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孤轶闻」

第17章一战天下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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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五年七月二十九日晨,四方口芈旭大帐。此时此刻定西卫所有前线将领齐聚一堂在芈旭的主持下进行战后的总结会议。

定西卫副帅做完战情汇报后神态肃穆悲恫哽咽的言道:“此战管旅帅与已故的顾旅帅以及两位将军麾下的四万将士阻敌有术居功至伟,勋在此向两位将军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言罢,赵勋神态肃穆的做了一个标准的蜀宁军礼向管武致敬,也是向已然殉难的顾同致敬。芈旭此刻也站了起来朝管武行起了军礼,其余众将也齐齐站起身向管武致敬。

芈旭神态肃穆的正色言道:“管武啊,此战之后,你已然是扬名天下的上将了,你不要过于哀伤,且可以为之自豪。军旅儿郎马革裹尸本来就是常态,古训所谓慈不掌兵是有原因的。可惜了顾同,怪孤思虑不周未能救下我定西卫的铁骨台柱,恨煞我也!!!”

芈途见状出言道:“公父不必过于自责,此战我军以少击多,只有管顾两位将军有阻敌之能,公父知人善用方有此大胜。我军斩获了最后的胜利没有浪费顾将军以死创造的机会,他在天之灵必然也是欣慰的。且龙骧卫帅芈勇曾派人传来一书,上面写的是顾将军的辞世诗,途已熟背于心,此刻就诵给公父与诸位。出生平寒入仕艰,投身军旅晋升难;定西一怒天下惊,守门小子得拔擢;身负重任阻强敌,死战方报知遇恩;此世已然了夙愿,来生仍做军中郎!”

芈途背着背着就情不自禁的眼含泪花言语哽咽了,在场众人静听之下均是莫不感伤的心怀敬意。管武更是感同身受热泪直流。

芈旭更是听得懊悔不已,他言辞激动的言道:“好一个来生仍做军中郎!!!不曾想孤如此年纪竟然能得到此人,如此儿郎若是北上伐戎定是一名千古流芳的民族英雄,折在如此战局之中,孤是造孽啊!”

赵勋见状出言劝道:“大帅莫要过于悲伤,顾将军此诗已然表达了誓死报答公爷知遇之恩正是其平生夙愿,对他来说是死得其所了没有丝毫后悔之情。英魂犹在,公爷不要太过伤怀!”

管武在此情此景下更是情绪悲恫得难以抑制,他单膝跪地正色言道:“副帅所言正是,武与顾兄分离之时互相曾表达过心迹,那就是死战报效公爷的知遇拔擢之恩,武对之敌远弱于顾兄所对的龙骧虎步才能苟且偷生,从今往后管武更名为管同,顾氏一门老为我老,幼为我幼,管同必待其远胜亲生,请公爷成全!”

芈旭听闻此言,他快步上前双手扶起管同,面带微笑言辞欣慰的言道:“管同啊,你有此心,旭自当成全,但顾将军亲眷的抚恤请让旭一起承担,好吗?”

眼见芈旭放下身份放下年岁与自己以字相称,管武更是感动不已,他哽咽着答道:“同,领命。”

赵勋见状会意的言道:“勋会尽快将阵亡将士的抚恤名单列出来,争取早日让英魂的家眷安心!”

芈旭满意的点点头应道:“好!”

这时谢勇出言道:“勇有一事请公爷定夺,就是关于林帅的。”

芈旭听罢略带哀伤的叹息道:“唔,林仲忠骨感人颇有大将之风,是孤敬重的人。不能与其并肩作战将会是孤平生一大憾事了吧,派一队人马将他隆重的送还圣都吧,愿英魂能早日安息!”

谢勇听罢松了一口气,他满怀敬意的言道:“勇谢过公爷!”

芈旭摆摆手,他正色言道:“我军中儿郎是效死搏杀之辈,有惺惺相惜之情是很正常的事。敬重对手也是尊重自己的辛苦付出,战死的将士都是我蜀宁铮铮男儿自当礼遇。更何况林大将军是我们的兵马总元帅,我们更是该以礼相待,何必言谢?”

众将听罢齐齐应道:“我等谨记公爷(公父)教诲!”

芈旭满意的点点头,他和颜悦色的道:“好了,连日大战大家都很辛苦疲累了,先散了吧,今晚咱们就在此地庆功劳军,我等不醉不归!!!”

武德五年八月初一,蜀宁陕省洛安城总督府大堂。

“什么???林大将军他老人家战死了!!!”陕省总督欧良从退回来的陕省援军将领处得知了林仲战死的噩耗,他当场很是震惊的惊呼起来。

一众陕省将领焦急的道:“总督大人此事千真万确,陈帅他老人家听闻此事后当场自尽了,如今咱们陕省最高统帅就是您了,咱们怎么办呐?”

