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不务正业的先生」

第 58 章 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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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晁的腿不是断了吗?”魏蓝有些奇怪,玄武洞当日,他虽然没要了温晁的命,可下手的时候可丝毫没有留有余地。

“这......信中道,温晁领兵南下,携带了一枚阴铁,其功力大增,云梦的江宗主亲自上阵,也败战而归,此中并未提到温晁的腿伤不愈。”

“江宗主受伤了?”

“宗主并未严明,应当不是重伤,我再派人打听打听。”

魏蓝点点头,温晁带着阴铁?温若寒正当炼化阴铁的关头,怎么会突然把阴铁交给温晁?他又问道,“温晁身边,最近可还有什么异样?”

聂七叔皱起眉头,撇了撇嘴,“这些日子兄弟们也听了一些小道消息,只是些不入耳的八卦流言,怕脏了您和小公子的耳朵也就没有提及。”

“无妨,细说与我听听。”

“听说温晁的后院毙了几个人,有些是小厮和侍女,还有些都是温晁的妻妾子女。”聂七叔言语间透露着一股子厌恶,似乎对这种后院的龌龊之事十分不耻,“虽说这种事在一些大家族中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不过这次死的,还有一个是温晁的原配夫人,王氏。”

“王氏?”魏蓝抬头望了望天,半天也没想起这号人物,“这王氏是哪里的人?”

“颍川王氏,这一宗门在仙门中只算的上是小门小派,其宗主连金丹的修为都没有,但在商贾之道上却颇为精通,岐山的财政收入有三分之一都是靠了这位财神爷,也因此,他的小女儿才得以嫁入了温氏,做了温晁的正室夫人。”

说到这,魏蓝总算想起这位默默无闻的宗主了。

“您也知道,温晁是好色之徒,没成亲之前便已经是三妻四妾,而这位王夫人,因其貌不扬,便也不得宠爱,平日里深居简出,因此连温氏的人都不太清楚这位夫人,您不知此人也不奇怪。”

“她怎么会突然毙了?”

“听说是病死的,不过谁又说得准呢?这位王夫人虽然不得宠爱,不过她有个陪嫁侍女,颇得温晁喜爱,说起来,您也认识此人。”

王氏,得宠的娇妾?算起来,他也就只认识那么一位,“王灵娇?”

“正是那厮!”想当初他家小公子差点丢了性命,又害得先生受了重伤,可是全拜这位王灵娇所赐,聂七叔提到这位可真是恨得牙痒痒的。“王夫人毙了以后,王灵娇虽然身份低下做不得正室夫人,但在温晁身边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位了,就连此次出征,温晁也是只带了这个女人出来。”

聂七叔正咬牙切齿着,却半晌也不见魏蓝说话,“哎!都说是些八卦流言了,先生听听就得了,别惹了您不痛快。”

“无事,”魏蓝揉了揉额头,“就是有些麻烦了。”

“虞夫人他们可有信传来?”

“还没有,算算时日,他们应当快到夷陵了。”云梦的人多,又要躲避温氏之人,只能挑一些偏僻小道行进,已经费了不少时日了。

魏蓝叹了口气,细算下来,他们也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若是再找不到阿洋,他也没有时间可耗了。

“七叔,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怀桑。”

“得,那我就先退下了。”聂七叔一看是有关自家公子的事,立刻识时务的闪人了。

魏蓝站起身,提着那件被聂怀桑落下的斗篷,向帐篷走去。

又不对!聂怀桑揉捏着一团符纸,火大的扔在地上,他这会肝火正盛,心下不静,练了这么半天,竟是一张符纸都没有成功。

魏蓝一进来,便踩上了满地的纸团,他小心翼翼的移了一步,“还生气呢?”

哼!聂怀桑又扯了一张符纸,低着头也不看他。

瞅瞅这满地的纸团,都没个下脚地,这得多少钱呐,败家孩子!魏蓝随手把斗篷挂在门口的支架上,躲避着脚下的纸团,向聂怀桑挪了过来。

聂怀桑没听到魏蓝的动静,抬眼向他偷瞄过去,立刻又叫了起来,“你你......小心脚下!”

魏蓝正要落下的脚拐了个弯,轻轻松松一扫,原本满地的纸团向两边滚去,分出了一道干干净净的道路。

也是,他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操心的?!聂怀桑狠狠的沾了一笔朱砂,抬手又是一笔高速车祸,血淋淋的,得,又毁了一张!

不等他再下一个,笔就被魏蓝抽走了,“行了,今晚不写了。”烧钱!

