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比邢炎峰想象的要近，从王奕家出发，到疯子家门口，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疯子的“家”与传统意义上的家是不同的，他家很大，准确地说，他家已经不存在了。

“他们家族在过去是个大家族，这里是祖宅。”王奕简要地向邢炎峰说明：“特殊时期，他们家族的人能去国外的去国外了，不能去的人自然也住不了这里，都搬出去了。后来这里也被抄了，按理说，疯子应该没住过这里的，但是……”

“在这里，他的气息很重。”邢炎峰接下他没说完的话。

邢炎峰和王奕一起走进了这片有些残破的宅子里。

邢炎峰感觉到了些什么。

“他们重修过这里。”邢炎峰说，毕竟他不知道王奕有没有感觉到：“我觉得疯子可能在重修后在这儿住过，可是，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对住在这里这么执着呢？”邢炎峰说：“这里被抄了，再建个或者买个房子不就得了，干嘛那么麻烦，又要重建，又要搬回来？”

“不知道。”王奕说：“或许能在这里找到答案呢。”

他们先是大体上在附近转了一圈，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了。

“这个地方之前有人过来拍过照片。”王奕说：“基本也就这样，这次来只是要证实一下我的一些猜测。”

“什么猜测？”邢炎峰问。

王奕往前赶了两步，前面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巨大的紫藤树，看得出来，这棵树原来应该是在一座亭子上攀缘着，但是亭子已经倒了，地上尽是断壁残垣。

“这棵树得很久了吧？”邢炎峰问。

“嗯。”

“你那个什么春药…不会是想让这玩意再开花吧？”

“回春药。”王奕纠正他：“这都被你猜到了。”

“有什么意义呢？”

王奕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将里面大概一百毫升的液体到入了紫藤树的根部。

“干嘛没事总要纠结意义呢？”王奕说着便开始去看另外的地方。

“这就不管了？”

“重新开花还得挺长时间的，别在那儿耗着了。”王奕说：“我们一起去找个人。”

找个人……邢炎峰貌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决斗……”

“什么决斗！”王奕问，显然邢炎峰是发现什么了。

“疯子和某个人……”邢炎峰说：“但这个记忆好长远啊，疯子年龄应该不大啊，可这份记忆为什么这么久了呢？”

“你也发现了？”王奕说。

“你之前也意识到了？”

“是的，所以我也有跟你一样的疑惑。”王奕在前面带着路，貌似在思考更深邃的事情：“可是……会不会有可能我们两个都出错了呢？”

“要对自己有信心。”邢炎峰说：“万一有别的解释呢。”

“什么解释？”

“我也不知道，就靠我们去发现了啊。”邢炎峰说：“我们现在去找的人肯定不是决斗的人吧。”

“不是。”

“那是谁？”

“看门人。”

“之前没人找过他吗？”邢炎峰问，自己来了就去找他了，那自己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去找过了，而且去了很多次。”

他们走到一幢小房子前面，这是个土房子，就孤零零的一间。

“算盘拿出来。”

“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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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炎峰拿出了王奕让准备的算盘，就是百货市场买的普通算盘。

王奕用算盘敲了敲门，中间停顿了一会儿，又敲了一阵。

“这是什么暗号吗？”

“算是吧。”

“小奕吗？进来吧！”里面一个老头的声音传出来。

王奕推门而入，邢炎峰跟在后面。

“你又收了个学生啊？”里面坐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面色和蔼慈祥，最起码邢炎峰的感觉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浩言跟他老师相处的怎么样，他好像从没想过要回来呢。”老人语气很自然，像是跟熟悉的老友聊着寻常的天儿。

“他们挺好的。”王奕跟他说话时提高了声音，“我们过来问你几个问题。”

老人听了他的话，突然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就好像刚刚那种舒缓的、与熟人说话的情形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邢炎峰一脸疑惑，看着王奕，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奕熟门熟路地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银制的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问吧。”老人看了一眼匕首。

“那棵紫藤树的紫藤花，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

“紫藤花开，蜂从花来。”老人很和气地说，“跟随着蜜蜂，就会到你想去的地方。”

“关于那个决斗……”

“无可奉告。”语气又变得很严肃。

“疯子的堂哥来过吗？”

“前一阵子来过。”

看的出，只要是能回答的问题，老人在回答的时候都很诚恳，语气也很好，但对于不能回答的问题……

“决斗的地点是……”

“无可奉告。”

“疯子从小就这样吗？”

“是的。”

“好了，就这些吧。”

