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哥话说到这个份上,小弟我也不勉强。人各有志。”
通风话锋一转,
“只是,小弟我有一事,有求于大哥,此事不必大哥亲自出马。”
通风紧紧盯着平天大圣的面部反应,期待能得到积极的回馈。
果然,平天语气缓和了些,
“通风贤弟,你说’求’字就太客气了,大哥只是担心你,话说的难免重了些,您领会我的良苦用心就好。你有什么需要帮忙,但说无妨。”
通风脸上堆笑,双手拢袖,道,
“大哥,我想向大哥借样东西!”
平天双眉微皱,
“什么东西?”
“您儿子的三昧真火!”
通风知道平天平时最疼爱他的儿子,如果不是借着酒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提这个要求的。
平天哈哈一笑,
“犬子红孩儿,连我这个老爹也不尿。我常年在外面跑,打小和他娘亲近,他那个三昧真火厉害的很!但从不示人,连我这个老爹说话也不好使!”
通风明白这是平天婉言拒绝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不快。
谁料,平天突然又说道,
“不过,你要三昧真火,倒不必向我儿借!还有个方法,只是要费些周折!”
通风心中又喜,忙不迭地冲平天一抱拳,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大哥,若能助我解决此难题,小弟我今生今世都唯大哥的马首是瞻!不对,是唯大哥的牛首是瞻!”
平天摆摆手道,
“不必说的这么严重,小事一桩。三昧真火就在火焰山,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何必向我儿借!”
通风一听,猛拍大腿。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哈哈哈!多谢大哥赐教!”
通风举起酒杯,
“请!我敬大哥一杯!”
平天哈哈一笑,举起酒杯,
“来来来,弟兄们,喝死没?没死继续喝!”
没人回应,其他几位早已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只剩下通风陪着平天,两人继续鏖战。
洛阳天宝府。
通风对天宝真人的话,大感吃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你不打算铸造金人了?为什么?”
天宝真人瞅了通风一眼,对他的吃惊模样,心中暗爽,心想老子帮你救出了你的兄弟,不欠你什么了。
如今金人像老子也不打算铸造了,用不着求人办事的感觉真爽。
“小皇帝把我当成他亲爹,孝顺的很!”
“在宫中挂了我的画像,设了贡桌,早晚叩拜问安,没事还找我聊聊天!事事都要听取我的意见,王公大臣的任免没有我的同意,他不敢擅自做主。”
“你说,我干嘛非得当那个什么皇帝!天下在儿子手上,和在自己手中,有什么区别!”
天宝真人说到此处,志得意满的豪情溢于言表。
“就因为这个?糊涂啊!你……”
通风突然如梗在咽,脸涨的通红,嘴唇发紫,半晌说不出话来。
沉默。
整个屋子突然静的可怕。
半晌过后,眼见通风脸色由红变紫,紫得发青,几乎不支;
天宝真人这才停手,继而用手指着通风,恶狠狠地说道,
“麻烦你以后放尊重点儿,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人!这是一次警告!”
天宝挥了挥手,通风突然如释重负,几声剧烈的咳嗽之后,总算恢复了正常,
“好吧!天宝,你羽翼丰满了!如此待我,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通风眼神突然变得深邃,
“下次见面,你会求着我帮你的!哼!后会有期!”
通风离开天宝府时,路过天宝儿子宝奴的院落,看到宝奴正在和几个丫鬟嬉戏。
通风口念咒语,一阵狂风大作,宝奴消失不见。
一个时辰后,府中管家慌慌张张来报告天宝真人,
“宝奴不见了!”
天宝真人大惊失色,额头冒汗,突然想到了什么,破口大骂,
“好你个通风!敢在老子头上动土!如此阴损的招数,看老子不把你抽筋扒皮!”
然而,逞口舌之快无助于事情的解决。
天宝真人此时根本不知道通风的住处。
通风每次来无影去无踪,根本不给他任何追踪的机会。
全府上下连续几日,像热锅上的蚂蚁,翻遍了整个洛阳城,也未见少爷宝奴的丝毫踪迹。
天宝真人甚至发动虎贲军到洛阳城近畿地区四处寻找。
通风拽着宝奴的手,一路腾云驾雾。
“哇!通风叔叔,好刺激!没想到你会飞!”
“我只是会飞而已,这不算伟大!”通风笑道。
“那什么是伟大?”宝奴问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通风说完,拉着宝奴朝一个地方飞去。
“你看!宝奴,那才叫伟大!”通风用手指着下方的洛阳皇宫道。
“哇!好气派!那是哪儿?”宝奴抬起头看着通风。
“皇宫!只有最伟大的人才能住在那里!”
通风摸摸宝奴的头,继续道,
“整个皇宫都是皇帝的,整个洛阳城都是皇帝的,整个王国都是皇帝的!甚至,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才是这个国家最伟大的人!明白了么!”
宝奴点点头,“明白了!怎么才能成为最伟大的人!”
“权力!最大的权力!这是第一步!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步!”通风坚定地说道。
“我也想当皇帝!但我没有权力,怎么办?”宝奴问道。
通风眼见这孩子终于开窍了,心中暗喜,故意道,
“你爹就是当今王国里权力最大的人!然而他自己不想当皇帝,还不允许你当皇帝,你说怎么办?”
