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凶年」

第18章有师自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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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换了身干净衣裳,从内到外都焕发着神清气爽,感觉自己又是潇洒俊朗好少年一枚,便出门去,见那年轻将军还在门口台阶下立着,便对他那张黑脸,道:“饭后积食,容易伤身!可有甚好去处?也好消食一番!”

轩辕重觉得这人脸皮比城墙打拐还厚,冷笑道:“你要脸吗?你咒我父母双亡,爷爷还病死了,居然有脸到我家蹭吃蹭喝?要不是我不得不将此事瞒着,你以为你在我祖母那儿能讨到好来?”

祝余莫名其妙,心道我几时咒你家了,便想起那老板来,默默背了这口从天而降的锅,心里不得劲,怪委屈,道:“此事······确实是我的不是!但你将我拖行一路,我可叫嚷了半分?”

他神心通明,本也知道那老将军与老妇人心底的打算,便毫不避讳的又辩道:“再者说,你祖母祖父乃是为了帮你善后,免得你落个暴戾恣睢的名声,因此才请我吃顿饭,权当作赔礼!他们都是为了你,何时需要我讨好他们?”

言外之意:关我啥事?

他一个未经风雨的小少年,哪里知道这些话当是看破不说破,如今扯出来,直教人下不去台阶。

轩辕重听闻此言,果然怒发冲冠,暴怒着抽出手中剑,喝道:“我祖父母是何人?对你好便是对你好!不要随意把别人对你的好强加上理由!真是令人作呕!”

他也没错——在他看来,祖父祖母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忠君爱国,爱民如子,无半分不妥,如今祝余这般话语,全然是满嘴喷粪!

他一个剑花甩来,荡起丝丝风浪,犀利而凌冽,无半分留手,周围从属面色煞白——要是少爷真砍了这孩子,那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且这甲宋城也不是他轩辕府的一言堂,有那么多眼珠子盯着,少爷怕不是真要大祸临头!

数人急呼,便要拦住轩辕重:“不可!”

“少爷!”

“将军!”

那小孩罪不至死!

就在众人仓惶惊呼,下一刻就要看着祝余身首异处时,轩辕重的剑停在了空中。

祝余夹着剑锋,龇牙一笑:“说不过我就打呀?你这脾气也忒暴戾了,要向我学习,要以德服人啊!”

院子里只有祝余的声音,众人还没回过神来——这是什么情况?

轩辕重也是满脸震惊——他十二三就上战场,如今已是麾下三万军士的少年将军,不说战无不胜,但在三百里以内的海域,盗贼们听见他的名头便掉头就跑,实乃是他打下的威名。

如今竟然被一黄口小儿如此轻易的就夹住了剑锋?

祝余松了手,抬脚就走:“我要去逛逛,你爱来不来!万一不小心去了你哪里去不得的地方······就不要怪我咯!”

轩辕重心知这是遇到了高手,神情莫测,挥挥手阻止了身后一众扈从的动作。

他本也不是什么无道昏聩之人,只是这小孩出现的时机太过机巧,由不得他不多想,一番试探,对祝余有了一些认知。

他跟在祝余身后,看祝余将轩辕府逛了个大概,心中不免有些奇异——这少年极为单纯,又胆大包天,半点没有被轩辕府的名头吓到,一点不像是那边的探子。

晚间与中午不同,席间只有祝余与那两老的声音,轩辕重默默嚼着米饭,味同嚼蜡。

“老夫人,您过奖了!”,不知说到什么,祝余笑得哈哈哈哈的。

“咯叽咯叽······”

“老身见过的娃娃也不少,就没一个有你长得好看的!要是我孙子该多好!”,老夫人越看他越觉得喜欢,这娃娃就跟画出来似的,比那金童还漂亮,忙又给祝余夹了许多菜。

“咯叽咯叽······”

祝余忙摇头,说道:“老夫人您自己快吃吧!我已经吃得很饱啦!”

“咯叽咯叽······”

老夫人慈祥说道:“你这孩子,还在长身体,多吃点!”

