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鱼都有尺把来长，头大嘴宽，小眼有须，没有鱼鳞，滑滑的，像个大号的鲶鱼，在老头手里动来动去，叫声和小孩子一模一样。

“算了，咱别吃它了，听它叫得多可怜哪”

莫问心地善良，动了恻隐之心，同时见老头武功匪夷所思，心里有一点羡慕加醋意。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这就是它们的特点，如果不这么叫，怎么能被人叫成娃娃鱼呢，这鱼是没有天敌才能长这么大，看这活蹦乱跳的，肯定有咬头，哈哈，走吧，我做的红烧鱼保你吃到撑破肚皮。”

“那几条都死了，你为啥只抓了两条？如果死鱼在这么清的水里，会把湖水弄脏的”莫问觉得老头有点残忍而又浪费，指着水里的鱼说到。

“你个小娃娃懂什么，我只是用内力震晕了它们，并不致死，一会就游走了，咱们也赶紧回去享受美味了”老头耐心解释，最后还是落到吃上。

其实老头早年闯荡江湖，就算是大活人也没少杀，属于亦正亦邪的人物，现在一想到做鱼，就迫不急待地拉莫问往回走。

“我刚才看到一个地方，应该可以做饭”走了没几步，莫问忽然小声地说了一句，见五岳老祖不相信，急忙拉着他走到浅湖边的另一个小型溶洞。

“这个洞好，简直就是为咱爷俩准备的，看来这洞主人还真会享受……”

溶洞里地面平整，正中间放有一口圆形青铜大鼎，下面有一些烟火熏痕，可以用来烧煮食物，而鼎上方还有一条斜洞由大变小通往高处，应该是被设计成烟道，十分巧妙。

在溶洞的角落里，堆了不少劈好的干柴，更方便的是，就在铜鼎旁边，有竹杆引来一股清澈的泉水，流到地下的一只铜缸里，水满不溢，应该是缸下设有机关。

看来洞主人不光是有一定身份，而且还是一位机关高手。

在大漠里有水有鱼，有柴有灶，是一件太过幸福的事，特别是还这么隐蔽。

老头让莫问引火涮鼎，他收拾两条娃娃鱼，五岳老祖果然是专业食客，各种调料随身携带，一个时辰后，鼎里已经香气扑鼻，莫问第一次吃到了这种美味，果真是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酒足饭饱，爷俩干起了正事。

五岳老祖开始教授莫问识文断字，从最简单的横竖撇捺开始，再到写自已的名字，等莫问会写古诗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

在此期间，老头并没有开始传授莫问武功招数，而是每天让他按自已的方法呼吸吐纳，那块白玉石床也很神奇，莫问每次睡完觉后，都觉得灵台空明，精神十足。

识字多了，对秘洞的环境也熟悉了，爷俩才开始研究书架上的书，果然在一本手记里发现了洞主人的身份。

原来这人是函谷关令尹喜，当年老子入关西去，尹喜见紫气东来，知有高人路过，便出门迎接，当他问起老子何为道时，老子为了得到通关文谍，连夜书出举世神作《道德经》，尹喜见后遂“去吏而从之”。

手记中记述了他一直跟随老子西行到了这里，并在此修行年余时间，道祖还为这个洞府起名“通玄化境”寓意此洞玄幻无穷，可通天地。

手记上还说明了那些金银珠宝的来历，一部分是化缘得来，另一部分是尹关令为官时的家产，受恩师点化，与那些书共同藏之，并曰身外之物不可恋也。

关于那些藏书，手记上也有解释，老子二人因西去路途遥远恐有失传，便将这些经书隐匿于此，望有缘人得之。

那些书并非老子所著，而是道祖弟子亢仓子所著《洞灵真经》，亢仓子亦被后人尊为洞灵真人，书中所表十分晦涩，却均为正统的道家思想。

机缘！

巧合！

莫问竟然遇到了“神仙”洞府，圣人之作！

也是从这一天起，五岳老祖开始正式传授莫问武功，同时二人共同参研《洞灵真经》。

五岳老祖的功夫讲究霸道，内功修为全靠日积月累，通过研究真经，他也有很多感悟。而莫问聪明好学又能吃苦，进步日新月异。

《洞灵真经》是道家绝学，内容涵盖全道、用道、政道、君道、臣道、贤道、训道、农道、兵道，共九篇。

对于其中的大部分内容，两人感受的是圣人的高远境界，如其中的一句“君子检身，常若有过”让人印象深刻。人有缺点，全靠自己省悟，君子要时时反省检查自己。

别看莫问没有武功基础，但悟性却很高，他能通过这类话找到习武的法门，常常研究、总结并不断改进，三年后，他已经可以用剑轻易洞穿老头的护体真气。

奇怪的是，到了收羊的时期，西夏王府并未派人来莫问这片牧羊区，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开始莫问也没在意，可转眼又过了两年，王府那边还是杳无音信。

反正洞里有吃有喝，没人打扰，正好练功，二人过得倒也舒坦。

另外，经过两个人的研究，道家武学与养生气功弥补了五岳老祖内功心法上的不足，聪明的莫问，甚至竟然练成了顶级高手才会有的“先天罡气”。

这是他根据《洞灵真经》上的法门，尽量选择在子、午、卯、酉四个时辰时间进行修炼，终得天地正气形成先天罡气，到了第五年，莫问的功夫差不多和五岳老祖不相上下了。

倒也不是说老人的功夫不行，而是他老人家只对真经里的养生功法上心，而莫问不一样，对那些什么君、臣、政道之类的并不感兴趣，只是把里面的精华全都融入到武功里面，加之又有白玉石床、娃娃鱼的辅助，自然长进很快。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莫问除了苦练武功，还在真经的“训道、兵道”中得到启示，研习出各种上乘阵法及机关要术。

而这些绝学的试验对象，正是那支庞大的“军羊”队伍。

羊群已经从最初的一千多只翻了一番，莫问经常会把羊群分成九个大组，各组之间按奇门之术进行演练，时有沙雾弥漫隐没羊迹，时有九九归一“白云”再现。

连五岳老祖都暗自称奇，这个当初稚嫩的小家伙，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功夫有成，恐怕江湖上没几人是这个后生的对手了。

在此期间，二人并未以“师徒”相称，但莫问知道，五岳老祖对他的恩情，绝不是一句“亦师亦友”所能概括的。

日升日落，时光荏苒，六年时光匆匆滑过。

莫问已经从一名懵懂少年，出落成一个阳刚帅气的高大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