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和莫弈的组合毫无悬念的在2v2中拿到了最后的胜利，1v1组拿到第一的是之前的万年老二，虽然这次拿到了1v1的冠军却似乎并不是很开心，看到莫弈和云渊两人一同上台领取冠军奖励时，那种恨铁不成钢又夹杂着羡慕的眼神仿佛在说：说好的互相竞赛第一名的位置你却和姘头打了2v2！

这一幕被别人看到又是脑补了一波爱恨情仇。

回酒店的路上，莫弈接了一个电脑，脸色瞬间变得相当难看，挂了之后神色恍惚，就连什么时候到了酒店都不知道。

云渊隐约听见电话里的内容，似乎是莫老爷子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正躺在医院里只想见他一面。

过了好一会，莫弈仿佛回过神来，看到关切望着自己的云渊，声音飘忽：“两年前我和父亲决裂，从家里离开，或许是因为我拒绝家族的继承，也可能是我向他袒露自己的性向。父亲曾放言不再认我这个儿子，我一度以为我们会一直保持这种冰度的关系直到他年迈老去……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明明离开前，父亲还能徒手一挑十……”

云渊眸光一闪，低声道：“人终有一死，你父亲他……想必年轻气盛时留下不少暗伤，年纪一旦大了便爆发出来，身体也会被常人弱些。”

莫弈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变得更加低沉冰冷，不知什么时候用一个近乎保护的姿态将圈起的恋人身上给他带来温暖，用无声的支持想要给他带来勇气。他的状态已经如此脆弱了吗，莫弈自嘲地想着，真是不像话，竟然还要让年轻的恋人来安慰他。

莫弈伸手搂住了云渊，侧头亲吻对方的脖颈，叹气道：“回去以后，和我一起去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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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X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云渊少有的神色不安手心冒汗。

莫弈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惊奇模样，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不紧张呢，前天跟你说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渊扯了扯嘴角：“一般来说我是那种临到跟前才会紧张的人。”毕竟对于莫弈来说，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父亲，把对方放在心上的云渊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

“父亲既然想要见见你，说明已经想通了，不用太担心。”莫弈安慰道。

云渊神色倒是放松了几分，却也绷着一根弦。

莫老爷子作为X市金字塔顶端的人物，所住的疗养房自然是顶尖的，四个人在房里都不显得拥挤。

段秋就是上次那个在莫弈住院期间来过的精英男，在莫老爷子的示意下把原本待在病房里的众人遣散出去。

这几个人见到莫弈时都有些意外，其中一个男子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被段秋催着离开时还狠狠地瞪了莫弈一眼，不过被莫弈轻轻一暼又吓得大惊失色。

云渊没有跟着莫弈进去，而是在门口等候，被遣散出来的几人见到了云渊，神色各异。前几年莫弈的突然出柜之后与主家的断联众人都略有耳闻，此时看到和莫弈一同前来的这个容貌出色的男人，心里都大概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不过对方面生，想必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喂，你就是莫弈的人？”说话的是之前被莫弈一瞥整的心惊胆战的男人，似乎想从云渊这里找回刚刚丢的脸，很是嚣张。

云渊看了那人一眼，眉眼与莫弈有几分相似，大概是兄弟之类的，不过这种摆明了来找麻烦的态度云渊自是不喜多加理会。

男人被无视了个彻底，火气急剧上升，不过顾忌着这里的场合只是讥笑道：“真不知道那种人有那点让人看上的——脸吗？那不过是一个披着美人皮的魔鬼！”

云渊神色冰冷的看了男人一眼，吓得男人把接下来的话又咽了回去，旁边的女人讥讽的看了他一眼，冲云渊是示好地点了点头，踏着高跟鞋就离开了，另一个男人也随之离开，放狠话的这人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女伴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男人丑着张脸拉着女伴也离开了。

对于像这样欺怂怕恶只敢占口头便宜的人，云渊还不屑去理会，不过如果对方有危害莫弈的行为，云渊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过了会病房的门再度打开，段秋示意云渊进去。