“咯叽咯叽······”

老将军听得头疼,将碗重重一放,瞪着轩辕重:“作甚?吃个饭咯叽咯叽个不停!你嚼门呐?”

轩辕重气结:“爷爷!这小子能去别的地儿吃吗?”

他万分确定这猴子是真给两位老人下了降头!

老夫人忍不住笑了,抬手安抚了轩辕重一下,道:“好啦好啦!都快吃饭吧!”

老夫人也不好再给祝余夹菜,便默默吃着······只是总感觉有些过于清静了。

大约是因中午祝余一番表现,晚餐非常丰富,祝余吃了个大饱,满足将碗筷放下,等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下人上前来撤菜,他便准备告辞:“多谢老夫人与老将军款待!”

他被拖了一路,吃他两顿饭,也算是公平!

老夫人舍不得这玉做的娃娃,挽留道:“你这孩子也没个去处,不如就在咱府上住下,且放宽心,就当是自个家!”

祝余抿嘴一笑,拒绝了。

他转过头打量着轩辕重,将他眼角红梅看了又看,也不忍心这么个大好青年没两日活路,便道:“你命里应该活不过二十······”

话还没说完,一把长剑向祝余颈间袭来。

那剑气如冬夜飘雪,蕴含着一股极大的戾气与杀意,与中午时完全不同。

祝余有些讶然,抬眉看向轩辕重——这人竟然剑中有意?

即便是杀他的意,那也是意,是真正能伤到他的东西!

与剑一同暴起的,是老将军脱口而出的怒吼:“住口!”

老人起身太快,将桌椅都撞倒了,室内一时叮叮哐哐,下人们面无人色,眼瞅着祝余就要人头落地。

就在剑锋距离祝余脖子还有几毫时,那凌冽寒霜的剑,再一次停下了。

轩辕重喘着气,手臂青筋暴起,内息紊乱,险险停住。

祝余瞅着他手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剑,心里对这少年将军多了几分认同,神态也温和了些。

“什么?”

这个时候,老夫人才反应过来,茫然问道。

轩辕重双目赤红,神色仓惶。

众人眼里,祝余只是个普通人,那剑快得在空中连影子都没有,可见轩辕重杀他之心,势在必得,好险是少爷冷静,没真砍了脑袋去。

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场间神态各异的众人——若是轩辕重没有拔剑,她不会相信祝余的话;若是老将军没有如此慌张,她也不会相信;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祝余说的是事实。

什么活不过二十?

小虎吗?

她脑子空白着,看向轩辕老将军,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而场间丫头小厮早已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心知知晓了这个秘密,今日怕是不好了。

老将军僵着脸,不发一语。

轩辕重捂着脸,颓然坐在椅子上,低声道:“你今日早上所言所行,我若真是个昏庸的,足以将你五马分尸,我祖母怜你年少无知,连问都不问便偏袒与你,我也对你处处忍让,我轩辕家到底何处惹了你了?你竟如此报复与我?”

祝余:······

最无辜的就是我好不好······

而且实在是很难看出来你对我处处忍让啊······

老夫人缓了缓,问轩辕重:“究竟怎么回事,你说!”

轩辕重嘴巴闭得跟蚌壳似的,垂着头不说话。

再问老将军,也是只顾抹泪。

老夫人咬咬牙,缓声对祝余说道:“孩子,你来说!告诉奶奶,我的小虎······我的小虎他到底怎么了?”

说着强忍着泪,希冀的盯着祝余。

老将军欲言又止,摇头叹息,身子摇晃着就要倒下,轩辕重忙过去扶住他。

祝余见老夫人脸色煞白,老将军又一副要晕厥过去的样子,有些不懂他们这模样是为了啥,但还是说道:“您这位孙子,眼角的梅花并非胎记,乃是魔气入体形色而显,按说应该体弱多病,早夭之相,但他非但身强力壮,还活过了二十岁,实在是奇迹!但我看那梅花已然快要破体而出,便知他快要不好了!约莫也就三五个月的事了!”

