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鳖传」

第68章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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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鳖走到阿薇家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然而没有回应。阿鳖轻轻一推,门居然被推开了。阿薇,你在吗?阿鳖叫了两声之后,走入了门内。小院子里早点摊子的应用之物和独轮车都在,看来他们不是到了别处摆摊。阿鳖轻轻走入房内,不由得马上慌了起来。只见屋内一片凌乱,一看就是有很多人闯入过的痕迹。“坏了,坏了!看来昨晚有人闯入了阿薇家!”阿鳖急急查看了一番,没有什么线索。阿鳖急火攻心,着急的不知如何办才好。最后没有办法,他只好马上往官府跑去。

他一口气到了焦文虎的住处,远远地就朝屋子内叫道:“虎哥,虎哥!不好了,你快出来!”

阿鳖刚跑到门前,焦文虎就打开了房门,打着哈欠说道“哎呀,怎么了这是?何事如此惊慌?”

“虎哥,出事了,阿薇和他父亲失踪了,我刚去了他们家,发现他们家有人闯入过!”

“啊?还有这事,是谁这么大胆?”焦文虎马上严肃起来,“走,你跟我带上几个兄弟速速赶过去查看!”

他们一行人从官府出来,径直赶到烟云巷阿薇家中。焦文虎拧着眉,查看了一下房间内的情况,接着吩咐几个手下:“你们到附近的人家打听一下,看看昨晚是否有人听到过什么动静。”

手下人出去后,焦文虎又对阿鳖说:“阿鳖啊,你先不要着急,你把你知道的情况先和我说一说。”

阿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昨晚与阿薇相会之事和焦文虎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起码在你离开之时,阿薇他们还好好的。在你离开之后,一群人闯入了这里。”

阿鳖后悔不迭,捶胸顿足,“我为什么要离开呢?我要是一直守在她的门前也就不会出这事了!”

“阿鳖,说这些话没用,咱们现在要想办法找人才行。阿鳖,你看着屋子中有什么奇怪之处?”

阿鳖摇了摇头,“我虽然每日晚上来,但都在门外,没有进到屋中。我也是第一次进到阿薇家中……”

“不是,阿鳖,我的意思是你看这现场,虽然凌乱,却没有翻找的痕迹。也就是说,闯入这里的人目的并不是屋中的物品,但他们却又故意将屋中的物品弄乱,这是为什么呢?”

“这……”阿鳖也皱起了眉头。

“还有啊,阿鳖,阿薇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他们并不是什么富裕之家,也不曾与何人结仇,那么,为何有人要劫掠他们父女二人呢?”

“虎哥啊,你的意思是不是跟我有关系?是不是青水堂的人一直盯着我,发现我和阿薇关系密切之后,所以才掠走了阿薇他们?”

“有这个可能。但是咱们一直盯着青水堂的动向,他们为何敢这样露头呢?这样,咱们先回官府,问问所有人最近有没发现青水堂有可疑的动向。他们若是弄出这样大的动静,咱们的人一定有所察觉的。”

他们走出门外,刚才出去调查的几个弟兄也回来了。他们说附近的居民昨晚没听到什么动静,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的情况。

焦文虎皱紧了眉,“阿鳖啊,这就更是说明闯入这里的这伙人不一般。若是一般的乌合之众,闯入父女二人的家中一定会弄出动静来。”

阿鳖眼睛快要喷出火来,肚子也快要气炸了,“一定是青水堂!这件事肯定和青水堂脱不了关系。”想到这里,阿鳖急急就往巷子外面走。

焦文虎急忙拦住了他,“阿鳖,你到哪儿去?”

“我去找青水堂算账!”阿鳖咬牙切齿地说。

“别着急,你先冷静一些……”焦文虎劝慰阿鳖。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他们抓走了阿薇!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阿薇现在多么危险你知道吗?”阿鳖朝焦文虎瞪起了眼。

“此事还不一定,没定论呢,咱们还是先回官府……”说着话,焦文虎拉住了阿鳖的手臂。

“你别拦我!我这就去找青水堂算账!”说着,阿鳖一甩焦文虎的手,就要离开。

“那好,你走吧!他们在哪里你也知道是吧?那你赶快走,把我阿薇妹子救出来!你有这样的本事我给你磕头!”焦文虎看阿鳖走入了牛角尖,不禁发起了火,冲阿鳖喊道。

阿鳖被发火的焦文虎吓了一跳。他以前还从未见过焦文虎发怒,没想到这个平日嘻嘻哈哈,和和气气的家伙发起火来如此吓人。焦文虎的话也如同当头棒喝一般,让阿鳖冷静了下来。“是啊,我该去哪里找青水堂的人呢?我这样着急,对解救阿薇一点用处也没有啊!”阿鳖冷静下来,对焦文虎说:“虎哥,你说得对,我错了,我太着急了。”

