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首歌叫什么？”

“宁夏。”

“宁夏？”

“嗯！”

翌日清晨，两人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裴可晴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好奇的问题。

昨晚听着方然唱的这首歌，听到第二遍的时候，她就直接睡着了。

《宁夏》这首歌太温暖恬静了，有着一种让人的内心宁静下来的力量。

再加上昨晚写作业写的太晚太累，裴可晴直接被‘催眠’了。

本来当时就打算问来着……

“盛华？”

回忆了一下，确认印象里并没有关于这首歌的记忆，所以裴可晴试探着说道。

该不会又是方然的那位朋友吧？

“嗯。”

方然点头。

显然，裴可晴已经接受了‘盛华’这个人物的存在，方然也不用多费口舌去解释出处，直接甩锅。

倒也省事。

“是…情歌吧？”

裴可晴喝了口粥，看似不经意地问着，耳根处却是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

“是。”

迟疑了一下，方然最终还是没有否认。

严格来说，原曲的创作背景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源于一所贫困中学，与扶贫有关，表达的是对那所学校的孩子的想念和当时的美好回忆。

不过很多人并不了解这首歌，所以就当成了纯粹的一首情歌。

这个世界并没有这个故事，所以要这样理解，也未必不可。

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看着裴可晴眼里闪过一丝甜蜜，方然不由问道：“好听吗？”

“嗯。”

裴可晴重重点了点头。

回想起昨晚那首歌的旋律，忍不住哼了出来。

心里面甜甜的。

对她来说，这首歌是不是方然写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方然唱这首歌给自己听的时候，自己真的有种被暖到了的感觉。

裴可晴忍不住想，当时抱着吉他的方然一定很温柔。

如果不是昨晚不小心睡着了，她肯定要跑出去找方然的。

“那找个时间录一版给你？”

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裴可晴，方然笑意盈盈地说道。

“好啊！”

裴可晴开心了。

自己的专属曲库里又要多一首歌了。

真好！

吃完饭，两人一起出门。

来到学校。

利用早读开没开始的时间，裴可晴开始补作业。

昨天作业都没写完就睡着了。

虽然才高二，但每天的作业量其实也不少。

主要还是因为晚上要去画室上课的缘故，不然也不至于出现作业写不完的情况。

没多久，同桌赵媛也来了。

“咦？”

发现裴可晴在补作业，赵媛下意识问道：“作业我写完了，要不要借你抄下？”

之所以这样问，自然是因为以前裴可晴没少找她要作业抄，有点条件反射了。

“不要，还有一节早读，我能写完。”

裴可晴摇了摇头，拒绝了赵媛的好意。

以前完成作业是为了应付，现在不一样，有了目标的裴可晴已经不想再敷衍了事。

被拒绝的赵媛有点惊讶。

这不符合裴可晴以前的做法。

不过赵媛确实发现裴可晴最近变了。

变得喜欢学习。

也变得更加认真努力了。

她更是知道，裴可晴最近的变化，都跟七班的方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难道……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赵媛属实没想到，裴可晴和方然在一起之后，变化会这么大。

以前裴可晴也不是没囔囔着要努力学习奋发向上，结果没过几天就直接被打回原形。

然而这次属实不一样，因为太持久了。

只是赵媛又怎么知道，从小跟着裴伟国一起训练，这么多年都能坚持下来，裴可晴的意志力又怎么会弱。

只不过能让她选择坚持的事情不多，除了她所喜欢的，也就只有自己认定的。

裴可晴依然不喜欢学习。

但有什么办法？

她自己选的嘛！

喜欢一个人，也许没办法让枯燥的学习变得有趣起来，但努力的过程却很有意义。

裴可晴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而在裴可晴努力的同时，方然也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方然在翻着这段时间做过的奥数题，重新在脑子过上一遍，加深记忆和理解的同时，也进行了整理。

这些都是这段时间罗永田专门为他和其他几位同学找来的，为了今天的市预赛，他也是费尽了心思。

没错，今天就是奥数市预赛的日子。

早读开始没多久，方然和班上其他两位同学就被叫走了。

交代了两句，罗永田就让他们直接到校门口集合，有专门的带队老师等着他们。

除了方然，班上参加今天比赛的分别是班长赵阳和学习委员颜欣然。

后者也就是之前喜欢并向方然暗示告白过的那个颜欣然。

不过方然和裴可晴在一起之后，知道方然是她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颜欣然也没有再继续纠缠。

这倒让方然对颜欣然的印象上升了一个高度。

两人又恢复到了纯粹的同学关系。

至少在方然看来是这样。

“有点紧张。”

“我也是。”

“方然，怎么样，今天有把握吗？”

“还好，重在参与！”

“又谦虚了……”

……

班长赵阳对这次奥数市预赛很重视，看起来有点紧张，似乎为了缓解压力，主动同颜欣然和方然搭话。

相比之下，方然倒显得轻松许多。

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次比赛了。

有经验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对方然来说没什么难度。

不过方然依旧保持着低调，并没有那种不可一世的狂傲气焰。

很快，三人便来到校门口。

路上还碰到不少同样从班级里出来的学生。

都是今天要去参加比赛的。

“好了，接下来我们先点个名，喊到名字的叫一声到。”

“耿浩洋。”

“到！”

“钟若淑。”

