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鳖传」

第45章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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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鳖前方很远的地方,渐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如山一般的黑影,似乎正在向阿鳖走来。似乎很慢,又似乎很快,没多久,阿鳖便看清了这个巨物。青色的巨龟身上缠绕着黑色的长蛟,还是五六年前梦境中的样子。

“又见面了!”阿鳖微笑起来。说也奇怪,阿鳖此时没有一丝的害怕和恐惧,似乎这两个怪物似乎是自己的老友一般,见到他们,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

巨龟远远地站住了,它微闭着眼,昂着头睨视着阿鳖,带着一些不满和不屑。而巨龟上的巨蛟则探出身子,向阿鳖靠近。巨蛟好长啊,差不多有几百丈长,一直伸到了阿鳖眼前。阿鳖看得十分真切,那巨蛟身子差不多有几丈粗,估计要数十个人合围才能抱得过来。它身上覆盖着油亮油亮的黑色鳞片,小的鳞片似乎都有锅盖大小。这家伙的头有房屋那么大,广是那眼睛都要赶上阿鳖整个人那么大了。

巨蛟严肃地瞪着阿鳖,时不时吐出黑色的信子,呼出的气息吹过阿鳖的脸,犹如刀割一样疼。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面前,阿鳖居然笑了,“大蛇啊大蛇,你从哪里来?是来救我的吗?”

听到阿鳖说出这样的话,这巨蛟愤怒起来,张开大嘴,露出长长的雪亮的尖牙。

“好大的嘴啊!估计我要是到了这大蛇嘴里的话,连牙缝都填不满吧!”这个时候阿鳖居然还有心情考虑这些。

看到阿鳖正在仔细打量自己的大嘴,那巨蛟更是愤怒了,这小子太不知好歹了,起码得要做一做害怕的样子啊!那巨蛟感觉没有了面子,作势就要吞下面前的阿鳖。

“呜……呜……”就在这时,远处的那巨龟张开大嘴,发出幽深的低鸣。整个空间似乎都在这低鸣之中震动。听到这低鸣,那巨蛟慢慢缩回了身体,慢慢盘绕在巨龟身上。巨龟睁开眼睛,又看了看阿鳖,随后慢慢转动庞大的身躯,扭过头往回走去。走着走着,巨蛇又是一声低鸣,这低鸣似乎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刺破了遥远深蓝色天空。在这低鸣声中,幽蓝的天空居然像蛋壳一般,一大片一大片破裂掉落下来。就在碎片脱落的地方,闪现出了刺眼的金光。这金光似乎比太阳还要耀眼,阿鳖被这金光刺痛地睁不开眼。接着阿鳖便感觉自己突然向下坠落,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阿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身处漆黑之中,自己漂浮在水面上。而他的右手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紧紧握着那把黑铁剑。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阿鳖动了动身体,觉得自己没有受伤的地方,只是全身上下酸痛不已。“刚才这是怎么回事?是梦境吗?还是自己出现的幻觉?”阿鳖还处在恍恍惚惚之中,还没从刚才似梦非梦,似幻非幻的时空中完全清醒过来。

阿鳖不知在水中漂浮了多久,全身上下都已湿透,身体开始感觉到了寒冷。阿鳖艰难地翻过身,重新站在水中。当务之急,是赶快得从这水中走出去。阿鳖一边打着寒颤,一边跌跌撞撞在水中艰难地行走。然而走了几步,阿鳖又停下了脚步。他想起之前在这水中遇到的那些怪物。“那些是什么怪物?刚才它们去哪里了?它们再次出现怎么办?”阿鳖警觉起来,用心感受着四周。然而水面上下一片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阿鳖又提心吊胆在水中慢慢走了起来,时刻注意着周遭的情况。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一片漆黑中似乎出现了一点亮光。同时,阿鳖觉得水位似乎慢慢变浅了。看来马上就要走出这个水潭了,阿鳖不禁加快了脚步。然而快步跑了几步后,阿鳖突然感到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十分坚硬,被阿鳖踩到之后受了惊,摆动身体往旁边游去。水中顿时产生了一阵暗流,阿鳖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坏了,又遇到那怪物了!”阿鳖紧张起来,紧紧握着手中的那把黑铁剑,防范那些怪物的攻击。然而奇怪的是,那怪物居然游向了远处,远远避开了阿鳖。阿鳖也顾不上多想,迈开步子在水中奔跑起来。