“有进步啊小奕。”老人说：“说不定下次就问出来了。”

“让您见笑了。”王奕对他稍微点了下头。

“没事儿，年轻人嘛，总是要有点儿动力的。”

“老人家，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邢炎峰也试探着问。

“那你给我准备东西了吗？”

“没…没有。”

“哈哈，那下次吧。”老人朝他笑笑，“你要好好跟你老师学啊，年轻人，前途无量。”

“那我们走了，不打扰您了。”

“好好好！”老人站起身送他们出门。

等老人关上了门，他俩也走远了的时候，邢炎峰张口吐槽：“好奇怪的老头子。”

“怎么奇怪了？”

“刚刚发生的事就够奇怪了吧。”

“哼哼～”王奕轻笑了两声：“啧～你问人家问题，当然不能空着手啊，这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

“那为什么非得是银匕首呢？别的东西不行吗？”

“不行！”王奕说：“他拿到不同的东西，就会回答出不同程度的问题，我为了问他问题，试了好多种东西呢！”

邢炎峰在惊讶那老头的怪异之余，突然有些佩服王奕的坚持。

“那之后呢？我们要去干嘛？”

“还能干嘛？等开花，等蜜蜂啊。”王奕说：“玻璃罐子没忘带吧，我们要把蜂后捉回去。”

“带了，蜂后被我们抓走……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能出什么问题！自然界里的蜂后也不可能百分百安全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们把蜂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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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刚刚那个老人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不会吧，他既然会告诉我这个，就肯定做好了任何准备。事实上，疯子家族的人，让这个古宅就这么晾着，也应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王奕说：“我们能捉到，就说明他们想让我们捉到。”

“强词夺理。”

“你怎么想随便你。”王奕说：“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再看去，就是一个孤零零的小坟堆儿。

“这埋的地方够奇特的。”邢炎峰吐槽，“房子附近埋死人……”

王奕没理他，从包里把水果点心拿出来摆在墓碑前，又拿出香火纸钱。

邢炎峰仔细看着墓碑上的字。

周志，应该是逝去人的名字。

“这里不像祖坟……但这个人又姓周…”邢炎峰摆了摆手，“我又啥都看不出来。”

“记得刚刚那个老头吗？”王奕说：“这个人跟他一样，看门的，只不过他死了，就由那个老头接替。”

“那以前的门卫呢？”邢炎峰四处看看：“没有葬在这里吗？”

“谁知道呢！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没了，也可能从始至终就这两个看门儿的，反正现在发生啥事都不觉得奇怪。”王奕说。

“从始至终就两个……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

“忘了。”

……

王奕简单祭拜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相机，对着坟墓一顿乱拍。

“你们以前没拍过？”

“没有，以前都没见过这个坟。”

“啊？那你咋知道……那你咋让我准备……”邢炎峰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坟之前没出现过吗？那王奕怎么知道这次会遇见？还准备的祭拜的东西。

王奕似乎不想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遇到什么事，不要大惊小怪，我们在组织里，算是掌握较多资料的一批人了。我们都不知道的事，别人八成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一定要沉住气，把能得到的信息尽量整合到一起，推测新的线索，进一步得出结论。”王奕拍拍邢炎峰的肩膀说：“这世上的事复杂难测，我的好多技巧也是我师父交给我的，虽然我当时也不屑一顾……唉，估计你现在也不想听……我不知道我能教你多久，教你多少，但该告诉你的，总归还是要告诉你。”

“你怎么突然感性起来了？”邢炎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贫了一句。

王奕低头轻笑一声，没再说话。因为回春药的药效发作要隔一两天，所以今天一天肯定处理不完。他们在宅子周围转了几圈，想再看看能发现什么，但很遗憾，什么也没有，邢炎峰有点儿沮丧。

“没关系，我们的任务总是这样，大部分都是无功而返。”

“总是这样啊……”

“过两天再过来，抓了蜂后，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

邢炎峰点点头表示同意。

说实话，今天一天的工作量不算太大，也就走的路比较多，毕竟实地考察啥事都得亲力亲为，可不能开个车过去走马观花。在回去的路上，邢炎峰坐在副驾驶座，揉着自己的小腿。

“你这也太缺乏锻炼了吧。”王奕说。

“啧！今天运动量挺大的了，小腿酸是正常的好吧。”

“你这可不行，以后必须多加练习。”

“好好好！但这两天不行，我得休息。”说着便瘫睡在副驾驶上。

王奕继续开着车，这时，电话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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