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欢的意思是，她本人可以放过王小慧母女，但被她们害过的那些人愿不愿意放过她们，就不关她的事了。

毕竟她并没有义务保这对母女一世平安不是吗？

炼丹长老人老成精，是以当即便听出了她的弦外音。

只是在看到一脸冷漠的王小慧，又看到呲牙咧嘴仇视着他的黄娇娇，他咽回了原本想说的话，只沉重而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小慧根本不爱他，曾经的那些甜言蜜语，都只是为了诓骗他为自己卖命而已。

或许他以前也不是真的一无所觉，只是不愿意相信，才一直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

而娇娇也不会认他，只因为他不能给她一个尊贵的身份，如果他之前谋划的大业能成，或许还有可能，但现在…

“好，我可以告诉你，你所有想知道的事，但你说你会放过她们，那你敢用武道精神起誓吗？”炼丹长老沉声问道。

他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对母女去死，但他能为她们做的，却也只有这一件事了。

慕清欢无视那些面首少年焦急的眼神暗示，冷冷地勾起唇角，并举起了三根葱白玉指起誓道：

“我以武道之人的骄傲，在此向武神天尊发誓，只要我面前的这人对我坦白交待所有，绝无藏私和欺骗，我便还王小慧和黄娇娇以自由！”

一道闪着金光的天地法则瞬间降下，誓言成立。

炼丹长老见状点了点头，虽仍放不下心中的担忧，但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遂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始讲了起来…

在称霸天下的野心方面，他跟黄守义属于一拍即合的类型，只不过他俩想的，都只是利用对方为自己做嫁衣罢了。

他在城主府隐忍多年，听凭黄守义差遣，但心里对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废物既嫉妒又不屑。

夹着尾巴做人的滋味当然不好受，但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躺在别人的怀里，更加不好受。

所以，他利用黄守义的财势，做了多年的研究，才终于炼制出了不算完美的活死人丹。

但他隐瞒了活死人只听命于制造者的这个特性。

为了增强这支由活死人丹打造出来的军队的战斗力，他便花高价从西漠黑市大量购买了化兽妖丹。

再加上秘法，三管齐下，本以为会事半功倍，结果却仍是半成品。

因为抓来试药的那些修士曾经的修为都不算低，本身的体质对毒素具有一定的抵抗力，所以始终无法完全融合这两种丹药…

随着炼丹长老的讲述，慕清欢大致理清了几个重点：

一、化兽妖丹来源于西漠黑市，但出自何人之手，他并不清楚。

二、这种化兽妖丹必须自愿服用，否则效果就会打折扣，且服用者如果是不能修炼的普通人，效果反而会比修士服用更完全。

比如说曾经的包长生，服用后当即就完全兽化了，再也无法维持人形。

三、活死人丹在人体内的置留点，确实可以在百会穴，但并不是唯一的，只要是关键穴位就可以。

他制造的这批活死人因为还未真正成功，所以才能被看出弱点，如果成功了，那丹药所在的位置根本是看不出来的。

但即使是完全成品也不是毫无弱点的，只要切断督脉，不管活死人丹的位置在哪里，都可以让对方瞬间失去战斗力。

尽管炼丹长老的交待对慕清欢她们的用处并不大，但好歹给她们提供了一个调查的源头，那就是西漠黑市。

炼丹长老交待完了自己知道的事后，便开始一心求死，他急切地想用自己的命，去换王小慧母女的自由。

哪怕这种自由，只是他死前自我安抚的一剂麻药罢了…

慕清欢本想让小藤苗终结他，但蛟蛟却非要给她展示一下自己有多厉害，她便宠溺地由着小家伙去折腾了。

最后，她看着死不瞑目的炼丹长老，心里还在想，对方在死前看到那对母女无动于衷的冷脸，不知道有没有一瞬间的后悔…

接下来就是荒城百姓自己的事了，王小慧死在了平时经常受她欺压和迫害的府中众奴仆以及黄守义的妾室之手。

而黄娇娇在被逼问出，那些面首少年被关押的亲人其实早已死去后，被少年们围殴至死，甚至死后尸体还被砍成了碎末。

对于这些事，慕清欢只作不知，反正她并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不是吗？

宇文澈那边的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才结束，活下来的活死人约二百有余。

因为被活死人丹毒害了神经，他们基本都丧失了人类的思维和能力，比如说话。

加上化兽娇丹不可逆的作用，他们已经变不回正常人的模样了。

那些中毒尚浅的还能依稀看出容貌，但即使能被认出来，却还是极少被家人认领回去。

一方面是因为害怕，另一方面是因为觉得他们已经是废人了，而养着一个不能为家族带来任何好处的废人很不划算。

所以无人认领的活死人便只能先安置在城主府中，委托府中剩下的奴仆暂为照顾。

之后，宇文澈等人又商量并敲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由于众人一致认为，荒城所属的风都郡郡守可能早就跟黄守义同流合污了，是以他们将荒城的管理权，暂时交给了百姓推举出来的人。

宇文澈用飞鹰传书回成京，将后续之事直接交由御史中丞乔衡之来处理。

只是他在信中还特别叮嘱了对方，在写奏折给皇帝时，不要提及他半个字。

不管是慕清欢还是他，都不愿意对危害百姓的毒丹在市面上的流通听之任之，却也不希望因此引来某些有心之人的妄自揣度。

翌日清晨，一行九人便启程前往西漠。

因为不知道荒城发生的事是否已经传出去，他们怕西漠那边与此事有关的人会有所警觉，所以为了抢时间便直接乘坐了飞行兽前往。

至于这只飞行兽的由来嘛…

炼丹长老死后，他的两只契约兽便都成了无主魔兽，其中就有一只飞行兽，最后被风给契约了。

当然，那只飞行兽起初是不愿意的，毕竟风的修为尚低，但被慕清欢挥着白玉小拳头赏了一顿胖揍之后，便老实了下来。

对于慕清欢的简单粗暴，当时城主府里的人都看傻了，但宇文澈等人却早就习以为常，甚至还在一边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