“他脾性暴虐,冲动易怒,多半也是受这东西影响!”,要不是看在有病的份上,祝余早教轩辕重做人了。

他佩服的是,即便受魔气熏陶多年,此人也能于千钧一发之时抑制住恶性,没有被魔族彻底控制,这份心性,实在可贵!

更不要说他竟然修习出了剑意——他才二十来岁啊!

这样的人,在神族中都不多见,居然出门就叫他撞见了,大愿望术真是厉害!

老夫人茫然——什么魔气入体?

她不懂,但眼泪却大颗大颗滴落下来,茫然说道:“上天为何如此待我······如此待我小虎······幼年积病不是已好了吗?怎的又是什么魔气入体……”

祝余正要继续说下去,便被轩辕重打断,只见他将老将军扶着坐下,俯身抱住老夫人,坚定说道:“奶奶,我能活过二十,我便能继续活,我能活过三十,再活过四十!再继续活下去······不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他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老将军再也忍不住,双手掩面饮泣。

老夫人见老将军如此,心知孙子说的是假的,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老将军小声哽咽道:“此事本是绝密,你一直身体不好,我们便都瞒着你······但小虎日见着便要不好了,我都想着那日要是一来,你肯定是扛不过去,到时候我便随你一起去了罢了!”

祝余挠挠头,尴尬的看着他们,心想自己只是想做回好事,怎么一大家子都被弄哭了······

见他们抱成一团哭个没完没了,祝余如坐针毡,又看天色渐晚,自个还要找客栈,忙道:“若是真病了,我也不怎么会治!不过他这不是病,乃是寄生兽入体,那便没多大事儿!莫要……莫要哭了,婆婆!”

场间众人正悲恸不已,听他如此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是轩辕重先缓过神来,不信,问道:“你能治?”

老将军和老夫人二人猛地拉住祝余的手:“孩子,你······你真能治?”

世间诸多有名的无名的神医都看过了,俱是摇头,让准备后事,轩辕重父母也找遍了偏方,也是没用,这是没法子了,死马当活马医。

莫怪他们怀疑,就祝余这个模样,不说话的时候坐在那里,满脸稚气,说话便满嘴淘气——这个年纪的孩子多还在上学堂,哪里能取信于人。

祝余点头应是。

轩辕重缓过神来,摇头道:“不可能!多年来,父亲母亲访遍名师高人,想了诸多办法只能缓解,但无人敢说能治,你是何居心?莫非是大夏来的奸细?”

祝余终于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心中得意,面上不显,道:“你可是每日失眠?”

轩辕重不答,被老将军一拐杖打在背上,他才嗯了一声。

祝余说道:“你失眠不是因为你睡不着,而是你不敢睡着,是或不是?”

“你一睡着,便会沉浸梦中,难能醒来!若是美梦便罢,若做的是噩梦,梦中所受伤害,也会悉数呈于身体之上,是或不是?”

轩辕重惊讶无比——这是连他祖父都不知晓的事。

他点头应道:“确实如此!”

祝余被他又是拖又是砍的,折腾了一天,心里虽不愿与个凡人计较,但仍存了一分怨气,便道:“你叫声哥哥来听!我便救你!”

轩辕重又要拔剑,被老爷子一拐杖打在腿上,他咬着牙,道:“做梦!”

祝余见他不愿意,心里乐呵,越发想听他喊声哥,想了想,胡诌道:“我观你天庭饱满,本该是富贵一生,若非魔族相扰,他日多半将是人族大将!因我这一族人,不能随便与人因果,我便称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你唤我一声哥哥,咱也就算因果相抵,我呢,事了拂身去,你又担心个什么!”

轩辕重被他哥哥弟弟一通瞎说,头有些晕,又见他说的玄之又玄,心下还是疑惑,并不打算应下,谁知又见祖父拐杖高高举起,又见祖母泪目连连,想着这么多年,父母亲,祖父,还有自己努力维系着幸福快乐的假象,多么心酸,多么不忍。

他低下头,认真看着祝余:“你真能治?”

