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春的思路一直跟着冯晓宇走，估计她爹应该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后，紧张的心情稍稍有些放松，然后想到了她爹回到雒京后，即将面临的后果。

以卢禹与上官文雄的关系，绝对不会帮上官文雄洗脱罪名。就算将来还政，上官文雄也得在牢中至少呆七年的时间。如果冯晓宇能让上官文雄留在小石洼村，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于是说道：“就怕爹爹执意要去，你有好的办法能说动爹爹吗？”

“玉春，咱们来做两种假设。”

“嗯。”

“假设你爹回到雒京，如果卢禹以陛下的名义，让你爹带兵抵抗庸王的军队，你爹是从还是不从？不从的话，那就是不忠；从吧，完全违背了你爹的本意。”

“那倒也是。”

“假设你爹预计到了这种可能而依然打算勤王的话，就只能去其他郡城。且不说勤王的队伍完全有可能各怀心思，而你爹没有正常的官文，又如何让当地的将军相信，他不是曹国派去的细作？”

“就不知爹爹会不会这么想？”

“你爹是一时糊涂，如果静下心来，定会想通其中的关节。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与其面临风险，倒不如留在小石洼村静观其变。只要有心报效朝廷，任何时候都不会晚。”

上官玉春见冯晓宇说的头头是道，一点都不像是临时起意，完全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不禁问道：“晓宇，就这一会儿工夫，你就理的这么清楚了？”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其实准备从这里把你们接回去的时候，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只是没想到你爹竟然如此忠心。”

冯晓宇见上官玉春露出笑意，于是侧过身与上官玉春处于平行状态，然后把上官玉春搂紧。

如此旖旎的时刻，两人却讨论了小半个时辰的问题，既然上官玉春接受了冯晓宇的分析和建议，心情估计完全放松，冯晓宇就觉得应该进行下一个节目了。

一直以来，上官玉春都想再次体会与冯晓宇肌肤相亲的感觉，可是肌肤接触的面积比五年前大得多，上官玉春却没有心情享受。

如果冯晓宇与上官文雄真的处于对立状态，她夹在中间将会异常难受。

现在好了，以上官文雄的睿智，一旦得悉详情，又怎会不理解冯晓宇的决定和安排？！

小衣轻薄、短小，白日穿在身上，主要作用是遮盖功能，一旦到了晚上，在摇曳的灯光下，就变成了夫妻之间的情趣。

上官玉春本来的目的，也是希望能吸引冯晓宇的眼球，对她板上钉钉的决定有所帮助，可是“板子”有意，“钉子”却无心。

冯晓宇其实对在哪里行事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上官玉春的心情。

轻薄的小衣经不住冯晓宇翻身的摩擦，顺势跑向了一边，一只大白兔倔强的探出头来，抵在了冯晓宇的身上。

上官玉春放松心情，重新回到二人世界后，不仅感受到了冯晓宇身体的温度，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瞬间充满全身。

按冯晓宇的日常习惯，刚开始的时候，喜欢和风细雨，就如两人在鸟语花香的小径上闲庭漫步、徜徉，等慢慢调动起对方的渴望，才开始带着对方，领略大海的波涛汹涌。

就如在波峰与波谷之间冲浪一般，剧烈的峰谷转换与跌落，往往能引发冲浪者忘情的尖叫与呼喊。

上官玉春此时完全处于眩晕状态，被动的等待着从少女到少妇的实质性转变，可是耳边却传来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

“玉春，你还记得镍郡的那个马场吗？”

冯晓宇本打算把这个当成正餐前的点心，以便让上官玉春放松绷紧的肌肉，没想到上官玉春的肌肉没有放松，人却从眩晕中恢复过来，马上感觉到了某种不同。

刚才是板子有意，钉子无心。现在钉子找到了合适的钉眼位置，板子却要放弃了。

上官玉春以为冯晓宇只是无心之举，便稍稍扭动身体，让开一点距离后，轻声问道：“记得呀，怎么啦？”

“我想不起那个牧承的名字了。”

“他好像姓文。名……怀志。”

“哦。我知道了。”