欧良听闻此言满是愁容的答道:“事关重大!本督要细思一番。”

言罢,他就踱起步子转着圈圈的冥思苦想起来。

良久,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传本督令:第一,着人速速将此事密报朝廷不得有误;其二,即日起陕省剩下的大军扎营洛安巩固城防不得擅动;第三,即日起洛安城内大小官员非要事不得外出,统统禁足洛安;其四,洛安城今夜起开始宵禁;其五,即日起洛安城百姓只出不进。此五条速速传达下去!!!”

一众文武得令之后赶紧去办事去了。

众人走后,欧良自语道:“我的天,陕省今后会怎么样,蜀宁又会怎么样?定西公,您到底想干什么呐?”

武德五年八月初七,蜀宁邺都楚王宫。楚国军师参军易谟言正在向楚王芈枢禀报四方口战局的详细情况,特别是承天大将军自刎殉国这件事他讲得很重。

“什么,林仲死了!!!此事当真???”芈枢乍一听闻这个消息很是不敢相信,他震撼极了。

易谟言见状神态认真肃穆的回答道:“千真万确,林仲的灵柩在定西卫的护送下已经在回返圣都的路上了。”

芈枢听罢不自觉的踱起了步子,他面带惊怕的自语道:“这定西卫怎么会如此凶猛?林仲五万大军结阵死守,还有二十余万援军居然都败阵自刎了,如果是我楚军又对上了芈旭这老头又会如何?”

易谟言眼见芈枢转起了圈圈,他焦急的出声道:“吾王,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眼下朝廷连番大败士气低落,正是我楚军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呐,望您速做决断!”

芈枢一听这话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他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道:“你疯了吗?芈旭如今如此勇武,我们此时上前去争食岂不是故意去触他的霉头?万一他志得意满之下转过头来打我们,我楚军是他的对手吗?孤觉得此时还是不要擅动得好,再看看,再看看。”

易谟言很是不甘的硬顶着回答道:“臣没疯,此时我楚军若是仍不作为还何谈争霸天下?请吾王三思!”

芈枢闻言很是不悦的呵斥道:“够了,孤意已决,你退下吧!”

易谟言心灰意冷之下没好气的回道:“臣,告退!”

这对君臣就此产生了严重的裂痕,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鱼水之欢了。

武德五年八月初九,蜀宁天堑关帅府。一名探子正向平西伯赵开源、天堑伯王黎为首的一众将领禀报四方口之战发生的惊天变故。

赵开源听罢焦急的发出了一连串问句:“什么?林大将军薨了?陕省的大军呢?龙骧虎步呢?”

探子赶紧恭敬的回答道:“报平西伯,陕省援军主帅陈缜听闻噩耗之后发布了撤军命令后自刎了,如今大军已经退回了洛安;龙骧虎步的主帅芈勇得到消息后当即后撤,怕是已经回了圣都。”

赵开源听罢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心有所安的言道:“呼,那就好,若是这两支大军也被打败了,那么我等要么向定西候称臣,要么就也只能自刎殉国了。还好,还好啊!”

王黎听闻此言也言道:“正是此理,只是可惜了林帅了。如今我朝廷大军失帅,我们怎么办,请卫帅示下!”

赵开源闻言站起身,他神态肃穆的喝道:“传本帅将令,调四万精锐出关十里扎营,要做出一副随时出战的样子,楚军但有异动就是我军出击之时!”

王黎等众将心领神会的应道:“我等领命!”

赵开源心里默默的言道:“如今的情势下臣只能牵制好楚军了,不知道您会怎么做呢?”

赵开源这一剑拔弩张的举动传到邺都后更是坚定了芈枢不出兵的决心,易谟言有苦难言只得部署兵力继续跟同门师弟打着对峙战。

武德五年八月十一,蜀宁北州蒙省燕都镇北王府书房。

镇北王芈战此时正面带肃杀之气的提笔挥书:“臣弟战悲恫启奏:今日乍闻林帅兵败薨逝,弟三问驿使犹自不敢置信。今国事危难,弟深感皇兄之艰,愿提十万镇北卒南下助朝廷荡平叛逆。请吾皇恩准!”

芈战写完之后大声喝道:“来人,将此信密封之后加急传送圣都。”

书房外的侍从闻言赶紧进门应道:“是!”

芈战吩咐完后心中暗道:“皇兄,臣弟恨不得立即出兵讨伐芈旭这个老匹夫,希望您恩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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