看到阿鳖认了错,焦文虎的口气也软了下来,“阿鳖,阿薇妹子失踪了,我和你一样着急。但是着急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啊!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想对策。好了,咱们赶快回去吧,先了解下情况再说。”

于是他们又马上赶回了官府之内。焦文虎叫来了所有能叫来的手下人,了解最近苏浙城内的动静,尤其是青水堂方面的动向。然而所有人都说最近城中风平浪静,这两天更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一看没有线索,焦文虎也着了急,他命自己的下属放下手头之事,全力去追查阿薇父女俩的线索,以他们的住处为中心,追查到全城。

阿鳖有些不放心,“虎哥,咱们用不用和黄齐太他打个招呼?毕竟这么大的动作,不通知他不好吧?”

焦文虎说:“现在事态紧急,顾不得了。能早点查到阿薇他们失踪的线索,就多一分救出他们的把握。阿鳖,走,咱们各自再带一些人,分别行动!没事,所有的后果都由我来扛!”

看着焦文虎,阿鳖很是感动。这个兄弟真的是没话说,对自己太好了。他又想起自己刚才对焦文虎莽撞的态度,心生悔意,“虎哥,刚才对不起。”

“哎呀,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快出发!”

二人带了一部分人,分头行动,在城中四处寻访查找掳走阿薇父女俩一伙人的踪迹。然而一直到了晚上,他们都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阿鳖心急如焚。自己心爱的人被人掳走,阿鳖恨不得倾其所有,甚至拿自己的性命来交换。

查找无果后,阿鳖和焦文虎汇合在一起,交换彼此查找的信息。得知没有什么进展之后,二人都是愁眉不展。

“阿鳖啊,你听我说,接下来咱们还得继续追查,不过希望并不大。咱们再想一想啊,那伙人掳走阿薇父女二人要做什么呢?他们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我想,如果是青水堂的人做下的这件事,一定会有人找上门来的,和咱们谈一些要求和条件的。”

“虎哥,我阿鳖对天发誓,只要阿薇能够平安,要我做什么都行!”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看这样吧,你先回官府等着,以防他们找上门来。我再带着人继续城中搜索。一有什么消息,咱们赶快让手下人通个气,然后再想对策。”

阿鳖想了想,焦文虎说得有道理,“行,虎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小心一些,发现什么后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告诉我!”

“行,我知道!你快回吧!”说罢焦文虎便带人走入了夜色之中。

阿鳖也赶快回到了官府。他到了官府,首先便问守门的兵卒有没有人来找过他。得知没人找过他的消息后,他便站在官府门口等着。

“长官,事情我们听说了,那个姑娘失踪了。你先回房休息吧,一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马上告诉你的。”旁边的兵卒看阿鳖一身的疲惫,不忍看他在此干等着。

“哦,没事没事,你们不用管我。”阿鳖哪有什么心情休息,一想到阿薇还不知道受到那伙人什么样的对待,他便坐立难安。“阿薇啊,只要你能够平安,真的让我做什么都行啊!”阿鳖又一次在心里暗暗起了誓。

在焦急和不安之中,阿鳖熬过了一晚。天色大亮后,一身疲惫的焦文虎带着人回来了。阿鳖连忙迎了上去,“虎哥,情况怎么样?”

焦文虎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

看着焦文虎满脸憔悴的样子,阿鳖连忙拉着焦文虎的手,“走,虎哥,你先回房歇一会儿!”焦文虎话都说不出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到了房间之后,焦文虎疲惫地实在撑不住了,“兄弟啊,对不住了,我先休息一会儿。”

“虎哥,你快睡吧!”阿鳖将焦文虎扶到了床上。

“阿鳖啊,此事一时半会儿没什么进展了,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阿鳖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快睡吧!”

很快,焦文虎阖上眼便沉沉睡去了。阿鳖走出了房间,一直出了官府。他独自一人又去了烟云巷的阿薇家中。

阿薇家门口附近有两个官差,穿着便服,打着哈欠,一脸疲惫地坐在离阿薇家门口不远的地上。阿鳖知道,这是焦文虎安排的,以防父女二人有什么新的消息。那二人看到阿鳖来了,马上站了起来,“长官,您来了?我们一直在此守着,没有什么新的情况。”

阿鳖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多谢你们!”