祝余也认真点头。

轩辕重叹息一声,从桌上端起茶壶,倒了杯茶,神情恭敬,躬身拜倒:“今日诸事,都是做弟弟的不是!还请哥哥原谅则个!”

祝余正要说话,突然心念一动,冥冥中有感,雪花般的画面雪崩般涌进脑子里,差点将他塞晕过去,他目瞪口呆盯着轩辕重,一时没说出话来。

他自小就能听见一些声音,偶尔还能看见一些画面,只是模模糊糊,听不太真切,也看不太清楚,他只当自己有预言的天赋——这天赋这般鸡肋,也不好意思叫旁人知道,再者这许多年,也就显灵了几回,他日常都快忘记自己这天赋了。

轩辕重手中的茶汤清亮,冒着热气。

祝余长叹一声——冤孽啊!

他没接那茶盏,也不问轩辕重愿意不愿意,只道:“你跪下!”

轩辕重神色一僵,心道今日要治不好,非得把这猴子扒皮抽筋,丢去海里!

他咬着牙,单膝跪地,不料祝余又道:“两只腿!”

轩辕重:······

他挺直了背,手里端着茶,脸上神情要杀人。

祝余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前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自己打来个师兄,今日卖一上午面,刷了一大盆碗,给自己刷来个大徒弟。

他这是何苦来哉。

有天意在前,这徒弟,不收也不行。

他抗拒不了,只能朝好的方向想,一想便想到了天华天尊。

咦?

当师父的,洗衣服吗?开玩笑,当然是弟子洗!

当师父的,做饭吗?想什么美事呢,当然是弟子做!

当师父的生气了怎么办?哈哈哈哈,揍一顿弟子便好了!

······

一个巨大的爽字从天而降,砸得祝余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看着轩辕重的黑脸仿佛看着什么大宝贝。

他长袖一挥,一股磅礴无比的意朝着天阙逆袭而去:“我名祝余,今得天启,有徒名重,今日契师徒名,请达天听,诸神明鉴!”

伸手接过茶饮了:“便九拜吧!”

他话音落,忽然夕阳雷响,整整九声,将整个天空炸开,有彩霞自天边而生,无数七彩鸟绕云盘旋啼鸣不止。

祝余知道,这乃是自己与轩辕重结下了传说中的师徒之契,天地有感,便生异象。但如此异象实在罕见,想来这轩辕重也是贵不可言······世间的缘分,真特么奇妙!

室内众人已然惊呆,祝余瞅瞅轩辕重,催促道:“快磕!”

轩辕重:······

他茫茫然磕了头——仿佛有人按着他脑袋一般,根本生不起抗拒之心。

如此异象,早已惊动城中所有人,外头吵吵嚷嚷着看彩云,府内老将军和老夫人知道自己孙子可能遇到了极大的机缘,俱是不知该如何自处。

祝余望向天边千里祥云,心道如今我也是做师父的人了······

他当年拜师,结的也是师徒契,只是也没这般阵仗。

神族拜师,能结师徒契的,万中无一,那是天道认可的缘分,是比父子更加紧密的,超越了血缘的关系,只有结师徒契的师徒,才能喊师父,否则一概喊师尊。

不过招摇山没那么多规矩,祝余跟着一众师兄瞎喊,心情好就喊师父,偶尔喊师尊,气急了就喊老头子······

祝余瞅着自己横空出世的这个大儿子,又高又黑又壮实,心里欢喜得不行。

他笑得后压槽都出来,慈祥地对轩辕重说道:“好徒儿,乖徒儿,快快起来!”

轩辕重:······

轩辕重在九拜完毕,巨雷炸响时,便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春日的风抚了一遍似的,骨子里透着从来没有的活力,惊骇不已,此时被祝余叫醒,忙起身,神色恭敬,早不复先前那般狂傲。

他又不傻,哪能不知事情怪异,只是这会儿都藏心里了。

祝余看了眼他眼角的梅花,道:“乖徒儿,你过来!”

