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吴小凡便在小院中开始了练功，他手握司令官阁下奖赏给自己的军刀运用自如地练习着剑道，不仅身形进退自如而且快捷稳健，劈、刺、砍、扫都是与自己的武功想融合，特别是将自己独特的轻功融入到了进与防的招式之中，也就做到了进如猛虎退如潮水。

邹三毛站在一旁静静地瞧着哥哥的一招一式，当哥哥收功后赶紧上前接过军刀小声地:“哥哥，你是不是决定用武功除掉吉木？”

吴小凡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说:“是的，他不是喜欢用刀杀人嘛，我就也让他死在刀下。”

邹三毛担忧地:“他的剑术一定很好，而且又经常杀人，可我从来没看到你用刀杀过人，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事怎么办？”

吴小凡笑道:“我虽然没用刀杀过人，但我的轻功跑起来比谁都快，我也当然知道吉木这家伙的武功一定非常好，但他绝对不知道我会武功，当我要用刀与他决斗时，他肯定会轻视我，那么他也就死定了。”

邹三毛点头道:“哦，是这样。”

吴小凡拉着他进屋说:“三毛，这两天我不能呆在家里，你也不要出去，带好武雄就行，如果藤原他们打电话来，就说我化装出去了。”

邹三毛吃惊地:“哥哥，你不是说这两天就呆在家里哪都不去了嘛，再说谁知道我们自己人会不会杀你，这太危险了。”

吴小凡笑道:“不出去不行呀，昨天接连发生的事在日本人眼里已经将我逼上了绝路，我可是有名的党国精英和侦探能手，这几年又为日军侦破了国共两党的几处联络点，如果在退无可退的形势下我不奋起反击，就会让日本人产生怀疑，而且不适合我的个性，这就是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我只能装着出去寻找林老板和方老板，只要过了今天和明天，后天我们就能脱离险境远走高飞了。”

邹三毛坚决地:“那我跟我一起出去，武雄送到宪兵队让他爷爷带，或者请隔壁的日本姐姐帮着照顾一下。”

吴小凡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我化装后没有人会认识我，你要是跟在身边反而会有危险，因为认识你的人也不少，我去化装了。”他走进了卧室。

邹三毛只得抓起沙发上的刀鞘插入军刀挂在衣帽架上，走进厨房做早餐，自己不能随身保护哥哥让他很不高兴，可哥哥又说得有理自己不能反对，只能在心里祝哥哥平安了。

八点整，吴小凡身穿便衣戴着墨镜、嘴唇上贴着八字胡须来到胡同口时，站岗的两名日军一愣仔细瞧了一下才赶紧立正敬礼。

当他来到大街边扭头张望着有没有黄包车时，没想到一辆吉普车快速驶来挡在了跟前，他瞧着车上的秋野笑道:“秋野兄，你怎么来了？”

秋野钻出车盯着他说:“将军告诉我，说你今天一定会悄悄地化装出去，我不信赶紧过来看看，没想到真被将军猜对了。小凡君，这样做会很危险，林志刚和方继宗手上掌握着大批的军统人员，昨天的传言已经证明，他们想致你于死地，这种时候独自行动后果没人预料，你要三思而后行。”

吴小凡笑道:“生死由命，我已经想通了，我不杀他、他必杀我，那我就只能采取主动，何况父亲并没阻止我的行动，这就证明他相信我有这个能力。秋野兄，如果我真的死了，请你照顾好武雄和三毛弟弟。”

“哎！”秋野无奈地:“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也不好阻止，不过将军昨天还告诉我，你会杀了吉木上尉，这也是真的？”

吴小凡惊愣地:“我父亲想的可真多，那你相信吗？”

秋野严肃地反问道:“你有绝对的把握战胜他吗？”

吴小凡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在我的脑子里他已经是死人。”

