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宇骑了莫昆派的战马，跟随亲卫来到乌维的领地。领地上一个巨大的白色毡房，四周围着几个稍小的，就像成国主院两旁的小院。

毡房里的侍女带着冯晓宇来到不远处的小训练场，训练场的边上用木杆支着一个用甘草捆扎的人体模型。

乌维正训练骑马射箭，看到冯晓宇之后，立刻张弓搭箭向冯晓宇射来。

箭的力道太弱，冯晓宇抬起胳膊把箭操在手里。

乌维骑马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你真厉害。”

冯晓宇跳下马，把箭还给乌维，笑着说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

“主要是我臂力不够。”

乌水河边上的环境虽然艰苦，但小伙伴们不管是摘野果、挖野菜，还是狩猎，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现在有吃有喝，反而觉得无聊。

乌维看见冯晓宇后，玩闹之心顿起，又担心冯晓宇接不住，所以拉弓的力气只用了不到两成。

冯晓宇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问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毡房里？”

“我不想在里面呆着。”

乌维嘟了嘟嘴巴，忽闪着大眼睛，望着冯晓宇说道：“你要是不累的话，就陪我四处走走好不好？”

“好吧。”

冯晓宇答应之后，把马缰递给跟来的侍女。在他看来，所谓的“走走”就是在周围散散步。

侍女见乌维点头，从冯晓宇的手中接过马缰转身回去了。

乌维牵着马与冯晓宇走在一起，问道：“冯，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冯晓宇在确信莫昆有能力调动军队之前，不能把真实来意告诉乌维。况且乌维嬉闹在先，他开玩笑在后，也算正常的回应。

乌维听到之后，心中的温暖立刻洋溢在脸上。她歪着脖子、带着迷人的微笑，说道：“我本以为乌水河解冻之后才能看到你，没想到这么快。”

“看样子我来早了。”

“我哪是这个意思嘛。我是说河面结冰不能行船，哎……你好像没骑你的马？”

“我步行一点都不比骑马慢。信不信？”

“不信。”

“那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

乌维跨上马，“驾”的一声优先窜了出去。

冯晓宇提起内力、运起功法，紧紧的跟在后面跑了三四里，来到一处土丘旁。

土丘的背风面有一处环形凹陷，正好为远行的路人临时歇脚避风。

乌维在凹陷处勒住坐骑，回头望着紧紧跟在侧后面的冯晓宇，然后嫣然一笑，说道：“我累了，就在这儿歇会好不好？”

“好吧。”

冯晓宇望了一眼凹陷处的枯草皮，绝对想不到这是乌维故意而为之。

乌维跳下马，把缰绳放开，在枯草皮上坐下后说道：“其实在没风的地方，就这么坐着很舒服。”

冯晓宇盘腿坐下，望着远处荒凉的草地，附和着说道：“确实很舒服。”

“坐那么远干什么？”

乌维边说边站起来，在冯晓宇身边重新坐下，笑着问道：“我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啊，挺好的。”

冯晓宇尴尬的笑了笑，却不好意思站起来。

乌维得寸进尺，挨着冯晓宇说道：“上次你告诉我那个木桶是用来洗澡的，我搬到这儿之后也做了一个，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冯晓宇搞不清楚是古格部的人本就不忌讳洗澡，还是乌维在偷偷摸摸的进行，便笑了笑问道：“别人知道吗？”

“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

乌维感觉冯晓宇的问话有些奇怪，难不成洗澡的时候还要广而告之？她扭头望着冯晓宇，发现冯晓宇的表情不像是嬉闹，于是想起了小时候父母的告诫。

古格部的人并不是不能洗澡，而是不能在河里洗，因为河水是他们的生命之源，他们敬之如敬神灵，不能有任何亵渎的行为。当时尽管远离故土，但祖先的传统依然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

冯晓宇听完解释，笑着说道：“我听说这里的人们一生只能洗三次澡。看样子是以讹传讹，不是不能洗，而是没有条件洗。”

小石洼村尽管有水井，而村里人依然没有洗澡的习惯。大家的主要任务是填饱肚子，哪有心思来讲究这些？！

乌维的本意是希望告诉冯晓宇，她现在干干净净，身上并无异味，不需要与她保持距离。她见冯晓宇一副释然的样子，便笑着说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啊。”

“我那时候根本就没机会洗澡。”

冯晓宇望了望身上的貂裘斗篷，依然记得五年前灰头土脸的样子。

乌维把头靠在冯晓宇的肩上，望着远处问道：“你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狂欢吗？”

“不仅记得，还能经常想起呢！”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当时说过那么多，你指的是哪句？”

“你记得最清楚的是哪句？”

“‘认输啦、认输啦’。”

冯晓宇嘴上学着乌维的腔调，脑海里闪现着五年前的一幕。

当时的乌维等冯晓宇战胜了狐鹿孤，便带着小刀来找冯晓宇比试。她想看看在冯晓宇的手上能坚持多久，结果小刀被冯晓宇一招夺下，整个身体被冯晓宇压在腿上。

乌维对那一次的印象最是深刻，见冯晓宇和她想到了一起，立刻妩媚一笑，嘟嘴说道：“你为什么要使那么大的劲，都把我压疼了。”

“我好像没使劲吧？”

“你使了的，就是这么使的。”

乌维边说边抓起冯晓宇的胳膊，放在自己的怀里，接着说道：“我记得可清楚了。”

冯晓宇以为乌维只是比划一下，没想到乌维抓着他的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几个月前，乌维再次见到冯晓宇时，觉得自己配不上冯晓宇，所以答应做冯晓宇的妹妹。现在她有了自己的领地，有了自己的牛羊、马匹和侍女，心思自然也就发生了变化。

冯晓宇本来觉得两人挨坐着聊天并没什么，但手拉着手就有些超出了兄妹的范畴。

既然以兄妹相称，就不能有其他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