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寐伸手在破庙的墙上划了一下，上面出现了一道门。

“进去吧。”夜无寐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为了不改变现实，咱们还是进入到亚空间来学习今天的课程。”

无相好奇地把头伸进门内看了看，半个身子留在外面。

此刻他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放眼望去，上下左右都只有蒙蒙的灰白色，看不到任何边际。

“这是哪里？会不会掉下去？”无相有些畏缩不前。

“不会。这是我用空间术制造出来的亚空间。所以它不能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空间。我们练习过程中，不会对现实形成干扰和破坏。”

“嗯。”无相一边点头，一边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走了进来。

这时，进来的那道门也随之消失了。

“好了。开始我们今天的课程。最后，等课程结束后，我会向你揭示我的身份。因为，今天的课程讲完，即使我不说，你也能猜到我的身份。”

无相有些莫名地点点头。

夜无寐清清嗓子，开始讲道，

“空间法术，是基于一系列空间规则，通过集中意念运用空间密码和能量调用的技术，来实现对空间的支配、占用、修改、嫁接、瞬移、穿越、建造、破坏、扩大、缩小等空间变换效果，来达到自己既定目的的法术。”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师父，听不懂！最头疼名词解释了！”无相抗议道。

“好，我一点一点说。”夜无寐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接着讲道，

“先说空间规则是什么？”

“空间规则指的是构成空间需要遵循的八大原则……”

“第一条规则，叫’包含’原则。高维度空间包含低维度空间。反之，不成立。”

“比如，零维的一个点，它可以被一维的一条线所包含。反过来，一个点不能够包含一条线。这个好理解吧。”

“这一点极其重要。它意味着一个高维度的空间包含着无数个低维度的空间，换句话说，从这个高维度空间的任意一点出发，可以通往构成它的任意一个低维度空间。这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快速到达与你同维的另一个空间，首先需要升维到更高一维的空间，在那个空间里，你才能自由出入其他与你同维的空间。”

“嗯。有点儿绕，不过能听懂。”无相点点头道。

夜无寐继续道，

“第二条规则，’秩序’原则。维度越高，要求秩序越高。”

“好比，零维的一个球，可以朝向任意方向滚动。一维的棍子只能左右滚动，二维的一块板子就无法自由滚动了。维度越高，秩序越高，自由度越低。”

“这一点告诉我们，如果你想进入更高维度的空间，不得不接受更加苛刻严酷的规则束缚。你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来适应这些规则。”

“嗯，这个好理解。继续。”无相道。

“第三条规则，“能量递增”原则。构成维度越高，要求的能量越高。这个你可以抽象地去理解它的原理。就是，因为维度越高，’秩序’就越高级，要求用来维持这种秩序的能量也就越高。”

“嗯。明白。越复杂的东西越消耗能量。这个也好理解。”无相自信地点点头道。

“第四条规则，’降维倾向性’原则。高维度的空间和事物有不断降维的倾向性。这是因为越高维度的事物越不稳定。它有朝向扩大自由，破坏规则和耗能降低的趋向性。”

“比如，一座房子，自打被盖起来，就注定了它有倒塌的那一天。一座三维空间的房子被构建起来，没有一天不想着倒塌，降低到二维，或者有这种倾向性。若想维持房子不塌，需要持续耗能。永远不倒塌，需要永远耗能。对于构成这座房子的砖块和木头来说，就意味着永远接受这种规则的束缚。如果有一天，砖块和木头不愿意再受这座建筑的束缚，就意味着这座房子到了倒塌的时刻。”

“所以，降维倾向性，告诉我们，高处不胜寒的道理。这也是神仙圣人比凡人更加不自由、更加焦虑的原因。凡人能够毫无顾忌地奋斗前进，但神仙圣人即使只是要求维持现状，都比凡人要难上千倍万倍。”

“嗯。这个规则有意思。”无相有些惊奇道，“那也就是做个普通人就最好呗。不用那么辛苦焦虑。站得越高，老得担心摔下来。是这个道理吧。”

“差不多。举例是方便你理解。你能说通自己就行。”夜无寐回答道。

“第五条规则，’重叠’原则。首先要明白，空间是空间，事物是事物。空间和空间内的事物是不同的。比如，鸡蛋是一个事物，它不是一个空间。鸡蛋放在某个位置，这个相同的位置就不能同时放另一枚鸡蛋。也就是事物不能重叠在一个位置上。但是，空间可以。比如，眼前的这片虚空，虚空之处还有虚空，向内无穷多，向外无穷多。重重叠叠无穷尽也。虽然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同一个位置，却是可以存在着无数的’空间’，彼此并不会发生冲突。”