秋野长出一口气说:“看来将军都猜对了，他说你杀人是用脑，吉木杀人是用手，虽然不知道你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对付吉木，但你一定会赢。小凡君，可我还是非常的担心，也不知道你会怎么对付他，要不把他交给我，由我用日本武士的方式同他决斗，替你了断。”

吴小凡惊异地:“你替我了断？不，必须由我亲自动手，不过到时我会邀请你做为证人出现在现场，这样可以吧。”

秋野盯着他说:“好吧，我还真的想看看你会如何杀他。”

“我走啦。”吴小凡沿着大街大步朝前走出，看到一辆黄包车跑来时忙招手停下，坐上后说:“去汉正街。”

“好嘞，请先生坐好。”车夫拉车就走。

吴小凡坐在车上却非常的惊讶，自己化装出去是因为已经猜测到藤原会根据自己的双重性格判断出会冒险行事，他一定认为胆怯性格的人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会奋起反击求取自保，所以自己不得不出来做个样子，可自己要杀吉木的事竟然也被他猜测到了，而且并不阻止自己的行动，甚至于想到自己会赢，说明他也非常的痛恨吉木，只是他为什么又要告诉秋野呢，这种窝里斗之事就算他不阻止也担心会传出去呀，难道他就是要让秋野知道？

我明白了，秋野是娟子的哥哥，他绝对不会把自己杀吉木之事传出去，而且会帮助自己除掉吉木，这就是藤原的真正用意，有秋野的帮助自己就不会有危险。

哎，藤原对中国人民犯下了无数罪恶，可对自己却又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和关怀，这份情感真的让自己无法忘却，看来撤退之时也应该由秋野转达自己的一份真情，希望他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将来父子俩再相见时不会尴尬，相互还能再续情缘。

此刻，汉正街高大的牌坊上粘贴着印有林志刚和方继宗影像的通缉令，一些日军和特务站在牌坊下严密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只要看到不顺眼的人就立即扑上去进行搜查，吓得人们小心翼翼地只敢慢慢地走过，没有被搜查者都会如释重负地出口长气。

吴小凡乘坐的黄包车来到牌坊前时，车夫也赶紧放慢脚步，两名日军瞧着戴墨镜的吴小凡立即一左一右将枪刺往车前一横喝道“检查！”

吓得车夫立马停下。

吴小凡便用日语威严地:“我是宪兵队藤原小凡少佐，你们也要搜查吗？”

两名日军惊得赶紧收枪立正道:“对不起，少佐。”

吴小凡又用中文冲车夫说:“走！”

车夫虽然听不懂日语，但日军对车上之人如此的尊敬而是瞧得出来，所以赶忙继续拉车朝前跑去，可刚跑了一会就听到了停车的喊声又赶紧停下，看到下车的吴小凡要从口袋里掏钱时，他急忙地:“先生，不要钱，不要钱。”他拉着黄包车就跑了。

吴小凡笑了笑慢步朝前走去，自己来汉正街就是要见陈东叔叔一面，因为昨日之事最牵挂自己安危的只有叔叔，再就是只有说出事情的经过才能由叔叔出面消除国共两党人员的误解，不然就真的躲不过自己人的暗杀。

当他瞧着大街两旁墙上粘贴印有林志刚和方继宗影像的通缉令，心里也真的很无奈和很悲伤，真不知道两人能否逃过日军的搜捕，最好是能让两人同自己一起撤退。

可他俩现在藏身在哪呢，何况两人的正式身份是军统人员，自己虽然早就确定两人同样是**，但没有组织上的指示自己只能装着不知道，只是过去自己在陈东叔叔面前提到过两人的身份，当时还受到了叔叔严厉批评，如果今天再委婉地提一下，相信组织上会认真考虑，三人要是能一起走就更好。

汉口书店内，陈东一边整理着书架上的书籍，一边焦虑地注视着门口，见妻子匆匆进来忙小声问道:“特务队那边有消息吗？”

杨丽华兴奋而又小声地:“老陈，吴小凡没事了，我们的同志因昨晚在监狱值班不能出来，所以才刚刚把消息传出。”

