料做得好有味道，这洋芋又沙又脆又香，正宗山里味呀，哈哈哈！”司令欢笑说。

“好吃吧，我的迎春花？比你小时候的洋芋咪道如何？呵呵，有味！真香！”周强望着妻子笑着说。

“好吃好吃，洋芋从来就好吃，又能吃饱肚子，又是香又是香，从不会让人吃怕吃腻。”迎春花对大伙笑着说。

大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杜鹃花少不了要刷一下存在感嘛。她笑吟吟说:“泥巴他，他也是最爱吃这里的烤洋芋了。

他第一次吃，呵呵，他竟然吃得急，把一个刚烤出的洋芋，一口吞下，把他烫得直叫，直流泪，哈哈哈！”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后来，泥巴到东川城，看到“无名面”他好奇，一下买了几大碗，说要带回家给母亲吃去，结果人家把面煮好抬来，放了一会儿，等他吃完二碗，其余的几碗面，全烂在碗里了，呵呵呵！”杜鹃花欢笑说。

“东川城里有什么“无名面”好吃吧？面条怎么会无名呢？神秘，我们去尝尝。”春城一枝花笑说。

“好喽好喽，我们走喽，赶去吃什么无名便是名的面喽！”司令击掌发话，大家上车走喽。

两辆越野车上路，一路向北行驶，只是这行驶，即便是大**的日产越野车，也只能缓缓而行，因为道路窄小不说，还弯弯转转，路旁不是高山石壁，路下就是悬崖峭壁，车速不能快，需要非常谨慎驾驶。

这样正好，喜得春城一枝花姐姐，把杜鹃花妹妹拉来与她同坐一起，可以做她的向导，给她解释她所见的奇山奇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到东川来。

听听，她总是问:“那座大山上，怎么也有村庄，他们怎么生活啊？

哦！这么陡峭的石壁，有人能攀上吗？

哟！这是什么花呀，怎么这么艳丽？

哎！这江这么宽，这么大？这是长江吗？这是泥石河流吗……”她惊喜不断，惊声不断，不停地问。而杜鹃花，总能给出让春城一枝花姐姐满意的回答，因为杜鹃花，她对这片东川大地，可以说不只熟悉，而是非常了解。

而另一辆车上，周强显然有点紧张，他开车开得非常小心，这种路况，他还是第一次驾车走。

周强身旁的妻子迎春花，她似闭着眼睛养神，似对窗外的景色毫无兴趣，或是她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太疲惫了，闭目养神，闭目而睡。

其实，迎春花她哪里是睡？她怎么能睡下呢？

为什么她一见杜鹃花就亲？就要结为姐妹？为什么她一听到“东川”就觉得特别，也亲切边苦涩？为什么她这次似急迫地要到东川走一走？为什么进入东川，她却心之惶惶，心之茫茫……

东川，有她抹不去的印记！

东川，有她苦涩的童少时光！

此刻，迎春花穿越到六十年代末，她的山村——布卡格勒。

怪怪的名称，怪怪的小山村，怪怪的大江，怪怪的地方。

那时，八岁的迎春花，深夜里被父亲的老朋友背着，似逃地走。因为迎春花的家，突遭灾祸，父亲被抓，母亲被抓，说他们是“特务”，里通外国。

记忆中全是黑夜，叔叔背着她从昆明走出，走山路，走小路，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几天几夜，喝了，叔叔去讨水，饿了，叔叔去讨吃。

终于，他们来到一处几户人家的小山村，破山村。

夜里，漆黑一片。白天，光秃一片。小小的迎春花，她不停地哭，不停的哭。她现在，已经记不清她当年哭了几天几夜了。

大概，她哭累了，她脖子哭哑了。或是叔叔说:“迎春花呀，没法了，没路了，我们只有在这里生活了，在这里生存了。这儿是叔叔的老家呀！”

从此，小迎春花她再没有哭，再没哭过。她渐渐地习惯了这小山村的生活，一段时间，她甚至喜欢上这小山村的生活。

“布卡——格勒，什么意思？蛮好听呢？叔叔。”小迎春花问。

“这名称是好听，从来都这么叫，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只听我父亲说过，是古时人们对大山大江的称呼。

