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绝判断的一样，当日下午，木床上的带土缓缓睁开了右眼。地下洞穴昏暗的光线让他的眼睛适应的很快。

“我……死了吗？”沉睡了许久刚刚苏醒的带土意识还有些迷糊，但随着瞳孔逐渐聚焦，在木床旁站着的老者的脸庞清晰起来.

在看清老者眼中熟悉的红色三勾玉后，带土猛地睁圆了眼睛：“你……怎么会有写轮眼！难道老爷爷你也是宇智波的人？还有这里是……”

“这里是冥界和现世的夹缝，宇智波的族人啊，”老年斑像是个传教头子，说的话不明觉厉，实际中二无比：“至于我……随你猜。”

带土被面前这个谜语人老爷爷整的一头雾水，但随即想到斑前一句谜语，不由地疑惑道：“你说这里是冥界和现世的夹缝，这里究竟是哪儿，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

小幅扭头，发现能看清的只有面前的老头，带土没忍住，还是顺着斑的话道：“我怎么可能猜到老爷爷你是谁，总不会是死神吧，那个会把人带去天堂地狱的家伙……”

话音还没落，带土的余光就瞥到了斑用来当拐杖拄着的镰刀……

在带土逐渐仓皇的注视下，保养完好的镰刀很适时地在镰刃上闪过一道寒光。

“不要！我还不想死！救命啊！”

斑就静静地看着带土犯抽，看着他发挥着丰富的想象力：

“我刚才瞥见镰刀了！你绝对是死神！专门掌管宇智波家的死神！”

“我从小到大都以帮助有困难的老人为人生准则！虽然确实做过不少坏事，也违反过很多规定，但应该不至于把好事全抵消啊！求你别带我去地狱……好痛！”

激动的自白时，这货乱动扯到了伤口，终于疼得倒吸冷气消停片刻，斑也趁机插进话来：

“还能感觉到疼痛，就说明你还活着。不过，可以说你能幸存下来是个奇迹，竟然没被石头砸死。”

带土脸颊滴落一滴汗来，不知是因为疼的还是后怕。

“你是在哪儿找到我的？”

“你就倒在我挖的地下通道，身边是崩塌的岩石。话虽如此，但你的半个身体已经几乎被砸烂了，姑且帮你包扎了一下。”

带土并没有因失去一条手臂而失落，反倒是露出庆幸的表情，笑着冲斑道谢：“是老爷爷你救了我吗，谢谢。”

谁知斑却说道：“现在道谢还太早，我会让你好好偿还这份恩情的。帮助老人是你的人生准则吧。”

此时天真的带土自然是想不到将来会如何偿还给斑，况且他现在并不知道面前之人的身份，只是把他当成同族的老爷爷，亲切而无脑地一口应下：“是啊，我确实说过……所以我该怎么做呢，当佣人照顾你？”

“也行。”斑回应的很敷衍，不然也不能直接明说要带土以命偿命吧？

带土见斑同意也是有些意外，就像你在街上见到曾经一个幼儿园的同学，简单唠了两句临走时客气一句“要不来我家吃一口”，然后人家就跟你回去了。

我就客气客气，这老爷爷咋当真了呢？

“不好意思，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既然还活着，我就得回木叶去。现在在打仗，我好不容易有了写轮眼，这次，我终于能更好地保护同伴了！”脑海中浮现出卡卡西和琳的面容，带土无意识地勾起了嘴角。

斑的嘴角随之下撇，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更好地保护同伴……”

“怎么了吗？”带土不解。

“就凭你现在的身体，没法继续当忍者。”

“这怎么行！”带土不能相信地摇着头，态度坚决道：“我终于，终于得到了这样的眼睛！我相信现在的自己，能和队友打出漂亮的配合！不会再拖卡卡西后腿，也不需要琳再担心！”

和带土坚毅的目光对视许久，斑才缓缓说道：“看清现实吧，这世上到处是些不尽如人意的事情，我活的越久就越是觉得，弥漫在现实中的只有苦闷、痛楚和寂寞。”

带土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在犯嘀咕：“这老头在说什么？他觉得现实不如意是因为他到老都在打光棍吗？我和琳在一起时从来不觉得苦闷和寂寞啊！”

斑的洗脑传销还在继续：“……听好了，这世上的万事万物都一样，有光的地方必有黑暗，只要有胜者这个概念，就必定同样存在败者。保护和平这种利己主义的意志会引发战争，为守护爱，憎恨便会随之诞生。这是因果关系，不可能被分割开……”

带土没有掩饰自己无语的表情，心中感慨人上了岁数总喜欢不顾及他人的自言自语。

见带土不耐烦，斑默默改变了话题：“有些人正因为你受伤才能获救，我没说错吧。”

带土脸色一凝，回想起自己为了救卡卡西，半个身子被坠落的巨岩砸中，失去了一条手臂和半个身子……

“你真是啰嗦死了！我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

斑并未阻拦，平静地阐述事实：“你想走随时可以走，只要你动得了。”

被一头冷水浇在头上，冷静下来的带土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写轮眼老头会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

“仔细想想，木叶村的老头老太太我全认识，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就说明……”

“这个拄着镰刀的老头……现在不是木叶的忍者！”

这也就意味着……

带土侧着头，看着斑走向木椅的背影，语气严肃道：“老头，你是叛逃忍者吧！”

“你是什么人！”

斑缓慢地走到木椅前，将镰刀靠在木椅的扶手上，缓缓将拖着的管子抹到一边，坐在木椅上。如干枯树枝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腿之间，大半张脸被杂乱头发的阴影遮住。

“我是宇智波的亡灵……”

“宇智波斑。”

带土的反应如斑想象的一样，先是震惊，接着开始难以置信，最后情绪激动地质疑。从醒来后，带土的每一步反应，都没能走出斑的预计。

“对你而言，更愿意相信我是死神吗……也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死神吧。”

趁带土被谜语整晕，斑加大药剂量：

“这现实世界，才是地狱。如果没有身后的魔像，为我这个老不死的持续提供查克拉，我就会立刻死去。”

带土的视线跟随着斑的话逐渐看清了挂在魔像上的诡异人型躯壳，直接被吓懵了！再联系起斑一直说的现实就是地狱，带土内心的恐惧情绪被放大，仓皇地从床上爬到地上：“回去，我要回去！”

斑默默看着带土用下巴扣住地面不断往前蠕动，语气冷漠地道：“行啦，这里没有出口，说白了，就凭这样的身体，你和我都没办法从这里离开。”

见带土仍不死心地向前蠕动，口中还念叨着“他们还在等我”，斑终于是亮出了隐藏的獠牙：

“只有一只眼睛的宇智波什么都做不了，写轮眼只有左右齐备，才能发挥真正的力量。就算你能够出去，你的另一只眼已经给了你的同伴，没有了力量，你又如何守护琳呢。”

在地上蠕动，必然会触碰到伤口。带土疼得一头汗水，但听到斑的质问，还是强行扯动嘴角，自信满满道：

“呵！我的右眼和卡卡西的左眼，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

“就能一直守护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