陈东激动地:“太好了，快说说经过。”

杨丽华笑道:“没有经过，他不知道吴小凡是货真价实的军统间谍，刚才告诉我这个消息还是骂着说的，他说吴小凡这个该死的卖国贼真的命大，昨天那样的消息都没能弄死他，连被吉木抓到监狱的邹三毛都放了，藤原认定这是军统的借刀杀人离间计，而且非常信任吴小凡，并将吉木训斥了一顿，所以对事情的经过我也就不敢多问，因为怕过于关注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免得违反纪律。”

陈东兴奋地:“好，只要吴小凡平安无事就够了，你赶紧去见潘大姐，好让大家放心。”

“好。”杨丽华大步离开了书店，随着她的通报武汉地下党也终于松了口气，并迅速把吴小凡平安度过危机之事由尹鑫转告了林志刚和方继宗，知道真相的人都为吴小凡的平安感到庆幸，同时也祝愿他早日撤出武汉安地返回后方。

吴小凡慢悠悠地来到了书店外，墨镜下的一双眼睛警戒地注视着周围的人，确定没有特务后才走进店内。

陈东急忙上来热情地:“先生，欢迎光临。”

吴小凡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书说:“你这家书店怎么这样冷清，一个买书的人都没有？”

陈东忙说:“刚刚开门，等会就有人来了，先生一大早就来光临本店，今天一定会给我带来好运气。”

吴小凡摘下墨镜微笑地:“叔叔，今天是我运气好，婶婶不在，我就能同你说会话。”

陈东惊喜地伸手抱着他说:“小凡，是你。”

吴小凡小声说:“叔叔，别激动。”

“好好好，你先看书。”陈东醒悟地赶紧松手，继续整理书架上的书籍说:“你小子竟然这身打扮，我还以为是特务进来盘查呢，只是你昨晚怎么不去家里找我，大白天来这里会有危险。”

吴小凡从叔叔的激动表情中体会到了对自己的担忧，不然有着丰富地下斗争经验的叔叔不会如此的失态，便面对门口边翻书边说:“让您担心了，因为要撤退，我怕走后夜行服被日本人搜去，就让三毛送回王强哥家了，因为他坚决不跟我走，要帮我守着暗室里的东西，我也只能同意，所以昨晚也就无法来见您。”

陈东说:“原来是这里，害得我昨晚担心了一夜，生怕你出什么事。至于王强不同意走，那就让他留下吧，如果有可能我会找机会接近他，看能不能争取他加入组织。”

吴小凡说:“行，不过他性格非常直爽，不能强迫他，否则会事与愿违，因为我是国民党，他恐怕不会轻易答应你。再就是家里的金条和大洋我部送去了王强家，如果组织上需要时就说是我让你去拿的，他肯定会相信，因为没有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你能说出来他就不会怀疑。”

陈东说:“我知道怎么做，也不会强迫他，但一定能同他成为朋友。”

吴小凡说:“这就好，有您的照顾我也就放心了。叔叔，昨天的事我真的很无奈，由于在长沙的日本特务发回了林志刚和方继宗潜伏在武汉的电报，我不得不打电话让三毛把照片送去宪兵队，同时暗示他通知王强哥报警，因为王强哥为了多看我和武雄几眼，昨天特意守候在我家胡同外的大街边，这恐怕真的是天老爷在帮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三毛被吉木悄悄抓走，我出来追时又是王强哥冒着被车撞死的危险通报了街上流传的消息，昨天真的是险象环生，今天还能活着真是万幸，可除了您以外大家一定认为我真正叛变了，是不是？”

陈东说:“你这么一说，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我也明白了，不过事情的经过我昨天就调查清楚，你能果断地应变，平安地度过危机真的是万幸，大家的误解昨天就已经解除，可突然出现的借刀杀人消息又让我为你捏了一把汗，大家的心又提了起来，只是邹三毛被抓和你化险为夷的事刚刚才得到通报，我已经让你婶婶赶紧传达下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平静下来，但这两天你还得格外的小心，绝对不能再出差错。”