莫弈神色还算平静，只是垂头不知在沉思什么。莫老爷子躺在病床上，与莫弈有五分相似，眉间一道深刻的沟壑显得杀戈起很重，嘴角向下即便是躺着也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

“……伯父好。”

莫老爷子看到云渊进来，用打量探究的目光看了云渊许久，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看起来年轻，但也是宠辱不惊，不像家里的那几个小辈每次一和他对视就仿佛猫见了老鼠似的。家里和莫弈平辈的几个人，也就只有莫弈具备着领导人的才能与实力，大女儿虽然能力不错毕竟是个女孩，二儿子整天花天酒地混成个纨绔，三子莫弈本是他最满意的继承人，却偏偏想要另谋出路，还直言是同性恋。不过如今看来，一个同性的爱人也许更能和三儿子走下去。

云渊内心其实还是有些紧张，只是面上不曾显露罢了，当他捕捉到莫老爷子眼中闪过的一丝满意与释然后，悄悄地送了一口气。

莫老爷子也不啰嗦，直言：“既然老三选择了你，我也不会怀疑你的忠心。日后，希望你能和老三相互扶持，有事也不要憋着，什么问题摊开了说，不要因为不必要的误会而起了隔阂……”莫老爷子顿了顿，眼神复杂：“就这样，你们走吧。”

莫弈拉过云渊的手，点了点头：“父亲，您好好休息。”说完便带着云渊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背影，莫老爷子瞪着眼有些气恼，叫你走你还真走了？！

一旁的段秋隐去嘴角的笑意，给莫老爷子端了一杯水。

“哎，真是折磨人啊……我的碧螺春什么时候能喝……”莫老爷子转而瞪着水杯，呢喃道。

回到家后，莫弈解释道：“父亲让我去接手锦龙公司。”

“你们不是走黑道的吗？”

“现在这社会黑道不好走了，我离家前就已经着手黑转白，锦龙公司就是我们在白道的势力。”莫弈顿了顿，看向云渊：“锦龙公司总部在S市，过几日……我就要上任了。”虽然很不情愿，却也是意料之中。家里的情况是怎样他也不是不知道，做了几年自己喜欢的事也该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刚开始他打算收个徒弟也就是想培养出一个高手来接替他留在天玄阁，不然当初刚开始又怎会去悉心教导一个有些潜力的游戏小白——好吧是很有潜力，还很有魅力……最后把他自己都赔了进去。

“哦……怪不得你爹说什么不要因为小事起了隔阂，你继承了公司那岂不是把鲜花暴露在阳光下吗！”云渊明白地点了点头。

“……什么鲜花？”莫弈疑惑。

云渊看着莫弈笑道：“招蜂引蝶啊。”

原本有些愁容的莫弈被云渊的形容逗笑了：“那也是不入流的小虫子。”过了会，莫弈轻声道：“那你……会跟我去吗？”

云渊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莫弈一眼：“当然了，难不成你还想丢下我不成？”充满危险的扬声。

“当然不！”莫弈急忙道，眼中蕴着欢喜与执着的光辉，上前抱紧云渊：“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丢下你的。”

云渊侧头蹭了下，呢喃道：“我永远不会放手。”像是承诺，像是宣誓，又或是自我勉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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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房子已经由段秋安排好了，这两天莫弈和云渊收拾了一下东西很快就搬了过去。这之后莫弈级没再登录过游戏，朝九晚五地每天去公司报道。家大业大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公司的人也并非全部都是原本黑道一起混的，对于莫弈这个空降有实权的董事长，不少不服气的。

新上任的老板当真是不得清闲，每天回家都有无数的工作要处理到凌晨，但是在云渊每天准备的早中晚三餐的照料下，除了睡眠有些不足以外，不仅没瘦还长了几分肉。每次午饭莫弈都是在自己办公室享用云渊准备的便当，搞得别人都以为信任董事长家有贤妻，纷纷找自家女朋友去抱怨。

看在莫弈每天忙得头昏眼花的情况下，两人已经清心寡欲了近一个月。于此莫弈甚是愧疚，却是更努力地工作，只想着尽快腾出时间好好陪陪爱人。云渊倒是没什么意见，这几日云渊感到自己的修为意见接近瓶颈，每天除了投喂之外都在修炼，寻找着突破的契机。