冯晓宇感觉到上官玉春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于是重新把上官玉春搂紧。

上官玉春本想好好的享受一次肌肤相亲的滋味，可是放松的身体却为冯晓宇提供了方便。如果冯晓宇不试图探寻方寸之地，上官玉春也就任由冯晓宇搂着保持这样的姿势。

问题是从萨哈连城的撤离，完全是一次准军事行动，绝不会像走亲戚那样轻松自在。万一曹军及时发现要追击的话，上官玉春必然得与亲兵们一起投入战斗。

经历过刚才的眩晕之后，上官玉春也算从心里上完成了少女到少妇的过程，既然不用担心她爹会把两人拆散，头脑清醒的她马上意识到了另一个担心。她实在不忍心打断冯晓宇的兴致，只好喃喃的说道：“晓宇，如果回去的时候身子不方便可怎么办呢？”

冯晓宇的探寻刚刚有了点起色，听到上官玉春的话后，马上停了下来。

肖崆告诉冯晓宇，三五年之内，应该会有子嗣，算下来已经三年半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惊喜。但是这种惊喜放在上官玉春的身上，不仅变成了累赘，弄不好一路颠簸之下，会伤害到上官玉春的身心健康。

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但冯晓宇实在不敢去赌。

上官玉春带着无比亏欠的神情，眼泪汪汪的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冯晓宇安慰上官玉春的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两人尽管相识数年，但熟悉中依然带着陌生。他不敢保证半睡半醒之时，还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冲动。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上官玉春实在不忍心冯晓宇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却想到了家里还有个兰小梅，于是苦笑着说道：“晓宇，要不你这会儿走吧。”

冯晓宇连夜赶回小石洼村，次日上午又骑马来到镍郡。

昔日的马场早已“马去场空”，大门虚掩着，偌大的马场就只有一个老人在看守。老人佝偻着身体，问清楚冯晓宇的来意后，告诉冯晓宇，马场里的马早在镍郡之战结束不到一个月，就被全部迁离，而一众马官也都被革职回了原籍。

文怀志的家就在镍郡城里，他和他的两个儿子本来都在马场当差，镍郡之战后，就只能赋闲在家，全家大小十一口人全靠以前的积蓄在过日子。

冯晓宇按照马场守门老人的指点，敲响了文怀志家的大门。

文怀志记不得冯晓宇是谁，却认识冯晓宇牵着的小灰，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冯晓宇，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位公子是……？”

冯晓宇记得文怀志的相貌，确定面前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干瘦老者就是文怀志无疑，便拱手说道：“在下姓冯，想找文大人打听点事情。”

“公子认得老朽？”

“五年前少将军带在下去马场，多亏了文大人给推荐了小灰。”

“那公子快请进。”

文怀志从冯晓宇手中接过缰绳，摸了摸小灰的脖子，把小灰拴在大门一侧的马桩上，然后带着冯晓宇走近院子。

这是一个不大的两进小院，看起来已经有些破旧。站在院子里的两位年轻人看见冯晓宇后，均拱手点头。

文怀志介绍道：“这是犬子骁义和骁杰，这位是冯公子。”

“见过两位兄长。”

冯晓宇见礼之后，跟着文怀志进了前堂。

文骁义和文骁杰本是担心来了陌生人会对他们的父亲不利，所以听到动静后从后院走了出来，见冯晓宇与他们父亲相识，也就打完招呼回了后院。

文怀志坐下后问道：“冯公子找老朽何事？”

冯晓宇说道：“文大人，在下得了一些马匹，却没有好的养马之人，文大人能帮在下推荐个人吗？”

“敢问公子，‘一些马匹’是多少？”

文怀志迫切需要一份差事，希望冯晓宇的马越多越好，这样一来，他的两个儿子也有了事做。

冯晓宇说道：“现在手上有五百多匹，往后还会有五千匹左右。”

“那公子你看，老朽……能行吗？”

“文大人愿意亲自出马，那再好不过。”

“就算是五百匹马，光靠老朽一人也还是照顾不过来，公子你看……”

“文大人，我那里还有些人手，我把马匹都交给你，需要什么人你自己挑选就是。”

“那老朽若是把家都搬过去呢？”

“文大人，那里地方很大，别说你一家，就算五家十家，都没有问题。”

文怀志尽管大喜，但不敢全信冯晓宇的话，提出先让文骁义去看过之后再最后定夺。

冯晓宇本打算与文怀志说定之后去医馆看看，现在看来，只能先陪文骁义回小石洼村。

小石洼村里有太多的秘密，在文怀志全家搬过来之前，冯晓宇不会让文骁义看到这些。好在文骁义并不好奇，除了去海东县查看马匹和场地，对其他事物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