……

带队的一共有两位老师，一位姓王，一位姓徐，等人差不多到齐后，便直接开始清点人数。

点名结束，确认人到齐之后，两位老师又交代了几句后，然后分别领着学生上了早已等在一旁的大巴车。

两辆大巴车。

去的人有点多。

除了高二的，还有一部分高一的。

高三的不参加。

因为他们马上就要高考了，即便是参加了也没有意义。

总的来说，一个人在高中最多可以参加两次奥数竞赛。

因为奥数复赛和决赛都在下半年，而各地市预赛集中在上半年四五月份，所以一般要从高一下学期或者高二下学期就开始准备，下一学期才是真正的奥赛征程。

前世方然两次都参加了。

不过高一的那次虽然通过市预赛，进入了下半年的复赛，却没能拿奖。

算是免费体验了一波。

第二次倒是拿了个省赛区的二等奖，无缘决赛。

好在聊胜于无。

对于奥赛，以前的方然其实兴趣更多一些，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做足了准备。

现在……

还是兴趣。

高中课上的知识对方然来说太简单了，唯有奥数这些才能让他有一点激情。

遇上一些好的题，解题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过程。

就像有的人喜欢玩魔方和拼图一样。

车内。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讨论起了关于今天的比赛，有紧张，有期待，也有兴奋……不一而足。

方然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刚才好像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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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多了一条信息，是裴可晴发过来的。

方然忍不住一笑，给了个回复。

「又上课玩手机？」

「就一次，我刚补完作业，给自己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

「和你聊天啊！刚才看到我们班的人出去了，估计你也跟着一起出发了」

「那我是不是该夸你聪明？」

「不客气！！！」

「哈哈哈……」

……

一旁，看着方然拿着手机发信息心情愉悦的样子，颜欣然的目光有些黯然。

不用想都知道对面那个人是谁。

说实话，颜欣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了哪。

论气质论长相，自己好像也没比裴可晴差到哪里去吧？

也许……

只是单纯的因为不爱吧！

颜欣然叹了口气。

虽说裴可晴和方然在一起让她有些羡慕，但她也没想着要插足，可要让她马上就完全放下，怕是没那么容易。

毕竟是她喜欢了快两年的男生啊！

不过看到方然哪怕只是跟她发个信息都能笑得那么开心，她的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顿时没了比较的想法。

恐怕也只有面对裴可晴，他才能这么毫无保留。

和裴可晴的聊天时间又持续了好些时间，因为早读结束了。

十分钟的课间休息结束，裴可晴只好留下一声加油，结束了对话。

估计接下来她也不会再找自己，方然直接把手机关机，然后收了起来。

待会进考场是不能带手机的。

果然！

临下车之前，带队的老师便提到了这件事，并让车上的同学把手机暂时交给他保管。

方然是第一个交上去的。

也没什么好担心。

不用怕老师会借此把手机扣着不给。

带手机去学校虽然是明令禁止的，不过依旧有不少学生这样做，老师们其实心知肚明，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不影响学习和在学校的秩序，一般也懒得管，最多提醒警告一下。

对于他们这些好学生，就更不用说了。

这次市预赛的考场设立在淮城第一实验小学。

今天是周六，除了有补课的中学外，其他都放假了。

说起来，还是当个小学生比较无忧无虑和轻松。

一实小离他们一中的距离比较远，所以他们出发的时间也比较早，到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没有迟到，反而还早了一些。

还有一些学校还没到。

下车后，带队的两位老师又给他们强调了一遍注意事项，主要是说给那些高一的学生听，高二的大部分都比较有经验。

观察了一下，方然发现来的学生里面基本都是市区学校的，也有一些从下面县区高中过来的，不过比较少。

倒也能够理解。

首先是教育资源的问题。

教育平等是很多人常常挂在嘴边的，但不得不承认教育资源不均衡的存在事实。

还有就是生源数。

市区的人口基数大，生源数量自然也就多，比重也跟着水涨船高。

最后一点就更现实了。

那就是路宿费。

不同于市区的学生，他们肯定要提前一天过来，不然连夜坐车，上午比赛肯定也没精神。

来回路费加上住宿和伙食费，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

多一个人，便多一份费用。

方然并没有看轻他们。

也正是因为那些缘故，能够出现在这里的，自然都是精挑细选的，未必会比市区的学生差。

比赛九点正式开始，提前十五分钟进场。

时间一到，众多参赛的学生便迫不及待地走进考场。

而方然则稍微等了一会儿，等人不是那么拥挤了，才走进自己的那间考场，并且找到位置。

轻车熟路。

考场里很安静。

落针可闻，有的甚至紧张到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方然十分淡定。

怎么说也不是头一遭了。

很快监考老师到来，随着试卷发下来，方然填写上学校姓名等信息之后，便先把题目浏览了一遍。

考试时间一百二十分钟，也就是两小时，一共八道填空八道解答题。

大部分都是自己熟悉并且曾经做过的。

不过还是有一些题目发生变化。

开始答题之后，方然写得并不快，虽然好多都做过，但也不想因为粗心而把结果写错。

然而即便这样，等方然停笔的时候，时间连一半都没有过去。

余光下意思扫了下周围，发现每一个人都在埋头苦算，有的紧张得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比起曾经参加过的复赛，市预赛的题目难度其实不是那么大，不过时间只有两个小时，想要在这个限制内把所有题目都解答出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写完卷子，方然并不想太惊世骇俗，也没有急着交卷，而是认认真真把自己写的答案再检查一遍，等又过了半小时，方然才起身离开。

从考场离开，方然很快就找到了带队的老师，然后从他手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开机，方然直接给裴可晴发了个信息。

方然心里清楚，裴可晴虽然在学校，但其实一直在关心着他和今天的比赛，所以第一时间给她报信。

「我出来了」

「你真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