吴小凡立刻意识到特务队中有自己的同志，因为昨天的事只有在现场亲眼目睹了过程的人才能说清当时的情况，虽然这名同志不一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肯定会如实地向组织上汇报事情的经过，难道这是叔叔特意安排的。

于是问道:“叔叔，你是不是安排人进了特务队？”

陈东一愣说:“你怎么会这么想，这违背了组织纪律，我不能回答你。”

“小凡，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延安昨晚发来了紧急电报，因军统直接派人去重庆八路军办事处请求，希望**武汉地下组织力协助你撤退，为此中央命令湖北省委按照军统提供的联络方式派人与潜伏在东郊的军统龙组人员汇合，共同保证你的安。”

“我本来已经安排省委紧急应变小组的十名同志出城，原来的计划是只要你能在军统人员的掩护下安撤离我们的人就回来，现在却不同了，我下午就出城让他们立即与龙组人员取得联系，做好撤退的一切准备，但他们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天你出城后一定不能对我们的同志过分热情，其中有两个人你应该认识，所以你绝对不能大意，否则就会暴露你是黄小凡的事实。”

吴小凡一愣说:“黄小凡，知道我这个名字的除非是小时候就认识的人，这两个人是谁？”

陈东说:“你回武汉的那一年，不是悄悄地去过自己曾经的家吗，当时就有两人认出了你是杀害黄平同志的吴小凡，认为你去那里一定是在寻找我们的人，所以立刻向我进行了汇报，但两人并没有认出你是黄小凡，后来我还批评过你不该回去，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吗？”

吴小凡点头道:“我是回去过一次，被你批评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六年了，当时我看到了两个年青人，而且依稀觉得应该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汉强和平汉，前年你让我出卖省委联络点时，我又看到了他们俩。陈东叔叔，该不会真的是他们俩吧？”

陈东笑道:“就是他们俩，汉强和平汉都是省委应急小组的成员，他们五人将组成一个特别小组，任务就是协助军统人员掩护你撤退，组长是小彭，所以你千万要小心，不能让他们联想到黄小凡，否则你的身份就会暴露无遗。”

吴小凡高兴地:“太好了，没想到他们俩都参加了**，我会注意的，一定不会让两人联想到黄小凡。”

陈东说:“我让他们俩参加护送，是因为他们俩同小彭合作多年，三人配合默契，而且对北面的群山峻岭非常的熟悉，只要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他们俩是肯定想不到你竟然是黄小凡。同时，这次与军统人员共同掩护你撤退是党中央的决定，他们也必须绝对服从你的指挥，直至将你安地护送到目的地。”

吴小凡说:“谢谢组织上的安排，昨晚我在军统的密码呼叫中已经知道此事，请叔叔转达我对中央的致谢，只是林志刚和方继宗的处境非常危险，不知能不能同军统方面联系上，我想让他俩同我一起撤退，您看行吗？”

陈东说:“小凡，军统的事我们管不了，不过这几年我们双方都有过秘密合作，昨天还是我们的人将他们俩隐藏在一处秘密地点，我们也提出让他俩赶紧撤退，可他俩说要留下来继续战斗下去，所以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吴小凡也就不好再坚持，因为叔叔的话中已经透露出组织上肯定提出过要两人撤退，一定是被两人坚定地拒绝了，所以也就只好说:“行，我不管这件事了。”

“叔叔，后天我们去山上时秋野和吉木也会随同，能不能请您下午出城时转告一下，让龙组人员和小彭他们不要伤害秋野，因为他毕竟是娟子的哥哥，武雄的舅舅，这几年对我也很关照，再就是根据我的了解他不是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只要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相信他不会阻止我撤退。再就是我想单独在武功上打败吉木，让他也尝尝死在军刀下的滋味，所以在我没杀死吉木之前，他们不要现身，您看行吗？”

