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声没过多久就停了，鬼灯幻月将炮手们都抓了回来。

自己抓来的绝并非本人，这让他有了巨大的受挫感。

想了想这样无法交差，出于泄愤也好为了挽回颜面也罢，总之他把那几个倒霉蛋全抓回来了。

这一路他走得很慢，拷问着每个炮手，你们其他的火炮部队去哪了。

但他们就像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要不是眼睛还在眨，体温也正常，鬼灯幻月就要怀疑他们是尸体了。

在他回来的时候，旗木朔茂已经在组织营救落水的士兵们了。

这次意料之外的炮袭，让船队损失惨重。

有着百万士兵的南线军，在此次袭击中损失到了九十万。

这一切不光是归因于敌人的奇袭，主要因为士兵们没有多余的船只可以坐了。

每一艘运兵船上，都挤满了人。

人多在慌乱的情况下，就很容易发生些意外。

在船底载着弹药的大船上，踩踏已经算上是温和的意外了。

大多数士兵连船舱都没出去，就没了气息。

敌人每一发炮弹，带走的可不只是完好无损的船，还引爆了船底的火药库。

引发的连锁爆炸，让士兵们即使跳船了，也未必能活着回到岸上。

就连许多负责指挥士兵跳船的指挥官，都没能从炮袭中保全性命。

诸多因素叠加在一起，重创了南线军，也让他们的士气一落千丈。

每个士兵都开始了对自己的扪心自问，没了忍者部队，我们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还有些素质算不上很好的士兵，将身上的伤痛和心里的委屈，全数怪罪在忍者部队身上。

人心也因此变得浮动多了，越来越少人思考其中的原因了。

负责在炮袭中指挥士兵的海老藏板着脸，面对着这样的部下，胸口隐隐作痛。

像是有一只木槌，在催命似的敲击着他。

“都闭嘴！”

在河岸边完成集结的部队，私底下的交头接耳让海老藏很受伤。

听到海老藏的大吼之后，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们知道，这个参谋长比主帅还不好惹。

“各军官出列，清点人数。”

正在此时，被旗木朔茂分身叫回来的忍者部队也赶到了。

望着大河上的狼藉，忍者沉默不语。

旗木朔茂此时看了眼满身都是俘虏的鬼灯幻月，心情也算不上好。

“放下吧，组织忍者部队去大河里捞物资。”

忍者们开始忙碌起来了，偶尔能听到些南帅和参谋长的声音。

多半都是些自责，说自己没有指挥好，或者是没有拉高警惕之类的。

主要内容就是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随后就是一些之后的改善措施。

大河上飘荡着的碎片在忍者们的清理下慢慢变少，河里的样子逐渐可以看清了。

除了不少尸体以外，还有一些没有被引爆的物资。

忙碌中的鬼灯幻月，正准备沉到大河底捞物资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旗木朔茂的声音。

“把我们士兵的尸体也捞上来吧，要清点人数的”

绝的分身此时苦着脸，看了眼周围的士兵。

周围的士兵们表情都和他差不多，但心情是不一样的。

远处的鬼灯幻月应了一声后，噗通一声入了水。

随后几个小时，南线军的所有士兵都投入了修复船只的工作中。

而忍者部队负责的事情相对简单一些，他们不懂技艺相关的东西。

但是有着风属性查克拉的忍者，免不了要为了补船去伐木。

他们在这里待了很久，森林的面积在他们和朱雀军的砍伐下，损失了一小片。

从上午忙到晚上，受损的船只终于都修好了。

至于那些被炸沉的大船，忍者们早已打捞了上来。

无法修复的船只，只能废物利用，敲掉了上面所有能用的零部件。

统计结果下来后，南线军上下都笼罩在沉重的气氛中。

他们在这次炮袭中又损失了五艘船，其中三艘大船，两艘小船。

损失的弹药，让士兵们没有勇气面对下一次的进攻。

原本还想着将南境所有的物资都倾倒在最终防线，让战争足以持续下去的。

现在恐怕需要最终防线那边，要反过来补给南线军了。

坏消息不仅只有船只和弹药，被炸死的士兵也不少。

百万南线军，伤者近二十万，死者十万有余。

这样的情况，就连旗木朔茂和海老藏也想不出提升士气的办法。

扉间就更是想不出了，他们是常胜之师。

若不是清城之败改变了结局，他们可以一直胜利下去。

北线军的士气从来都是靠击败敌人拉升的，甚至不需要做什么演讲和战前动员。

只待指挥官一声令下，士兵们就会倾尽全力。

每一个士兵，都从新兵时期开始，抱持着一个念头。

早日击溃敌人，早日把他们赶出忍者之国，他们就能早一天见到家人。

人被杀就会死的道理，他们不是不懂。

只是战争的本质，早已有人给他们讲明白了。

凡是流血的战争，是一个注定会有人牺牲的事情，并且存在绝对的对立。

一旦双方走到了开战这一步，已经是没有退路和谈判余地的结果了。

扉间不了解南线军的情况，但是通过战争周刊上的信息，多少对他们有一点印象。

他们相对于视死如归又经历过重生的西线军，和以指挥官为核心的北线军，更像是一支以忍者为驱动的部队。

在清城之败前，没有人能看到各个部队存在的不足。

北线军的不足在于指挥官，他们太依赖指挥官与士兵的情感了，也很依赖指挥官的个人素养和心性。

这无疑会给北线军带来无人可比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但若是谈到更新迭代，那将会发生一个恐怖的景象。

若是新上任的指挥官心理不过关，或者经不起考验，那对北线军来说是致命的。

南线军的不足，以一种最现实和血腥的方法暴露了出来。

他们太依赖忍者了，虽然不是缺少了忍者寸步难行，但看得出。

缺了忍者，他们走不远。

至于到现在仍未重生的西线军，则以全灭的结局揭穿了自身的不足。

他们的核心是主帅，西帅战死后，没有人可以做到以小博大，击退敌人。

但也正是他们的牺牲，让南北军的士兵们明白了一个道理。

若是没有与敌同归于尽的心理准备，死战的决心和实力，是断然守护不了忍者之国的。

南线军缺少的不是实力和心理准备，而是死前也要拉敌人垫背的决心。

死战的精神，还未在南线军中扎根。

同样的遭遇，若是放在西线军身上，他们会不顾一切将敌人斩杀殆尽的。

但南线军的士兵们，并没有这么做。

他们在逃命，像是逃离梦境那样，丑态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