“这个原则很重要。”说着，夜无寐突然一伸手，从空中凭空拿出一把剑。

“看到没有？这把剑是个事物，我手拿这把剑，移动所至的位置，无法再重叠第二把剑。但是，……”

“我把剑存放在另一个我制造的空间里，比如这样……”说着，夜无寐突然又把剑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剑消失不见了。

“然后，我再拿出第二把剑……”夜无寐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在空中一比划，另一把不同式样的剑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前一把剑放过的位置，我还可以把这把剑放在相同的位置上。”

“为什么呢？因为这两把剑虽然在相同的位置上，但是处于不同的空间。因为空间是可以重叠的。所以，这两把剑就不会发生冲突。”

“但是，如果我把刚才藏起来的那把剑再拿出来的话……”说着，夜无寐又用手一划，刚才消失的那把剑又出现了。这时两把剑撞到一起，“当”一声，双双掉到了地上。

“明白了吗？为什么会掉到地上？因为两把剑此刻出现在同一个空间的同一个位置。而同一个空间的同一个位置，在同一时刻只能容纳一件事物，不能出现两个事物。除非你把它们放在不同的空间里。”

“比如，这样……”夜无寐把两把剑捡了起来，又示范了一次。这次，两把剑都消失不见了。

夜无寐指着剑消失的位置说道，“刚才消失的位置，就是两把剑现在所在的位置，但是我把它们放在了不同的空间里。避免它们在同一位置发生打架。”

夜无寐翻来覆去的讲解示范，无相其实早就明白了。

为了让师父明白自己已经明白了，无相补充道，

“所以，我们可以制造无数个小空间，来储存东西。而这些空间，别人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因为空间可以重叠。所以，制造出来的空间与现实空间不会冲突，也不会被感知到，就是不会被发现呗。”

“很好！”夜无寐竖了个大拇指，赞赏道。

“第六条规则，可撕裂原则。任何空间，不论是零维一维的，还是三维四维的，都是可以被撕裂的。”

“撕裂的空间，可以被同维度其他空间的事物入侵。比如……”

夜无寐突然在空中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半空中赫然出现一个黑暗幽深的大口子。

“这个就是我把自己制造的空间撕开了口子，显然你也可以进去。”

“嗯。”无相点点头，随即问道，“但是什么情况下空间会被撕裂呢，如果不是人为故意的话？”

“这个情况发生的原因很多。一般主要是意外事件。比如，高维度空间的智慧生物，我们暂且称之为’神’，他们可能只是出于好奇，用手划拉了一下，可能某个低维度的空间就被撕裂了；还有就是，你的敌人，追踪到了你的秘密空间的线索，可以采用方法从外面把空间撕开。……也有是制造空间的人的个人修为不够，造成空间不稳定的。等等情况，不一而足。”

“哦。”无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知道空间撕裂的原则，对我们跨空间逃遁很重要。如果……”

夜无寐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刚才那个黑暗的洞口又出现了。

“我们能进得去，出不来。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被敌人抓了进去。但是找不到门道，不知道空间密码的情况下，只能通过把空间撕开，逃出来。”

“这个时候，需要借助两样东西可以办到。”

“一是特殊的法器。比如你手上戴着的手镯，它是一尊小方鼎。能够收纳空间，自然也能劈开或者破坏空间。当你被困在异空间时，用它可以撕裂空间逃出来。”

“二是如果没有法器。你有巨大的能量来源。也可以突破空间对你的封锁。”

“只需要意念集中，把你所有能调集的能量集中于一点，朝向一个位置猛然发出去，有可能轰击开一个空间裂隙。然后从裂隙处逃出来。”

“好吧。我感觉有些吃不消了。光空间的规则就这么多，还没说完。”无相郁闷道。

“还剩下两条。再坚持一下。”夜无寐摸摸无相的头，说道，

“第七条规则，同维同时原则。只要不离开地球上。不管你制造多少空间，无论在哪个空间内，只要是同维度的空间，时间的流逝速度是一样的。这条原则，反过来理解就是，如果是异维度空间，时间流逝速度是不一样的。甚至流逝方向也不一样。”

“在四维空间里，时间既可以向前，也可以向后，可以快，也可以慢。也可以保持时间静止。它与三维空间的时间单向流逝规则完全不同。”

“这个原则告诉我们，如果我们进入高维度空间，一定要注意到时间问题。很可能因为返回时时间不对，过于靠前或者靠后，白白耗能费力。甚至，有可能出现不可挽回的错误。”

无相突然想起了自己穿越过程中出现点儿小差错。那次出错不是时间出错，而是去错了地方。去到了另外一个平行空间。

“嗯。理解。还有最后一个呢？”无相问道。

“第八条规则，是针对空间术的使用者而言的。我之所以放在最后一个说，是因为此点非常重要，可以说是性命攸关。”