陈东说:“你小子的想法还真多，只是军统并没有让我们与你直接联络，如果对这些事进行直接转告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我只能让小彭他们提醒军统的人，秋野是你的大舅子，如何处置他最好是由你决定，至于其它的只能靠你到时随机应变了。”

吴小凡说:“好，这样也行。”

陈东又说:“小凡，秋野同你们上山祭奠娟子我能理解，为什么吉木也会跟去，该不会是你主动邀请的吧？”

吴小凡笑道:“昨天他悄悄地抓捕三***得我不得不正式向他提出挑战，并告诉他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我不会与他决斗，这也是他期盼很久的事，也活该他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只是我没想到藤原也经猜测到我会杀了吉木报这几年的羞辱之仇，并且告诉了秋野，这表明我这位父亲心里也很讨厌吉木，而且希望秋野能助我一臂之力。”

陈东惊异地:“看来你这位父亲挺向着你，他讨厌吉木恐怕也是受了你的影响，既然这样我也就不阻止了，但我提醒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除掉吉木，否则会影响到整个的撤退计划。快走吧，叔叔后天不能送你了，一路顺风。”

吴小凡戴上墨镜深情地:“叔叔，我会回来的，保重。”

“知道，快走。”陈东瞧着他大步出去消失在大街上后禁不住流下了热泪，近六年的时间里自己看着这孩子从朦胧走向成熟，在险恶的环境中锻炼成为坚毅的革命战士，他经历的风险和痛楚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他承担的使命无愧于国家和民族，如今他虽然即将脱离险境回归后方，但自己心中却有着难舍难分的情感，只能祝福这孩子一路平安。

这天上午，吴小凡下茶馆、逛大街、并坐着黄包车出现在火车站和码头，每当有日军和特务要对他进行盘查时，他都会威严地亮明自己的身份，并叮嘱不许透露自己的行踪，惊得日军和特务们慌忙敬礼和鞠躬。

而藤原小凡化装出来活动的消息迅速在日军和特务们中间传开，这也就意味着这位久负盛名的大侦探又开始了秘密探查，林志刚和方继宗这两名通缉犯绝对会抓住，国共两党的潜伏分子也就在劫难逃。

当然，打入特务队的地下党员也在第一时间直接赶到书店把消息传递给了陈东，提醒组织上严加提防，但这个消息却被陈东封存了，因为这是吴小凡在放烟幕弹，为后天的脱逃而麻痹敌人，所以这种消息根本不能向外传递，否则会引起国共两党人员的胡乱猜测和不安。

临近中午，吴小凡穿胡同走小巷来到了王强家外，趁四周没人时却不从院门槛上拿钥匙开门，而是纵身跃过院墙进去来了个凭空消失。

王强中午回来开门进屋却惊得赶紧关门，然后又瞧着已经做好的饭菜乐了，兄弟俩吃饭时开心而又心有余悸地说着昨天的惊险，同时也述说着即将离别的情怀，然后在小院中静静而又认真地切磋着武功。

傍晚，吴小凡悄悄地离开王强家，钻了三条小巷才走上大街回家，远远地就看到藤原抱着小武雄和秋野、邹三毛站在胡同口焦虑地张望，黑色轿车和满载日军的护卫卡车也停在大街边，他赶紧跑过去尊敬地鞠躬叫了声父亲，并伸手想抱过儿子。

可小家伙却愣愣地盯着他不让抱，他醒悟地急忙摘下墨镜和胡须，小家伙这才欢叫着扑进了爸爸的怀里，藤原和秋野、及邹三毛和站岗的日军都笑啦。

藤原欣慰地拍了下儿子的肩说了声辛苦，但什么都没问就叫上秋野钻入轿车同护卫的卡车离去，吴小凡知道藤原其实非常担心自己的安，但又希望自己真的能侦探到线索把林志刚和方继宗抓捕归案，继而扫平整个潜伏在武汉的军统组织，这是两种相互矛盾的心理，一种是父亲对儿子的关怀，一种是为军国主义舍弃亲情的无奈。