跑了没多久,水位下降地越来越厉害,等到水位降到只有阿鳖的小腿时,阿鳖看清了前面的亮光。原来是不远的墙壁上挂着的一盏油灯。阿鳖惊魂未定,继续跑出了这地下水潭,来到了那盏灯的旁边。阿鳖感觉自己快要冻僵了,连忙抖抖索索脱下了自己的衣物,活动起僵硬的身体。打了一套拳之后,阿鳖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干爽起来,浑身也暖和起来,头上还微微冒出了汗。

阿鳖又蹲下捡起地上的破衣服,努力拧干衣服中的水。阿鳖想了想,站起身,走到那油灯跟前,将那油灯摘下放在地上,展开自己的破衣服开始烘烤起来。然而豆大点的油灯实在太小了,要烤湿衣服简直就是杯水车薪。阿鳖思索了一下,从破衣服上撕下几根布条,放到油灯之上烤干,接着用半干的布条沾上油灯中的油,然后用油灯点燃。火苗一下子就腾了起来,阿鳖围着这堆火,拿着湿衣服继续烤了起来。

一边烤着火,阿鳖又想起在水中遇到的那些怪物。由于周围实在太黑了,什么也看到,阿鳖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怪物。但通过交手,阿鳖对这些怪物有了模糊的印象。这些怪物身粗尾长,表皮似有鳞甲覆盖,粗糙坚硬,四肢短而强壮,嘴大有力,似有千钧之势。阿鳖想起大师父给他传授天南海北的知识时,曾说起过沿江一带有种怪物,叫做猪婆龙,又叫土龙,似乎就是这种模样。这种家伙据说看起来奇丑无比,笨笨傻傻的,然而在水中却是霸王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里,阿鳖又想起了奇怪的地方。刚才在水中的搏斗中,自己都被这些怪物折腾得快要没命了,在自己最后模糊的记忆中,明明这些怪物占了上风,自己都奄奄一息了,可是为何自己现在却平安无事呢?而且那些怪物似乎都远远躲开自己,潜伏在水中,不敢发出一点动静,这是为什么呢?

莫非,是刚才幻梦之境中的那巨龟和大蛟救了自己?不过这里空间这么狭小,它们怎么能在此出现呢?

“幻像,肯定是幻像!就像几年前自己病重之时一样,肯定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虚幻之物。想想也是,那样庞大的神兽,怎么可能出现在世间呢?不过也真是奇怪,为何自己会想象出那样的怪物呢?他们为何又一次在自己危急的时候出现呢?”

阿鳖想来想去,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身前的火苗渐渐黯淡下去,阿鳖一看手中的衣服,差不多已被烤干了。阿鳖站起身,勉强穿起这身破烂不堪的衣服,捡起燃着豆大火苗的油灯,往前探索着走去。

离开这个水潭不远,前方又出现了一条甬道。阿鳖又在四周找了一番,没有其他的出路,看来只有从这个甬道出去了。莫非这个甬道中还有什么机关?

阿鳖打起精神,慢慢走入了这个甬道。

甬道之中黑乎乎的,没有一丝亮光。阿鳖时刻留意着脚下,小心避免再踏上什么机关。这条甬道比之前的那条甬道窄了一半,不过地面和墙壁全是用光滑的石板铺就,一看就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阿鳖在甬道中走了几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他仍然不敢大意,举着油灯,一边慢慢走,一边打量着四周,并且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然而甬道之内一切平静,似乎什么机关都没有。阿鳖一路平安地走了过来。甬道的尽头仍是漆黑的一片,阿鳖站在甬道的尽头向里望去,在光线可及的范围内,出现了一间石室。