“哎,长官,你说到哪里去了!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阿鳖让二人继续坐下休息,他独自进入了阿薇父女的家中。还是和先前一样,现场保持原样没有动,还是一片凌乱。阿鳖嗅着熟悉的气息,来到阿薇的床前。看着阿薇的物品,睹物思人,阿鳖不由得掉下泪来。“阿薇啊,你这哪里?有没有受苦?都是我不好,千不该万不该,那天晚上不该离开。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啊,你要是没有和我在一起,也不会有这样的遭遇吧?”

无声地流了一会儿泪,阿鳖心中有不甘起来,“不行,阿薇,我一定要找到你!”阿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他刚准备离开,却看到床边地上掉落的一个洁白的手帕。阿鳖捡起手帕,放在鼻下闻了闻,随即将那手帕揣入怀中,急急出了门。

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后,阿鳖犹如疯了一般,见到行人就问阿薇父女的下落。看到阿鳖的样子,人们都有些害怕。阿鳖不知疲倦地沿路一直追问,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抒发心中对阿薇的愧疚之意。

然而,阿薇父女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在接下来的五六天,依旧音信全无。而他们一直怀疑的青水堂方面,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几天全城的追查实在太累了,焦文虎的手下都已松了劲儿。而焦文虎和阿鳖始终没有放弃希望。他们也知道手下人的辛苦,也体谅着他们。最近的这两天,都是他们二人一直在城中查找。

这天晚上,焦文虎和阿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官府。回到房间之后,二人面对面坐下,默默无语。这几天来,二人都心力憔悴,尤其是阿鳖,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只是在实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打坐休养一会儿。

这时,有一官差来找他们,“二位长官,你们在啊?可让我好找!黄参军正找您二位呢,快去一趟吧!”

“嗯?黄齐太找我们?”焦文虎眨巴了眨巴眼睛,“他没说有什么事吗?”

“没有。从下午开始,他就让我找您二位了。”

“哦,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焦文虎和阿鳖站起来,往黄齐太所在的厢房走去。

二人一进屋子,黄齐太便热情地走过来招呼他们二人坐下,“来来来,快坐!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哎呀,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齐太啊,这两天我们在查一桩失踪的案子。”焦文虎说道。

“是吗?我这两天也有些事,没注意到你们在忙。今天啊,我告诉你们一件喜事!”

“哦?”阿鳖和黄齐太都看着一脸喜气的黄齐太,不知有何喜事。

“我黄齐太快要成婚啦!哈哈,不行,今天咱们得好好喝一顿才行。来人那,上酒菜!”

可能是早已预备好了,黄齐太刚说完,便有人端着酒从外面进来。

二人惊讶不已,面面相觑。之前从没听黄齐太说过这事啊,怎么今天这么突然说起这事呢?

“来来来,菜等下才能上来,咱们兄弟几个先喝一杯!”黄齐太情绪高涨,满面红光。他亲自给焦文虎和阿鳖二人斟满了酒,“来,今天咱们一定得要喝好啊!”说罢举起了酒杯。

焦文虎端起了酒杯,“齐太,这事我们可从没听你说过啊,怎么如此突然呢?不知齐太兄你看上了何处的女子,这么着急成亲呢?”

“哈哈,说起来啊,这位女子你们也应该认识。这真是一段奇遇啊!前几天夜里,我刚要从我叔父那里出来,便有人匆匆来找我叔父,说是发现青水堂有了动静。紧急之下,我调集手下马上出动,赶往事发之地。没想到迎面就遇到了青水堂的一伙人,他们看到我带人来了,急忙做鸟兽散,四散而逃。而我们从他们手里解救下了父女二人。这二人正是咱们官府附近摆摊卖早点的父女二人。我担心青水堂的人去而复返,所以将他们父女二人安顿在了一个安全之处。安顿好之后,我才看清了那个女子。那真是个美貌的女子啊!我对那个女子可谓是一见倾心,当即觉得此人就是我的意中人。这些日子,我天天去他们那里,一来而去便熟了。昨日我实在按捺不住,便和那父女二人说了我的心意,想要娶这位女子为妻。她父亲很爽快就答应了。今天,我便找我叔父,说明了此事。我叔父也很高兴,当即找了一个媒人。我和那媒人一起拿着聘礼去订了亲。哈哈,兄弟们,我今天真的是高兴啊……”

“啪”地一声,酒杯从阿鳖的手中滑落,掉在桌上,酒水和酒杯碎片飞溅四处。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突然之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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