轩辕重被喊得浑身汗毛倒竖,脸上表情十分诡异,但也忙躬身垂头。

祝余伸出手,向他眼角而去,放佛诗人梅园随性而行,见得枝头有一朵寒梅,便信手将那朵梅花从轩辕重眼角摘了下来。

众人目瞪口呆。

轩辕重也呼吸加重,这些年除去那些名师高人,自己私下也常常用小刀剜那梅花,伤不得那梅花丝毫,如今居然被祝余随便摘下来了。

那花似乎极畏惧祝余,在祝余手上瑟瑟发抖,几欲枯萎。

祝余抚摸了下那花:“轩辕族人占你府邸,你大可去往别处修行,何须寄身在他身上二十余年,吸食他神魂,要他的性命!即便你要报复,那也是他先祖的债,与他何干?他用二十年精气养你,如今便是你还债的时候了!你可愿意?若你不愿,我也不会为难你,便放你离去!”

那花见祝余并无恶意,便也大着胆子思量了下,颤抖着花瓣向祝余传了道神念。

祝余便将那花又放回轩辕重眼角,那花抖动一震,急速缩小,化作了一颗红痣在轩辕重眼角。

“师父······这?”,轩辕重不解道。

祝余解释道:“此花名唤雏华,应是你们祖上擅自在此建立府邸,占了它的洞府,因此附身于你多年,吸食你魂魄用作它的养料,正常人的神魂只够它吸食二十年,所以我说你活不过二十年。如今它已愿意与你结契,与你共生,你也能得到诸多好处!便养着它吧!从此它不但不能吸食你的神魂,反而还要养着你!只要它不死,你便也死不了,多了条命!”

老将军若有所思,迟疑道:“可我族在此已有千年,却不曾······”

祝余道:“雏华乃是世不可见的奇花,便是在神界魔族也甚为稀珍!如何在此,小子也甚是不解!且随它去吧!此花年龄尚幼,正好将养!”

他看看天色,道:“为师有要事在身!便不久留了!”

老夫人和老将军急欲挽留他,祝余想着今日此般闹一番,不好意思留下,明日先去买几身黑灰袍子,练几个稳重表情,再来留个好印象!

他这般想,一时心思都跑去了裁缝铺子,连连拱手道:“老将军,老夫人且留步吧!老道我此番真正是有要事!这几日叫重儿收拾了包袱,老道便来接他!”

轩辕重:······

他见祝余一口一个老道,心说自己这是拜了个什么师父,感觉前路堪忧······

老将军夫妇二人见挽留不住他,便携手将祝余送至大门外。

轩辕重忙上前道:“不如让我送师父!”

祝余心想,你来了我还练个鬼的表情?忙正色拒绝:“不可!为师有要事要办!你一切妥当了,为师便来接你!”

说着他阻止了还要再言语的轩辕重,留下个仙风道骨的背影,飘然离去。

老将军站在门口目送祝余,见不着人了便反身往回,谁知一只大棒迎面打来,躲不及,只得劈手抓住,定睛一看,便是老夫人怒气冲冲,忙低眉顺眼撒手,道:“打!打!我该打!”

老妇人刚才是怒气上头,此时见老头子认打认罚,又不忍心,只弃了棒,喝道:“小虎娘胎里带来的病,才治好,居然又这甚么魔族寄生兽?你们全部合伙准备气死我?”

老将军心中憋屈,他哪里知道什么魔物寄生?原还以为是什么怪病······不过孙儿大病已除,还得了此番了不得的际遇,心下高兴激动,哪里顾得上和老夫人纠缠,只放低姿态哄着,又赶紧遣人备了笔墨,准备给儿子儿媳妇写信告知这天大喜讯。

轩辕重心中自然更是激荡,可他自持是一名军人,面上不显,自顾自回了屋子,收拾些常用细软,准备明日尊师重道去。

祝余撒丫子从城南跑到了城北,见离轩辕府越来越远,便随便找了家客栈,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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