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谍傲影」

第111章断魂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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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高山密林中,小彭边走边用军刀砍断一些挡路的树枝,带领大家快步前行,当他登上山顶后回头警惕地望着后面的小山岭,日军的身影在已经出现在远处的一座山岭上,他盯着走上山来的吴小凡说:“吴长官,鬼子已经追上来了,这就是你不杀秋野带来的后果,如果不放他走鬼子不会这么快就追上来。”

张上尉赶紧说:“小彭,再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鬼子一定是跟踪我们的足迹进行追赶,而我们等于是在前头为他们开路,这样下去天黑前就会被他们追上,你们对这里的情况比我们熟悉,看能不能想办法摆脱他们,如果再让他们靠近那我们就危险了。”

吴小凡说:“对,小彭,我们不能再砍树枝,这样做如同是为日军引路,如果不能摆脱后面的日军,我们也就根本无法穿过鬼子的第一道封锁线,那我们就会很危险。”

小彭没好气地:“有危险也是被你害的,为了你的日本小舅子,却让我们陷入被动。”

邹三毛抱着小武雄在一旁不服气地:“你别老是怪我哥哥了,谁都有亲人,难道你为了自己连亲人也要杀吗?”

吴小凡赶紧地:“三毛,别说了。小彭,你说我们该怎么走?”

小彭说:“我们只能首先向东北方向绕过两座山,然后再向北去虎头山,那里就是鬼子的第一道封锁线。”

张上尉从胸口掏出一张地图边看边说:“虎头山是在正北,山下就是虎头镇,据我们了解,鬼子的第一道封锁线的指挥所就设在镇里,要想从哪里穿过鬼子的防守非常的危险,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过去?”

小彭严肃地:“张长官,地图上的东西是死的,鬼子的三道封锁线我们都无法真正绕开,因为西北方向就是鬼子的主体防御阵地,他们不仅实施的是天候战备防守,而且几乎都是平原地带,我们根本无法隐蔽撤退。”

他指着地图说:“向东有涡水河阻隔我们根本无法过去,现在鬼子不仅会封锁大小路口和码头,恐怕还会实施严密堵截,正北的虎头镇虽然有鬼子的重兵把守,但我们一路向北都可利用群山峻岭进行掩护,再就是我对那里的地形非常的熟悉,因为那里曾经是我的家。这些事我昨天不是已经跟你商量过嘛,怎么现在又犹豫了,如果张长官有更好的路线供我们选择,我们一定服从命令,别到时出了事反怪我们。”

张上尉犹豫地:“这、吴长官,我们对这一带根本不熟悉,你看怎么办?”

吴小凡立即明白他犹豫的原因,对方毕竟是**,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曾经两次遭到过共党的暗杀,如果撤退路线不经过自己同意,万一出了事他可担当不起责任。

他于是笑道:“你问我等于没问,既然如此就服从小彭的指挥,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就是了。小彭,你决定吧,时间来不及了,只不过我们得首先摆脱后面的追兵才行。”

“我有办法,快,下山。”小彭还是边用军刀砍挡路的树枝边往山下跑,吴小凡他们只好赶紧跟上,来到半山腰时只见一条小溪沿着山谷由西向东奔腾而下。

大家跟随小彭淌过小溪奔进对面的树林,吴小凡回头瞧了一眼留在小沙滩上的杂乱脚印,赶紧喊道:“小彭,沙滩上的脚印必须清除掉,不然日军很快就会追上来。”

“停!”小彭跑回来笑道:“我们就是要在沙滩上留下脚印才能摆脱后面的鬼子。汉强、平汉,你俩继续往西北方向走,但不能上山,而且要边走边砍断一些树枝,把鬼子引向断魂崖,然后你俩要用最快的速度攀上断魂崖甩掉鬼子,天黑后赶到虎头山与我们汇合,快去。”

“是!”汉强和平汉立即继续向西跑去,汉强手中的军刀还不时地砍断一些挡路的树枝,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

这时,小武雄噘着嘴叫道:“叔叔,我要吃吃。”

邹三毛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剥开塞进小家伙嘴里说:“武雄,你怎么老要吃吃,再吃就没有了。”

吴小凡便抱过儿子说:“武雄,你不是要妈妈嘛,爸爸和叔叔就是要带你去找妈妈,如果你不听话老是要吃吃,或者哭的话,妈妈就会躲起来不见你,我们也就找不到妈妈了,你一定要听话,不能哭,也不能老要吃吃,记住了吗?”