“你不是说,一日都断不得吗?”聂怀桑没了笔,又抓起一本书,上下颠倒着都没发现,一双眼睛的注意力全落在了魏蓝的身上。

“心不静,练了也是白练。”魏蓝提着那只笔,沾了少许朱砂,将炸了毛的笔锋一点一点捋顺,取过一张符纸,笔锋使转自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聂怀桑眼睛亮了亮,是他没见过的符。

魏蓝放下朱砂笔,将画好的符纸递给他,“试试?”

聂怀桑将书本丢在一旁,喜滋滋的接过符纸,注入灵力。

符纸燃烧,雀鸟清鸣,金色的翅膀舒展开来,绕着聂怀桑飞了两圈,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小金雀?”金色的雀鸟,歪着头啾啾叫了两声,与魏蓝的爱宠小金雀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个小玩具,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少时用来逗趣的,倒是很久不玩了。

“哦。”听到维持不了太长时间,聂怀桑抿了抿嘴,也是,小金雀这会儿应该还在大哥那呢,他曲起一根食指,小心的摸了摸小金雀的脑袋。

小金雀被摸得舒服了,主动的蹭了蹭他的手指,聂怀桑瞬间弯了眉眼。

聂怀桑逗着手中的小金雀,心中的郁闷也在不知不觉中散去,“我不是故意要生气的。”

怎么还突然认起错来了?魏蓝托着下巴,“嗯?怕我向你大哥告状?哎——他那性脾气冲的,我才不会自找麻烦去惹他呢!”

“哪有?!”谁跟你说告状的事了?

“嗯嗯,你大哥脾气好着呢。”

聂怀桑撇撇嘴,“我不是说这个,就是想跟你道个歉,薛洋再不是,也是你弟弟,换做大哥被别人说三道四的,我肯定也是不高兴的。”

魏蓝笑了起来,“还想着这事呢?”

“虽然薛洋的风评不太好,但怎么说也是射日之征的大功臣,等没了温氏,薛洋的身份可就另当别论了。”

魏蓝扬扬眉,心道,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魏蓝将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书本叠放起来,“过两日,若是还没有阿洋的消息,我们就回清河吧。”

“啊?我们不找薛洋了吗?”

“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这反而是个好消息,最起码,他没有落到温若寒的手里,估计是有事耽误了,现在战事紧急,我们等不起了。”

“哦。”看着魏蓝收拾着桌上的杂乱,聂怀桑终于注意到满地的纸团,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两声,弯着腰也开始收拾。

“早些休息,明早我们早些启程。”

聂怀桑整个人摔在床上,他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小金雀扑闪着翅膀,跳到他的头发上,窝了下来,聂怀桑怕它掉下来,便一动不动的打算趴着睡了。

僵着脖子,聂怀桑睡不着又开始无聊,见魏蓝坐在桌案前,符纸摆了一排,朱砂飞走,他有些好奇,“无染哥哥,你不休息吗?”

“你的课业太慢了,我已经不指望你了,先给你做些保命的符纸。”

聂怀桑支起身子,看了一眼犹如天文的符咒,很有自知之明的又趴回床上,“虽然画符咒,我不是强项,但是画画我还是很有天赋的,下回我给无染哥哥画扇子呀,你那么怕热,我给你多备几个,你挑几个喜欢的。”

“啾啾——”

聂怀桑听到小金雀叫唤,“对了,我把小金雀也画上去吧,你肯定喜欢的。”

“这才入冬没多久,你就开始想夏天了?”魏蓝笑了起来,“睡觉!”

聂怀桑揉了揉脖子,难得今天没有课业了,他有点小兴奋,“我睡不着呀,无染哥哥,你给我唱首歌吧。”

魏蓝笔锋一顿,“睡不着想听歌?”

“嗯嗯!”聂怀桑点点脑袋,差点把小金雀给晃下来。

魏蓝弯起唇角,“行!”

笔锋走起,手下的符咒依旧未停,魏蓝左手轻叩着桌面,笃笃回声如同木鱼作响,如同喃喃诵经,哼了起来。

“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

南无阿俐耶婆卢羯帝

烁钵呐耶菩提萨陀婆耶

摩诃萨陀婆耶

摩诃迦卢尼迦耶谙

萨皤呐罚曳数怛那怛写”

聂怀桑僵着脖子扭了个头,看着魏蓝坐在桌案前,一边哼着曲子,一边打着拍子,手下的符箓还一张也没耽误,他还是头一回听说大悲咒也能唱的如此清新脱俗的。

不自觉的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聂怀桑趴在枕头上,最后的的念想就是,南无阿弥陀佛,果然还是佛经好睡啊......