阿鳖犹豫了一下,还是踏入了这间石室内。这间石室和外面的甬道一样,上下左右均由石板铺就。石室内光秃秃的,空无一物。而且这间石室并不大,大概也就四五丈见方。阿鳖举起油灯,走到石室尽头,仔细看起对面墙壁,想要找到出路。就在这时,突然整个石室抖动起来。阿鳖暗叫一声不好,立刻做好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石室仅仅抖动几下,便从来路方向传来一声巨响,这巨大的轰鸣声在石室中久久回荡。阿鳖一阵耳晕目眩,手中的油灯也一下子被激荡起的气息扑灭了。

阿鳖全身戒备,然而过了好久,再无任何动静。在一片漆黑之中,阿鳖小心地往石室门口走去。然而他走到石室门口,摸索了半天才发现,一块巨石封住了来路,将石室门口封得死死的。看来刚才的那一声巨响,便是这块巨石从高处落下挡在门口发出的声音。

“坏了,坏了!恐怕这机关是想将自己困死在这石室之中。”阿鳖的脑袋嗡一下就大了,他懊悔自己在进这个石室之前没有没有仔细观察。他马上举起手中的黑铁剑,向门口的这块巨石挥去。然而一道火星划过,巨石纹丝不动。阿鳖伸手去摸刚在自己挥剑砍的地方,发现巨石被自己刚才这一剑划出了少半寸深的一道长而窄的剑痕。

“奇怪,这是什么石头?”要是普通石头的话,自己这一剑下去,怎么也能劈碎一大块石头下来。阿鳖又站远了一些,凝神聚气,然后猛地用黑铁剑向眼前的巨石斩去。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声音,剑气在巨石表面激起绚丽的火星。刚刚这一下,阿鳖用了八成的功力,用剑气去劈这巨石,然而结果还是一样,巨石表面没有崩落,只是多了一道将近一寸深的剑痕。

“这是什么石头,怎么如此坚硬?”阿鳖又使出全力,向眼前的巨石砍了数剑。一时之间火花四溅,照亮了漆黑一片的石室。当火花在黑暗中消逝,阿鳖上前捡起一条劈落的指头大小的石块,接着又检查刚才剑劈巨石的成果。巨石上布满了剑痕,但就没有崩裂开的迹象。阿鳖掂量起手中的那条小石头,只觉得份量很重,犹如铁块一般。

看来这石头不一般啊,想要用蛮力砍开这块堵门的巨石是不可能的了。阿鳖又转战其他地方,尝试着劈砍石室四周的墙壁,甚至连头顶的石顶也不放过,各个地方都尝试了一遍。然而这石室的石墙石壁还有头顶的石顶,和那堵门的巨石都是同样的材质的石板做成的,不知道有多厚,阿鳖手中的黑铁剑在这样的石板面前发挥不了大的作用。

阿鳖心中渐渐急了起来。他又跑到门口的巨石旁,用尽全力推去,然而巨石纹丝不动。阿鳖不死心,又在石室中各个地方,在各个角落和地面轮番尝试,看哪里能推动或是有什么机关。可是石室中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更没有什么隐藏的机关。阿鳖愣了一会,又从衣服上撕下一小条布条,放在地上,接着用黑铁剑在布条旁边摩擦起来,黑铁剑的剑锋迸出团团火星。费了一番劲后,阿鳖终于用溅出的火星引燃了那条布条。接着,阿鳖小心捧起那燃着的布条,点燃了之前熄灭的油灯。

阿鳖举着这油灯,仔细查看起了石室。他每一寸墙壁,每一寸地面都细细查看过了,除了自己刚才劈砍留下的剑痕,其他什么也没有发现。阿鳖又举起油灯,看向头顶,走了一圈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间石室的墙壁和地面似乎都是用一整块同样的石头做成的,角落之处都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缝隙。阿鳖又看了看堵在门口的那块大石头,同样和周围的墙壁紧密贴合在一起,似乎连发丝都探不进去。看来要想从这里出去,只有从外面打开机关了。

“这下真的出不去了。这可怎么办,难道自己就要困死在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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