小武雄竟然赶紧把嘴里的糖往地下一吐,用中文和日语说:“我不哭哭,不吃吃,我要妈妈。”

小彭见邹三毛弯腰要去捡地下的糖,忙拉住他说:“别要了,有了这颗糖鬼子更加相信我们向西北跑了。大家听着,我们要沿着小溪往东走,要注意脚下不要摔倒,然后再从下面的山谷上岸往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摆脱后面的鬼子,大家跟着我千万不要再留下脚印,走!”

他跳上一块小岩石,再跨到另一块岩石上,接连跨了六块岩石后跳进了小溪里。

张上尉忙说:“吴长官,你先走。”

吴小凡二话没说抱着儿子身形一动脚尖在第一块岩石上一点就飘到了第三块岩石上,再一点就飘站在了小溪里,他瞧着惊愣的大家笑道:“看着我干什么,快点。”

张上尉赶紧利用六块岩石跨进小溪,并惊奇地:“吴长官,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好的功夫,怪不得能三刀就杀了吉木那个鬼子,并且打败了秋野,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吴小凡说:“在今天以前,知道我有功夫的除了三毛外,就只有我伯伯和曾副官、及戴局长了。”

小彭却嘲讽道:“吴长官处处都显得这么神秘,所以才做出了很多让人永远无法忘却之事,说不定哪一天手腕上的飞镖还会杀害很多象我这样的人,那样的话比杀日本人还要快。”

邹三毛跳进小溪叫道:“你怎么老是对我哥哥冷嘲热讽,你要是不愿意送我们走就是了,我们就是死在日本人手上也比你这样软刀子杀人要痛快。”

吴小凡低吼道:“三毛,别叫,要是被日本人听到我们都会死。”

张上尉当然知道小彭为什么对吴小凡这样反感,便严厉地:“小彭,过去的恩恩怨怨请不要老是提起,现在大家都是为国家和中华民族的未来共同抗敌,我相信**派你们来不是为了做口舌之争,还是要平安地将吴长官送到目的地,这也是我们共同的任务。”

小彭没好气地:“你放心,在我们没死之前一定不会让鬼子伤到吴长官一根毫毛。”他瞧着大家部站在小溪中后立即带头向下流走去。

吴小凡苦笑着同张上尉和邹三毛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紧紧跟随,由于小溪中有很多松动的岩石,大家也就非常的小心,免得摔倒弄出声响。

当来到一处两边都是悬崖的地段时不仅水流变得很急,而且是一级一级有半米来高落差的岩石,小彭跳下第一级岩石回头瞧了一眼抱着孩子的吴小凡忙伸手搀扶着他跳下来。

吴小凡笑着说:“谢谢!”

小彭却不吱声地跳下第二级岩石再伸手扶着吴小凡跳下来,后面的张上尉和邹三毛他们也一个扶一个地往下跳,走出悬崖地段又来到一处开阔的山谷里。

小彭走上岸倒出鞋子里的水,伸手想抱过小武雄时,没想到小家伙不吱声也不让他抱。

吴小凡忙说:“武雄,叔叔是我带我们去找妈妈,让叔叔抱好吗?”

小武雄对找妈妈是充满希望,于是听话地伸手让小彭抱了过去。

吴小凡赶紧坐在地上脱掉靴子倒出水,并扭了一下湿透了的裤腿,穿上靴子起身又抱过儿子。

张上尉和邹三毛他们也走上岸坐下脱鞋倒水和扭着裤腿,猛然一阵阵叫喊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去,大家迅速握紧手枪静静地听着。

半山腰的小溪旁,一些日军已经淌过溪水注视着沙滩上的杂乱脚印,一名少尉捡起地上的糖果冲大步走来的秋野说:“少佐,这粒糖果一定是武雄少爷扔掉的,从脚印来看劫持小凡少佐他们的人应该在十人以上。”

秋野心头惊讶不已,自己本来以为只有吴小凡和邹三毛带着武雄逃走,现在看来还有十多人实施了接应,证明这次脱逃是早有预谋的行动,可嘴上又不能说出真相,只能喝道:“快追,一定要救出小凡君他们。”

“嘿,快追!”少尉又领着日军们追进了树林,并沿着断树枝的痕迹往西北面追去,秋野和大批的鬼子迅速跟随,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之中。

吴小凡他们隐身的山谷里,他不由得为汉强和平汉担忧,他们俩是自己小时候最好的伙伴,现在却相见不能相认,而且两人要引诱追击的日军,危险也就会随时降临。

他便小声地:“小彭,日军追赶的速度非常快,不知汉强和平汉两人能不能甩掉日军,如果被日军追上就危险了。”