聂怀桑睡得舒坦了,连小呼噜声也打了起来,呼呼的怪可爱的,头顶上的小金雀也随着一起一伏的睡着了。

魏蓝手中的画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黑色的念珠握在手中,一颗撞击着一颗,嘴里的大悲咒也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一段陌生的经文。

营帐内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聂怀桑小小的打了个哆嗦,原本睡得好好的小金雀似乎被什么东西吓醒了,啾啾叫唤了两声,直接消散在了空气中。

魏蓝停下经文站起身,将支架上的斗篷取了下来,轻手轻脚的盖在了聂怀桑身上,聂怀桑嘟囔着,将脸埋进毛茸茸的兜帽里,又继续安稳的睡着了。

“起风了,都去检查一下营帐是否稳固!”聂七叔抬手遮住风沙,大声喊道,“你们几个去公子那看看。”

“好!”几人才往聂怀桑的帐篷走去,就见魏蓝掀开帐篷走了出来。

聂七叔见状,顶着扑面的沙土跑了过来,“先生,您怎么出来了,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风,难保没有什么古怪。”

魏蓝双手背在身后,掐着一道符文打出,上一刻还在呼啸作响的狂风,转而渐渐安静了下来,几个聂氏的兄弟忍不住嘀咕着,真是邪门了!

“冬日里天气多变,都多穿点,小心着凉,”魏蓝开口道,“对了,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来了吗?”

聂七叔点点头,“回来了,城里突然多了很多温氏的人,怕被人发现不对,躲了好一阵子才出来的,到没出什么岔子,只是怕又要耽误行程了。”

“人没事就好,明日改道而行吧,都忙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聂七叔招呼着几个人回去,只留了两个守夜的。见魏蓝还站在外面,“先生也快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呢。”

“老毛病了,睡不着,我出去透透气。”

聂七叔是聂氏的老人了,也知道魏蓝“昼伏夜出”的老毛病,笑道,“行,那您转转,夜深了林子里也不安全,您别走远了,有事好叫我们。”

“好,休息去吧。”

夜晚的林间有些清冷静逸,没了白日里鸟兽鱼虫的喧闹,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似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唯有魏蓝一步一步踏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还不出来。”

哗哗的铁链作响,拖在地面上,像是十分的沉重,昏暗的月光下,黑色扭曲的身影匍匐在地上,慢慢的爬了过来。

走近了,也只能看出,是个人形的东西,粗大的铁链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手腕上,腰间,脚踝,光是看着就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压垮了。

“我还以为你忘了怎么回来呢。”

“吼——吼——”那东西发出一声愤恨的低吼,想要爬起来,却见铁链闪着金色的符文,一点一点又把他压回了地上。

“让你找的人呢?”

那东西吭哧吭哧的喘了一会气,嗡嗡的发出犹如砂纸上磋磨的声音,“找...不...到。”

“都说厉鬼记仇,闻着味也能找到自己的仇家,怎么记性比我还差呢?”魏蓝叹了口气,手中的念珠又转动了起来。

“吼吼——”金色的符文越发的明亮,那东西蜷缩成一团,叫的越加的凄惨。

“我时间不多了,没有功夫跟你废话,我让你找的人呢?”

那东西有些不甘,慢吞吞的回到,“在......在义城。”

“早说不就得了吗,按照约定我送你去轮回。”魏蓝抬起手掌。

“不.....不......”那东西往后爬了两步。

“要么送你轮回,要么被我吞噬,你自己选吧。”魏蓝拨弄着手中的念珠,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

“我可以帮你做事。”他抬起头,露出一双幽红的眼睛。

“百年的厉鬼,因戾气而生,被阿洋抓来供我吞噬,帮仇人做事,你让我如何信你?”魏蓝举起黑色的念珠,“我可还记得,刚把你从佛珠里放出来时,你可是恨不得生吞了我呢。”

“吼吼——”黑色的厉鬼显然被激怒了,他纵身跃起,扑向魏蓝手中的佛珠。

魏蓝疾步向后退去,伸手挡开鬼影的利爪,一声尖锐的怪鸣响起,黑色的影子突兀的从他身后窜出。

魏蓝以一个极度诡异的姿势扭转着身子,避开了前后的攻势,不过还是留了几道黑色的爪痕在手背上,泛着漆黑的阴气。

黑色的枭鸟叼着黑色的念珠,在空中打了个旋,急速的降落了下来,停在了一人的肩膀上。

魏蓝退后了几步,抬起手,闻了闻手背上的伤口,泛着一股怪异的腥气,他甩了甩手,如墨的血迹滴落在草丛中,“不知阁下是那一位?”

来人向前走了几步,在月光下露出阴郁的面容。

“岐山温氏——温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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