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听他胡说，普通人里面，想修炼有成，何其难也。而读书人想要科举出仕，一样困难，你能拥有其中一个，就已经是祖坟冒烟了。”秦菲菲平静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是奔着噎死方青稚去的，她仿佛是在提醒方青稚，你在想屁吃。

这种事情，其实早在之前的时候，秦菲菲就已经提醒过方青稚了，让他不要在那边胡思乱想，但是，刘子扬的几句话又让方青稚多了些疑惑，这种事情，秦菲菲只能够再次跟方青稚强调一遍。

对此，方青稚知道自己给秦菲菲带来了困扰，不由得心虚起来：“我知道了，师姐，你不要感到烦扰，我不会再问这些事情了，好吗？”

“不，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的话，我更加希望你直接来问我，而不是藏在心中。”秦菲菲看着方青稚，认真的说道。

其实比起之前的那些事情来说，秦菲菲觉得，方青稚能够直接将自己心中所在意的事情告诉她，这对她来说更重要，说明方青稚对她的信任，远远超过其他的。

至于旁的东西，秦菲菲觉得那也不是很重要了，反正比起那些事情来说，她更加觉得让方青稚对自己有信任感更重要一些。

这些事情，秦菲菲没有再对方青稚说出来，免得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秦菲菲已经发现了，方青稚在某些地方会很多心，这种情况，她曾经也有过，但是没想到，方青稚也会有着这么多细腻的心思。

“好的。”方青稚愣了愣，他还怕秦菲菲会嫌弃自己烦，没想到秦菲菲压根就没有往这方向想，反倒是怕自己不去找她问问题。

有这样子的师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方青稚在心中羞愧着想。

下次他再相信刘子扬的话他就是狗，方青稚决定了，不管秦家有什么麻烦，反正这小师姐的忙，他是帮定了。

方青稚在心中想的事情，秦菲菲是不知道的，她只是觉得方青稚的目光里面有些沉重的味道，她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方青稚的神情看起来有点怪。

“你怎么了？”秦菲菲多了一句嘴。

方青稚摇摇头，他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跟秦菲菲说这些，让她多些纠结的事情。

如此说起来，方青稚觉得自己之前的念头也确实不必要，秦菲菲的话语跟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算是他有着两条路可以选择，但是能否在一条路上走得足够远，这还是个问题。

不管是哪一条路，都有着许多的荆棘，根本就不是旁人想的那么简单，刘子扬的劝解可以听听，但没必要放在心上。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考完这次的科举考试，等到后面你有了举人的身份，很多事情都会方便行动，而且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要在我去捕捉噬尸魔虫的事情上面帮我一把，对吧？”

秦菲菲看着方青稚的目光里面，洞察无疑，她像是早就猜到了方青稚会做什么，如今娓娓道来。

方青稚点点头，她既然都看出来了，就没有必要去遮掩什么，反正他之前的时候也已经跟秦菲菲说过，自己对于这事情的想法。

“你愿意帮我，我很高兴，我也希望你变强的速度再快一点儿，可是站在你的角度，我也会担心，你这样子会不会因为着急而走火入魔，那我就不想要你这么做了。”秦菲菲的说话声很诚恳，她知道方青稚这人在大部分的地方都对自己交代的非常老实，那么，她也同样的在投桃报李，至少不要在这种事情上面去对方青稚撒谎，她不忍心叫方青稚对自己失望的。

“师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努力，但是一定会控制好自己的。”方青稚思索了下，就自己练习清水咒的速度，他要是想的话，应该可以快速的进步。

当然，秦菲菲的话语无疑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至少让他清楚，自己在努力修炼的时候，秦菲菲是愿意停下脚步等候的。

这种事情，秦菲菲在说完了之后，脸颊也悄悄红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像是疯了，跟方青稚说这些话，他应该听不懂吧。

但是如果方青稚听懂了，秦菲菲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她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比起旁人来说，她这样子的做法，可能会让许多人都觉得太过直接。

而方青稚秒懂，并且立刻给予了答复，他的眼里噙着笑意：“师姐，你能够停下来等我，我想告诉你，我很开心。”

方青稚的一句话很短浅，但是秦菲菲却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明亮了许多，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快乐，这都是方青稚带给她的。

而在这之前，她其实曾经想过，自己如果一个人去找噬尸魔虫，发生惨剧的可能性会有多高。

答案几乎是百分之百，秦菲菲清楚，自己就是在不可能之中去争夺一个概率，但是这种事情，她心中始终会想要去做。

方青稚没有反对她，只是跟她好好的剖析了厉害，然后告诉她，至少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力量，这个理由，秦菲菲是接受的，她也愿意接受。

如今想来，那时候她或许就意识到，方青稚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是能够设身处地的站在别人的角度去为别人思考，而且，他还能够非常明确的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够做到什么地步，而她自己都未必能够做到方青稚的设想。

“我的年岁比他大，却还要听他的劝说，真是。问题是，为什么他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会下意识的相信并且感到开心呢。”秦菲菲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手发烫，她知道，自己的心情有些凌乱，幸好方青稚的注意力如今全然没在自己身上。

方青稚正在心中仔细盘算着自己应该如何才能够让秦菲菲说的话语实现，他的修炼速度又要如何控制才能够既进步，又不至于走火入魔。

看着眼前的人，秦菲菲忽然意识到一些事情，她的想法好像不大对，她的年岁比方青稚大，那么，方青稚是否会介意这种事情。

“不行，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想这些东西呢？”秦菲菲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大正确了。