回到家邹三毛急忙端出丰盛的饭菜让哥哥快吃，说肉和鸡蛋是秋野奉将军之令下午送来的，自己却边喂侄儿吃饭边小声地问哥哥这一天都去了哪些地方，是不是又象以前一样藏在王强哥家没出去，当瞧着哥哥笑着点头时才松了一口气笑啦。

10月4日清晨，吴小凡起床后不仅没练功，而且连早餐都没吃就化装走出了家门，他出去这么早是要做给胡同口站岗的日军看，然后穿胡同走小巷直接来到王强家，兄弟俩抓起两根小木棒认真地切磋着剑术，为了不弄出声响，两人都只是比划着招式，但招招都是直指要害部位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之式，这也是为了明天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除掉吉木的演练。

中午，王强去酒店买了些熟菜和一壶酒回来，兄弟俩边喝边吃却不说话，却又默默地洒落了即将别离的热泪。

下午三点，吴小凡来到了长江边，他站在江堤上注视着奔腾向前的江水心中充满着无限的留恋，这里是自己的家乡，十八年前自己就曾经被迫离开去了南京，可回来不到六年却又将被迫离去，虽然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但陈东叔叔和婶婶、林志刚、方继宗、及无数不相识的国共两党人员仍然将继续秘密战斗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之中，当自己再次归来时能否再见到他们谁也不敢想象，自己只能默默地祝愿亲人们一切平安。

随后，他东游西逛消磨时间，，直到天快黑了才坐黄包车往家赶，来到胡同口时虽然没看到藤原，但秋野和邹三毛抱着小武雄在焦虑地等待，他赶紧跑过去抱过儿子开心地笑了。

秋野让他回家后赶紧给将军打电话报平定，自己明天早上一定去山上祭奠娟子，然后放心地开车离去。

回到家，吴小凡立即给藤原打了个电话，一是说自己回家了请父亲不要担心，二是说明天早上要去祭奠娟子，同时请父亲明晚来家里吃饭，一家人共度十五夜节。

晚上八点，吴小凡在收音机中听到了军统的密码呼叫，内容是:“云雀，龙组已与共党派遣组汇合，明晨按计划进山接应你撤退，祝平安回归，重庆！”

这是一个激动而又平静的夜晚，吴小凡和邹三毛将小武雄哄睡后立即把祭奠用的纸钱、鞭炮、供品、香等装入一个大篮子，但他想了一下又把鞭炮拿了出来，因为自己出城之事城门口的日军自然知道，如果在山上放鞭炮要是被日军误认为是枪声那肯定会迅速增援，到时别说撤退还会害死其他人。

随后，他把小武雄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放在床头，因为撤退的路上肯定会日夜行走，昼夜温差较大得为孩子多穿几件衣服，免得小家伙受凉生病。

一切都准备好后，兄弟俩静静地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谁也没说话，明天即将逃离敌营，但两人的心都无法平静，三年潜伏中经历的每一件事、每一次危险都历历在目。

邹三毛却有着更多的感慨，三年前自己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为了不离开哥哥自己选择了留下，没曾想跟随哥哥做出了让自己终身难忘之事，现在自己虽然已经十八岁，但不论去哪里自己都永远不会再离开哥哥。

而吴小凡却在思考着明天的事，龙组中有自己认识的人吗，自己不许伤害秋野的信息陈东叔叔转告了吗，自己要独自除掉吉木的事又该如何传达出去，而且千万不能开枪，否则会惊动城门口的鬼子，可这些事都只能在明天视情况而随机应变了。

当客厅里传来午夜的钟声时，兄弟俩也就不再胡思乱想，决定放松精神好好睡一觉，准备迎接明天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