这里我已经离开几十年了，自从随了你父亲从军，我就多年在外打战，四处奔走。

孩子，这村里的邻家，不错呢！他们竟然还记得我，还把我家的这处祖房留着。

以后我们就在这好好生活，我养你，我供你读书……”

小迎春花从此一下懂事了，她明白，她再也回不去昆明，她要与叔叔一起在这山村生活。

叔叔当年四十多岁，他一直无儿无女无家，所以，叔叔把迎春花当作亲女儿一样养育。

山村土地贫瘠，种庄稼只能靠天吃饭。叔叔在山坡开荒，他种玉米，种花生，种洋芋，种红薯……

可是，可是他辛苦一年，他们的粮食很少很少，不够吃。大米饭，在迎春花的记忆中，她就没吃过几次。

叔叔他，总是省下吃的，让迎春花先吃，总是把好的，让迎春花吃。

记得一年天旱，叔叔的收获很少，他们的粮食，几个月就吃完了。一天夜里，迎春花很饿很饿，饿得哭。

叔叔看到，他轻声说:“对不起孩子，别哭了，我知道你饿，你等等，我去找，去找吃的……”

大概睡着了，会忘记饿吧！

迎春花不知睡了多久？她被叔叔摇醒，她睁开睡眼，看到叔叔一双黑黑的大手上拿着一个刚烤熟的洋芋说:“孩子，吃吹灰(烤洋芋）吃吹灰，我弄来了，给你烤熟了，快吃，够你吃几天呢！”

迎春花闻着香，瞪大眼睛看着叔叔手中的洋芋，她快速抓来，塞进嘴里。

这，这是最美味的洋芋！这，这是她一生中最美的一餐！

迎春花与叔叔就这样生活，生活了十年。

当七十年代末，迎春花的父母从国外回来，到山村把她带走，她才结束了这山村的生活。

迎春花想，她与叔叔的山村老屋是否还在？邻居李大爹是否还健在？好心的刘大妈还活着吧？

迎春花的叔叔，虽然迎春花父母要把他一起带出国，但他不去，他选择在昆明生活。当迎春花回国后，与叔叔生活了几年，他老家因病走了……！

“到了到了，到东川新村城了！”丈夫周强的欢叫，打断了迎春花的思绪，她睁开双眼，用手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举目一望，眼前果然是小小的，陈旧的东川城。

唉！这个周强真是呆，或是他全身心开车，竟然没见妻子双眼是泪，更不知她心中的苦，她脑海中的回忆，她的神奇穿越，他竟然满脸欢笑。

此时，走在前的司令大哥把车停下，周强也随即把车停下，他们分别走下车。

司令大哥与周强站在街道边，他们又可以放松放松，美美地吸支香烟。

杜鹃花抱着孩子下车，蹲在路边让孩子尿尿。

春城一枝花与迎春花站在一起，她们好像在讨论行程。

“这就是东川城？我的妈呀！怎么还这么陈旧？太陈旧了！”春城一枝花昆明话大嗓门似说似叫。

“就这样，这城就这样，十多年了，与我记忆中没多大变化。都九十年代了呀！

我看，我们走吧，去山村去，还有近百里山路呢！

周强，过来，我们买东西去，多多地买食品。”迎春花似说又似叫，昆明话怪响亮呢。

杜鹃花抱着孩子，看看两位哥哥，又看看两位姐姐，她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她随着他们，进入街道旁一处稍大的商店。

很快，他们购买了许多吃的用的，几乎把两辆车装满。

迎春花对杜鹃花说:“妹妹，我们先去山村，这新村城，我们转回再来遛遛，好吧！”

然后，迎春花对司令大哥说:“大哥大姐，这无名面，我们回来再吃，这城没什么好看，风景在大山，我们先去山村，好吗？”

“好好好！我们去山村！”他俩口子笑得，几乎让一条街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