等莫弈手上的事告一段落，基本上完全掌握了家业的时候，莫老爷子终于撑不住了。

云渊陪着莫弈一起参加了葬礼。虽然莫弈表面是依旧平静冷漠，旁人对莫弈的不曾悲泣而谴责他，但云渊能感受到对方情绪的低沉。实际上自从与莫老爷子见面之后，莫弈就已经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这几个月以来只是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莫家算得上是百年世家，因此守灵这样的习俗还是流传了下来，直系家属需要为老爷子守灵三天三夜，食素斋。

除了莫弈，还有那天那个不断来挑衅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女人穿着简洁，一直是一副女强人的做派，只是此时跪坐在灵堂，看着棺材的眼有些红。男人则是一脸的不耐烦，动来动去的看没有别人在就干脆换成了坐姿，看得女人柳眉一竖：“莫昀，收起你那副纨绔的做派，看看这里什么场合，像什么样！父亲的灵堂就不能放尊重点吗！”

莫昀浑不在意地嘲讽：“我能来就已经够尊重老头了，再说这又没别人，做给谁看啊莫溪你虚不虚伪。”

莫溪怒起，正要说些什么，被莫弈喝止了。莫弈跪坐在最前面，没有回头，声音冰冷平静：“要走就走，走出去便不再是莫家的人。如果留在这，就给我好好遵守家规，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莫昀眼中恨意更甚，基于莫弈常年的威压不情不愿的又跪坐好了。他是不敢出这个门，一旦出去，没了莫家的庇佑他又如何能有今天这样花天酒地的好日子？

云渊以家属的身份倒是可以随时出入灵堂也不用强制守灵，因此就负责了莫弈的一切需求，每天准备着素斋带给莫弈。每日的饭点便是莫弈抱着一颗冰冷的心在这寂静的灵堂唯一的温暖慰寄。

最后一天守灵结束，除了被云渊照顾好以及身体底子本就很好的莫弈，莫昀和莫溪多多少少都有些生病感冒，正值冬日的温度不是开玩笑，像灵堂这样的地方暖气空调也不会开的很大。

看着殡仪馆的人将老爷子推去火化，莫弈眼神很远：“你知道吗……我觉得父亲其实是自杀的。”

云渊握住莫弈的手，没有说话，他知道莫弈还有未尽之言。

“我还小的时候，爷爷是最疼爱我的人。”莫弈说道：“我五岁那年，爷爷得了癌症，老人家不习惯陌生人的照顾，于是父亲便亲自照顾他老人家。”

“爷爷的癌症没有丝毫好转，还换了老年痴呆，经常连父亲都会忘记。那段时间正是父亲事业的上升期，烦心事一大堆，每天都还要去照顾一个经常记不得他的老人……”

怪不得，当初在医院刚确立关系的时候莫弈会说出那番话。云渊觉得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即将发生的事情了。

“后来一次化疗中出现了意外，大出血……”莫弈似乎回忆起当年的恐惧，声音有些颤抖：“当时医院还没现在这么先进，正好需要的血型被上一个出车祸的人用完了。当时父亲得知此事时眼底晦暗地让人害怕，他拒绝献血……他说也许这就是爷爷的命……”

“阿弈！”云渊制止了莫弈的回忆，将对方冰冷的手放到唇边亲吻，语气温柔而坚定：“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放弃你。”

手上柔软的触感和云渊深藏情愫的眼眸仿佛一道光，将陷入回忆的黑白世界染成彩色。

莫弈呼出一口气，自己的情绪在这个人面前总是难以控制，脆弱的地方总是暴露在对方面前。莫弈弯了弯嘴角：“所以我在想，父亲只怕是不想给我带来拖累，所以才不愿在疗养院多待些时日，急急忙忙的就投胎去了。”

“多想无益，总归伯父已经安息了。”云渊又何尝没有感触，莫弈对亲情的感触总是让他忆遥远的过去，自己的父母。

这几天，记忆中原本面容模糊的父母不知怎的越发清晰，有时总是想起拜入仙门之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