“哦？到底是什么？”无相以为夜无寐是在故弄玄虚。

“时空反噬原则！”夜无寐铿锵有力地说出了最后一个原则。

无相悚然一惊。对这个，他也许并不陌生。

“制造空间的人，经常穿梭于不同的空间，身体必会渐渐积满各种空间的碎片；更有时候不得不进入高维空间，更会在体内留下时间的碎片。”

“身体内如果积满了时空的碎片，会导致发生难以想象和控制的后果！”

“那就是被这些碎片彻底撕裂！灵魂和意识出现乱流！仿佛无数场噩梦拼接在了一起！体内之真气也会出现乱流，犹如万虫噬咬，痛不欲生！”

“发作者最终会因为灵魂和肉体的双重折磨而痛苦不堪，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夜无寐说到这里时，瞳孔放大，像是回忆起什么痛苦恐怖的往事，显出惊骇的表情。

无相不由得倒吸凉气，“好怕！那我还要不要练？”

夜无寐忽又恢复了神态，淡然一笑道，

“当然要练！问题归问题，我已经在找解决乱流的破解之道。只是还需要些时日。但不能因噎废食。空间术是宇宙最强之法术。练好了它，对你将来大有裨益。”

“宇宙最强？”无相摇摇头，“我不喜欢这四个字？我也不要成为最强的人。”

夜无寐见无相心生抵触，连忙解释道，

“嘿嘿！……我只说空间术是宇宙最强，又没说你能成为宇宙最强，你瞎担心什么劲儿！你以为是谁都能掌握这门法术吗？”

“非也！我即使全部教给你，你会不会用还不知道呢！”

无相心想，也对。自己也太高看自己了。

“空间的八大规则讲完了，然后呢？”无相接着问道。

“然后讲什么是集中意念，什么是空间密码，什么是能量调用？”夜无寐讲道。

“嗯，紧扣定义来讲。”无相附和道。心里想着以前上课时，老师经常强调的，一定要把定义搞懂。定义理解透彻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说得好！”

夜无寐表情有些奇怪道。心想这小子，到底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

“什么是集中意念？顾名思义，就是把意念集中到一起。”

“师父，这个我懂。跳过。讲下一个。”无相举手道。

夜无寐咳咳两声，有些不悦道，“你懂，来来来，你讲给师父听。”

“把意念集中到一起，是日日功，需要平日里勤学苦练。反复练习专注度，进入泰山崩于前，而心不为所动的禅定境界。只有集中了意念，才有可能突破肉体的桎梏，到达高维度空间。”无相说完，看向了彻底惊讶在一旁的夜无寐。

“可以啊，小子！我差点忘了你今年才三岁！天才，真是个天才……”

夜无寐不无惊讶地赞叹道。

“好，那就讲空间密码。”

“空间密码，是科学的叫法。咱们地球文明所处的这个时代应该叫……”

“咒语、密语、密箓等等。反正一个意思。”

“空间密码是一连串二进制的数字串构成的。就是0和1的无数种排列组合。”

夜无寐说到这里，无相突然想起了电脑的基础运算采用的好像是二进制。

“我去！这种数字串如何能记得住？”无相惊叫道。

“你说什么？”夜无寐突然停了下来，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无相急忙解释道，

“我说全是0和1组合而成的数字串，来设置密码的话，那一定很长吧。”

“当然！每一个空间法术的空间密码大概相当于《道德经》加上《论语》两本书的内容长度！”

“这也……太长了吧！”无相有些抱怨道，“那么，请问师父，一共多少种空间密码组合呢？”

夜无寐背抄着手，略作思考，道，

“大概1238种。这是最基本的。高阶的空间密码，差不多相当于这个数字的一半，619种。两者相加，1857种。”

无相脑子里一阵犯恶心，有种心衰力竭的感觉，道，

“师父，你看我说的对不？也就是说，我今天要把所有的空间法术学会，其中，每种法术的咒语长度，相当于《道德经》加上《论语》的两本书的内容长度。而我总共需要背会1857种空间法术。我说的没错吧。”

夜无寐点点头，斩钉截铁道，

“没错！”

“好！师父，告辞！”无相说完，转身就要走。

“嘿嘿！你走吧，我看你怎么出得去？”夜无寐得意的笑笑。

无相转回身来，面带怒色道，

“所以，除非我学会了这1857种空间密码，否则我是出不去的，对吗？”

夜无寐晃晃脑道，得意道，

“当然，反正我是不会帮你的。你自己想办法出去。”

“要么，你就把我教你的1857种空间密码，全部背会。这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无相气恼道，“你这是强人所难。当初你是用了多久才学会的？”

“我？……这个……几十年吧。”

夜无寐有些支支吾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