小彭平淡地:“谢谢吴长官的关心,他们俩和我一起多次前往随县,对这方圆几百里的山岭熟悉得很,鬼子别想追上他们。走,我们去虎头山。”

吴小凡他们大步跟随小彭向北面的山岭树林里走去,他心中对陈东叔叔的安排充满感激,虽然自己无法与小彭他们进行直接的勾通和交谈,但从小彭的言语中就能知道,他们对这一带的山岭地形非常的熟悉,说明他们都是陈东叔叔精心挑选的人,这就为自己的安撤退提供了最直接的保障,只是为了今后的生存,不能与他们太亲热,因为到达重庆后张上尉一定会把撤退的经过向军统进行汇报,自己一路之上的言行肯定是重点,所以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避免遭到军统的怀疑。

于是他故意不再跟随小彭,而是与张上尉和邹三毛他们走在一起,这样也就等于形成了两个小集团,小彭他们**的人在前面开路,国民党军统的人在后面押尾,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大步行走在山岭密林中。

太阳渐渐西沉,西北面的山岭中一道凹字形的悬崖峭壁坐东朝西耸立在山谷之中,三面的悬崖如同被刀切断般齐整,进来的人要想出去只能走回头路,如果野兽被猎人追赶到这也就无路可逃,故名叫断魂崖。

但在悬崖的中部又有四根又长又粗的山藤从崖顶垂直吊落下来,从峭壁上的痕迹可以看出,这四根山藤是猎人们攀爬悬崖的天然绳索。

这时,汉强和平汉气喘吁吁地奔进了断魂崖,两人似乎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的熟悉,直接就跑到了正面悬崖的四根山藤下。

汉强把军刀往刀鞘里一插,又反手把军刀插在了后面的布腰带上,冲已经收好手枪的平汉一点头,两人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口水,伸手就每人抓住一根山藤往上攀登,双脚同时分别交替踩点着崖壁,速度飞快地爬上了三十多米高的崖顶。

汉强又赶紧抽出军刀割着盘缠在一颗大树上的山藤,但剩下一点点不完割断,把四根山藤部割好后,两人急忙趴在悬崖边盯着山下。

“快追、快追!”鬼子们叫喊着跑进了断魂崖,可望着三面的悬崖峭壁都愣住了,一名少尉瞧着正面悬崖上还在晃动的山藤立即喝道:“上!”

四名日军赶紧背好枪分别抓住四根山藤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少尉急忙冲跑来的秋野敬礼道:“报告少佐,军统的人一定就在上面。”

秋野瞧着已经攀爬了一半的四名日军士兵,惊得吼叫道:“快下来。”

但已经晚了,四根山藤几乎同时断掉,四名日军“啊”地惨叫着“嘭、嘭、嘭、嘭”地相继倒栽下来,顿时个个都摔在岩石上七孔流血而亡。

“哈哈!”崖顶上传来欢笑声,日军急忙冲着崖顶射击,激烈的枪声中欢笑声却愈来愈远,日军们只能停止了射击。

少尉慌忙地:“少佐,小凡少佐恐怕凶多吉少,怎么办,?”

秋野失望地:“我们追不上了,但愿他们逃不出皇军的三道封锁线。小凡君,武雄,三毛君,多多保重吧。”

日军们都非常沮丧地瞧着高不可攀的悬崖,甚至于一些士兵流下了痛惜的泪水,因为藤原小凡不仅是他们心中崇敬的偶像,而且是大日本帝国杰出的谍报精英,如今他们一家却遭到危险分子的绑架生死未明,这样的结果怎么不让这些日军伤心。

秋野瞅着哭泣的日军士兵吼道:“不许哭,小凡少佐永远是大日本帝国皇军的骄傲,今日之事也不许向外传播,违令者军法处置。把四名阵亡的士兵尸体抬回去,撤!”

“嘿!”日军们只得抬着四具尸体撤出断魂崖返回武汉,但他们也确实保守住了藤原小凡遭到绑架之事,因为小凡少佐的生死并没确定,他们也希望奇迹能够发生,何况这又不是光彩的事情,要是被中国老百姓知道肯定会欢喜得兴高采烈,谁让藤原小凡是中国人眼中仇视的大叛徒、大汉奸、大卖国贼,所以日军也就严密封锁了藤原小凡失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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