她之前的时候还有心力去考虑别的，但是如今意识到自己跟方青稚的关系好像不大正确的时候，她没有办法继续保持冷静了。

“师姐，你怎么了，我刚才叫你了，你都没有理我。”方青稚叫了秦菲菲好几声，都没见她理会自己，拍了拍她肩膀，才叫得她回神。

秦菲菲面露尴尬之色，她不好意思跟方青稚提起自己方才走神的内容是跟他有关，这样对她来说太过羞耻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想别的东西走神了。”秦菲菲道歉，对于刚才走神的内容绝口不提。

方青稚没有在意，更没去追问她：“好，师姐，我在修炼其他符咒的时候有些问题，他们跟清水符应该是相同的过程，但我能够很快就画出清水符，为什么对其他符咒的灵力感应却慢了许多？”

“每个人擅长的方向不同，可能你的天赋更亲近水，所以能够更快的感应到清水符。”秦菲菲飞快的给他解释起来，对于这种理论知识，她只需要起个头，方青稚就懂了。

“意思就是我的天赋专精都是偏向于水的，那我钻研水是不是更好些。”方青稚问完，秦菲菲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最好你还是将其他的符咒也都学习一些，毕竟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完全不画其他的符咒，我们并非那些剑修，专精一种剑，对我们符修来说，掌握的符咒越多，能瞬发的符咒越多，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强大。”

“好的，我知道了，瞬发，我还早得远呢。”方青稚笑了笑，他对自己很有这份自知之明，就凭着他的能力，想要有所精进无疑是非常困难的，而秦菲菲说的话也是如此。

回想起来，方青稚还是决定按照秦菲菲的教导，先多学习她教自己的那些符咒知识，再去精进自己感兴趣的，最后才是多方面的学习和精进。

反正贪多嚼不烂，方青稚自认自己就是普通人，也谈不上什么资质很好或者是很差，对于他来说，能够有一个学习的方向就够了。其他的东西，是交给自己日常去学习的，秦菲菲刚才的话语，已经给方青稚指明了一个方向。

“啊，如果师姐是一个天才，我是不是只要抱紧了她的大.腿就好了。”方青稚在自己的心中畅想着，不过这种事情，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

“你好好修炼，但是记得克制自己的速度，如果感觉有什么不对，就要立刻来找我说，明白了吗？”秦菲菲叮嘱方青稚几句，让他自己修炼，同时她也很担心方青稚的进度，给了他一只玉佩，让他时刻记得随身携带。

“倘若你真有什么问题，就握住这玉佩低声跟我说，每天只能使用一次，范围不能超出这座城，最好是距离我近一点。”秦菲菲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我的房间，在你房间的南边。”

“好的师姐。”方青稚双眸晶亮，瞬间就理解了秦菲菲的意思。

至于秦菲菲给的玉佩，方青稚手忙脚乱的收好，防止损坏，他将这玉佩放在了自己最贴内的衣服内衬里面。

直到这时候，这次见秦菲菲的事情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方青稚便告别了她，安静练武。

在这武馆里面，方青稚跟秦菲菲的关系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变得最好，其他人虽然有些微词，却也说不了什么。

毕竟方青稚另外还有一层身份，他是磐石书院的学生，而武馆里的弟子，其他绝大部分，都是一些码头的，或者是帮派里的苦命人。

读书这种，如果他们能够读得进去，早就去读了。

而方青稚能够翻身的途径，还有一个科举，其他人也不愿意去多得罪了他，也就是在私底下多嘴碎两句，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让人恶心罢了。

真要让他们当面来说方青稚些什么，他们反倒是不敢的。

这种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他们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别的，只是想要恶心对方而已。

“啧，也不知道小师妹是看上了他什么，只不过是个穷书生而已，怎么就一直往前凑呢，也就小师妹脾气好，才不讨厌他。”其他人私底下多半是这么说的，方青稚没有听到这些话。

秦菲菲反倒是瞪了回去：“我跟谁关系好，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你们也不要在这里碎嘴，我才不想要听你们说这些话。如果能好好练，就练去，不想练就不要在这里嘴碎，当心我去告诉师父和大师兄，让他们来惩罚你们。”

“……”其他人讪讪住嘴。

他们的心中其实多半想法都是看不惯方青稚跟秦菲菲的关系变好，毕竟秦菲菲这样子家庭出身明显很不错的小师妹，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际关系。但他们想要用也用不上，眼看着方青稚这么快就跟秦菲菲关系热络起来，他们这些先来的反倒连口汤都没喝着，心情就酸了起来。

没想到，这些话语却被秦菲菲给听到了，而且她说出口的话还是丝毫不客气，直接就让这些人的脸色都尴尬成了朱紫色，只能低下头不敢再发出言语。

如果再被秦菲菲怼，他们还不在乎，但是引来了师父的注视，那到时候受惩罚的可就是他们自己了。

这点厉害关系，他们还是能够捋清楚的，只是这样子的状况，秦菲菲早就预料到了，她轻轻撇撇嘴，不想搭理这些人罢了，他们反倒是来劲儿了，还不停的想要欺负方青稚，这是她最看不下去的。

甭说方青稚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这些人总想要平白欺负人，也是让她很不爽的一个地方。

“谢谢小师姐。”方青稚将对秦菲菲的称呼不知不觉之间改成了原本他第一次认识秦菲菲的时候称呼的。

秦菲菲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气：“你也是个呆子。”

“啊？”方青稚不明白，自己难道又做错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