宝奴若有所思,沉默片刻,突然说道,
“我去和爹说,我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我要告诉他我想当皇帝!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了,他必须想办法让我当上皇帝!”
通风见目的已经达成,抚摸着宝奴的头,说道,
“走!叔叔现在送你回去!你要记住,要成为最伟大的人,要当上皇帝,要让你爹好好珍惜利用王国里最大的权力!记住了吗!”
“记住了!通风叔叔!”
令天宝真人意外的是,几天后,儿子宝奴好端端地回来了。
而且,看着孩子好像很兴奋,也成熟懂事了许多。
问去哪里了,只道是自己久在府内玩耍,玩腻了,去到外面野了几天。
当晚,宝奴主动溜进了天宝真人的书房。
天宝真人正在翻看皇宫转送过来的奏折,上面都有皇帝元子攸的亲批。
无一例外,元子攸批过之后,都要派刘重把全部批过的奏折送来,呈交天宝真人审阅。
这让天宝真人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无冕之王,整个王国的实际拥有者,百官命运的掌控者,洛阳皇宫的太上皇。
见儿子宝奴破天荒地头一次主动进书房,天宝真人颇为诧异,心中也暗自高兴。只见宝奴正静静地坐在一侧,翻看着汉代司马迁的《史记》。
天宝真人忍不住好奇,笑笑,问道,
“我儿,爹觉着你今个儿懂事了很多!你看的是什么书啊?”
宝奴抬头,认真回答道,
“父亲大人,我正在看《史记》,这里面记载着很多伟大的人。”
天宝真人露出惊讶,
“哦?伟大的人?何为伟大的人?”
宝奴沉默片刻,
“终结乱世,澄清天下,为万世开太平。”
天宝真人大吃一惊,这还是以往印象中的儿子吗?
打小,自己驰骋疆场,聚少离多,对宝奴缺少管教。
这孩子整天要么斗狗遛鸟,翻墙爬树,要么和下人们在一起胡闹。
私塾老师换了好几个,都被他给欺负跑了。从来没见过他认认真真读过一本书,今儿个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说得好!儿子,你将来的理想是什么?”
天宝真人赞许地点点头,示意宝奴继续说下去。
“我要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像子攸哥哥那样的人!”
天宝真人心中一惊,脸色大变,
“胡说,这是大逆不道的话!子攸哥哥是皇帝,是天选之子。其他的,都好说。唯独这皇帝,不是谁都能当的!”
宝奴不以为然道,
“父亲大人,为什么子攸哥哥是皇帝?”
天宝真人觉着孩子今天好奇怪,但好不容易上进一回,不忍心打击积极性,于是耐着性子回答道,
“这叫什么问题,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他是天选之子!”
谁知,宝奴不服气地回道,
“可您才是权力最大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这些?”天宝真人沉声道。
“父亲,莫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我懂得比你想象的多!”
宝奴撅撅嘴,显出些倔强来,继续道,
“难道皇帝不才应该是王国里权力最大的人么!”
天宝真人心中大惊,但仍极力保持克制,装作心平气和道,
“你凭什么说我是王国里权力最大的人。权力最大的是整个九尾狐族。你爹我不过是拥立新帝有过功劳而已。”
宝奴似乎并不买账,
“爹爹莫要谦虚。子攸哥哥能当上皇帝,还不是您的功劳,是您明里暗里一路把他扶上马的。”
“如今,他把您奉为仲父,您把他当作儿子;可我也是您的儿子啊,而且我这个儿子可是您亲生的!”
天宝真人心中翻滚,五味杂陈,他没想到,宝奴小小年纪,会说出这些话来。
不过,孩子说的也不全然没有道理。
宝奴还在继续,
“我知道,在您心中,既然都是儿子,谁当皇帝,都一样,反正您是权力最大的人。可是您想过没有,子攸哥哥毕竟还有九尾狐族做靠山,洛阳王朝也仍然是九尾狐族的王朝;假如您百年之后,您的亲儿子宝奴,找谁来做靠山?”
“如果我也想做伟大的人,谁来帮助我?谁来给我奠定基础?难道您就忍心对您的亲儿子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吗!”
天宝真人明白了宝奴的意思。
这孩子出去野了一趟,也不知着了什么道,突然惦记上皇位来了。
“我不和子攸哥哥抢,反正我还年幼。但是有一天,子攸哥哥不当皇帝了,那下一个皇帝是不是还是九尾狐族的?与我们蝎族没半毛钱关系。”
“我听说,是父亲您拯救了整个王国。王国的中兴,您的功劳最大。如今您掌握着王国里最大的权力,这是实至名归。就算您做了皇帝,王国臣民也不敢不服。”
“行了!宝奴!别说了,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你小小年纪,突然明白这么多道理,爹很欣慰!”
“今日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讲起,擅论皇权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说的事情,爹也会认真考虑的。爹就你这么一个亲儿子,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着想,为将来的后辈着想。”
“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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