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李牧和耿章坐在一辆低功率运输车的车斗里。车斗中装满漆黑的金属石头，映着夜风，耿章挪到一颗不那么硌屁股的石头上说：“就这么攻上去？”

李牧打了哈切，依靠在车边闭上眼睛说：“要不然呢？你有什么好招吗？不如你全脱了吸引目光我偷摸溜进去？”

耿章懒得跟他对话，抱着狙击枪沉默起来。

他很喜欢手中的这把枪，有重量，打起来有节奏，虽然用火药这种燃烧推进有些落伍，甚至在这颗星球上速度会变慢下来，但他喜欢这种打击感。

李牧微微睁开一点眼睛，看着他抱紧的狙击枪，微笑说：“这把枪还有改进的空间，子弹中添加二级推进器就能增强子弹的速度和平衡性。为了降低子弹的重量可以用蜂巢结构，减轻密度，增强韧度。这样在空气中不至于因为太快自燃了。”

“枪体内部结构的材料可以用薄金，采用五段式结构，再加入功能计算机，测试湿度，风度，高度。如果你喜欢一枪一个，可以保留枪栓。”

耿章把他这些建议都记了下来，看着他不说话后，说道：“你不怕我把这东西安装在东洲帝国？”

“我的敌人会是三大帝国吗？”李牧反问了这一句。

耿章蹙眉想了想：“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朋友。”

李牧抽了抽鼻子，缓声说：“如果真到银河系容不下我，那我走就是了。”

“我听说，大战结束后，青笙代表你跟三大帝国谈判，要去了122颗三大帝国边缘星球，统一这些星球后就算跟三个帝国都接壤了。这是他的目的或者是你的目的。他志在必得，如果不同意，你会做朝阳没做的事情。”耿章很清楚当初的事件。

李牧没说话。

耿章感觉到夜风有些凉，抱着枪更紧了一些：“你们这样的人都太危险了，有太多的不确定。”

“这人之间不确定的事情才是构建集体社会的核心动力。”李牧慢悠悠说道。

这话在耿章耳畔徘徊着，远远的，一片高高的大楼出现在了面前，在漆黑的夜里，那里灯光璀璨如星辰之花。

运输车贴着城市边缘远去，他们偷摸下了车。

在黑暗的包裹中悄悄溜进了城市里。这里的空气要比外面空气好上不少，夜晚中虽然没有遍地地摊，但灯火通明，夜走廊亭的气氛还是有的。

情侣，三两朋友，单个猥琐青年，放荡激情少女，处处充满生机，仿佛太平盛世，人皆自由。

李牧不知道从哪偷来一个斗篷，盖住了一身漆黑的衣服。耿章用布裹住狙击枪背在身后，那是李牧特别提醒，说是为了避免麻烦，但耿章觉得多此一举，这地方谁认识这东西就是枪？

两人走走停停来到了一栋三百米左右高的楼前，外部玻璃，在灯光辉耀下显得多彩缤纷。

“有时候真感觉到恍惚，现在第二人类的建筑越来越像地球了。”李牧靠在一个高有十米左右的雕像后面。这是耸立在这座建筑物前的，雕像是一位肥胖的男人。

耿章观察着四周，轻声说道：“应该是第三人类的建筑越来越像第二人类。自从第二人类在万年前依照第三人类进化时就想到未来会是这样的结果。类似于同位素的类别发展过程，按照道理来讲，第三类人最起码需要在三千年后才会有现在第二人类建筑风格，但据听说地球的两次战争导致一切事情加快了。”

“可以这么说。”李牧摸出腰后的枪，从雕像后面站出来。

耿章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有些奇怪地说：“为什么战争总会推动科技向前发展。人类进化到现在这个地步为什么还是脱离不开战争呢？”

他没有听到回答，而是枪声。

李牧抬起手枪对着天空，连续勾动了三枪。

枪声震耳欲聋，顿时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并且惊恐，大概宁静的两秒钟，忽然高喊起来，现场乱成一团。

耿章瞪着眼睛看着他：“你干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潜进来的。”

李牧眨了眨眼，不理解地说：“我们需要飞船啊。你看这地方像有飞船的样子吗？”

“那你早说啊，之前那三艘飞艇可以做个代步也好啊。”

李牧瞥了一下子说：“我不喜欢它的风格，不上档次。”

耿章气的嘴巴抽了抽：“你牛，行不行，你高贵！妈的！跟你在一起迟早得死。”

“不要害怕，我可是很厉害的。”李牧看着前面高楼里陆续冲出来几十名手持电子枪的男子。

耿章躲在雕像下面，抱着狙击枪讽刺说道：“你厉害你咋不飞呢。”

李牧把手枪收起来，举起了手，发现这个举动的意思他们并不一定知道，就把手放下了，喊道：“我叫章宇，银河武装公司老板的私生子，想要跟你们的头谈一谈。”

耿章听见他信口开河，大言不惭地胡说八道，小声提醒他说道：“你是不是傻，你头像在悬赏令上，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知道你是谁！”

李牧背着双手没有说话，而是微笑起来。那是很友好并且温柔的笑容。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耿章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许久后，只见一个胖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左拥右抱着两位美女，胖子手在美女屁股上捏了又捏。

眼睛并不大，看着李牧哈哈大笑说道：“鼎鼎大名的李牧也要顶替别人的名字求活吗？”

“求活谈不上，只是想谈一笔生意。”李牧微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