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云渊此次造访妖族的目的就是为这只龙绒兽寻一个修炼方法？”翁文修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龙绒兽，先前就觉得这人对他的灵宠格外照顾，如今竟然愿意为之深入妖族领地……虽然以对方的实力还真是出入自由。

“哈哈，好说好说，让他去一趟初鉴坛就行，我们妖族的小家伙们只要成年了都有机会通过这东西得到一部适合自己的功法。”申屠皇燃抚掌大笑，一摆手爽快地叫人去准备初鉴堂的使用。

看着麻溜领命下去的小牛妖，翁文修无奈一笑，摇头道：“你倒是爽快，那帮长老怕是又要被你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申屠皇燃不在意地晃了晃头，朝翁文修咧出一个颇为恶劣的笑。

两人虽然嘴上说着麻烦，面上却也没多大为难，云渊洒然一笑：“如此便多谢二位了。”

容弈目光复杂地看着和二人交谈的云渊，心里软软的，一些陌生的情绪充斥在心间。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在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总让他鬼使神差地一步步沦陷。容弈眷恋他的温柔，他的怀抱……还有他的亲吻。只要想到这一切将属于另一个人的时候，容弈就控制不住杀人的欲望。

察觉到怀里小兔子变粗重的呼吸，云渊抬高了臂弯，一手熟练地顺毛，低声问道：“怎么了小兔子？”

温柔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再加上舒适温暖的抚摸，容弈一瞬间就被成功顺了毛。抬爪捉住云渊的一根手指，哼哼两声，表示自己没事。

云渊弯了弯嘴角，也没有把手抽出来。一想到心上人近乎撒娇的模样，云渊就感觉心上多了一根羽毛绕的他心痒痒的。

看到这一幕，翁文修忍俊不禁：“这小东西占有欲还挺大，看到你光和我们说话不理他就不开心了。”

对于不在意的人的话，容弈一向都只当耳旁风的，因此只是抱着云渊的手指，一动不动。

云渊宠溺地笑了笑，空着的大拇指挠了挠小兔子的耳根。

翁文修面色有些怪异，实在是这一人一兽的气氛不同寻常，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到了初鉴坛，看到堵在那里的几位长老，翁文修一阵无奈。

熊族长老是个身高两米五的肌肉男，一脸络腮胡显得凶神恶煞的，铜铃般的双目扫过云渊，看着申屠皇燃，声音洪亮：“大王，初鉴坛是我妖族最重要核心的圣地，怎能给那些可恶的人类使用！”

申屠皇燃目光扫过所有，淡淡地说：“在场的诸位，都是同赨长老一个想法吗？”

鹿族长老眉目冷淡高傲，小麦色的皮肤上画着一些红色的图纹，是充满力量的神秘感。他拢了拢宽大的袖口，慢条斯理地说道：“赨长老随心直口快了些，说的倒是在理。我们妖族与人族一向不合，初鉴坛作为妖族培育后代最重要的圣地，无论如何大王也需要给我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闻言，申屠皇燃的脸色缓了缓，道：“关于几日前人类城里发生的事情，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吧。”

话音一落，几人脸色微变，几人不以为然，申屠皇燃将众位长老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个看似正经实则不怀好意的笑：“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诸位认为，让亚皇阁那群老匹夫吃这么一个亏，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撩面子的强者，我族是否应该与之交好？”

鹿族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对于自己的情报来源十分信任，无论是事情的过程还是情报员对这人没有夸张成分的实力描述，都值得他重视，鹿族长老再次将审视的目光落在那个飘然而立的青衣男子身上，从刚开始对方就一副悠然的样子站在旁边，神色淡然，丝毫没有被妖族长老们的阵势影响：“大王的意思……这位便是那个一剑将龙华城劈作两半的人？”

猴族长老展眉站没个形，蹲在一块大石头上，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谁知道是不是那群人类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要是在地里埋好法阵或者灵导器，无论是谁都能做到吧——”

虽说猴族长老说的话阴阳怪气的，但大部分长老都认同他的观点，妖族对于人类的印象便是如此，显然不相信会有一人站出来与统治人族的亚皇阁反目。五重天之下少有妖族，所以五重天的妖族基本都是土生土长，在他们印象中，人族被亚皇阁独大，亚皇阁的阁老会都是一些贪图荣华富贵的超强者，拥有远超于前往六重天的水准，却不愿放弃只手遮天的权力而留在五重天。有这么一批人的存在，就导致无论是当地的居民还是从下届上来的人都无法逃脱亚皇阁的控制。

像云渊这样的，显然是个例外。

就算他们无法探查到云渊的修为，也只会以为对方带着什么能屏蔽的灵导器。毕竟那群人类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些歪门邪道吗。

对于长老的干预翁文修早已料到，他笑眯眯地对云渊说道：“侯长老说话虽然难听了点，不过确实过嘴硬心软的，还请不要见怪。”

猴子炸毛是个什么样子，云渊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侯长老那一头本就和寸头差不多的头发像是被电击一样立了起来，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声音惊吓到尖细：“谁tm嘴硬心软，我我我告诉你啊，整个妖族没有不怕我侯魔的，一个名头放出去吓退一片人！”

“还有诸位长老。”翁文修依旧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没有搭理侯长老：“云渊是文修的朋友，各位就算不信任人类，总该信任我吧？”

熟悉这位书灵的众长老通通被这个笑容怔了怔，面面相觑了一会，讪笑道：“翁大人的话，我们自然是信的信的……”

“既然翁大人都这么说了……”

“以翁大人的眼光，定然是有道理的……”

鹿族长老轻咳一声：“况且用初鉴坛的不是人类，而是与我妖族同源的灵兽，我们也不吃亏。”

书灵，乃万书之灵，是藏有成千上万本书籍的地方经过上百年的蕴育才有幸诞生这么一个书灵。书灵一诞生，就是比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学者更博学的存在，无论在哪都是奉为座上宾的生灵。

申屠皇燃往翁文修那边一靠，故作愁眉，却掩不住眉眼间的小骄傲：“哎，还是我媳妇儿厉害啊，一句话就把事情搞定了！”

翁文修似笑非笑地看了虎王一眼，没有搭理他，转而对云渊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

初鉴坛的占地不大，是一个乌木为柱，玉石为底搭建起来的平台，其玄妙之处在于用神兽骨末绘制的一个法阵，不知何种原由，经多年风吹雨打也不曾褪色损坏。

云渊看着站在法阵中央被阵法光芒笼罩的小身影，突然想到，自从在树林里捡到小兔子之后就再也没让这团白球球下过地，小家伙的脚丫子都是覆盖着白色的毛，这会儿踩在地上会不会弄脏……

光芒中的龙绒兽闭着眼睛漂浮起来，一道重影出现在身后，模糊不清。

“嗯？”翁文修轻咦一声，单手屈指搭在下唇：“奇怪了……”

似乎发生了变故。原本云渊确定初鉴坛无害，但关心则乱，被翁文修这么一说，云渊心头一紧，问道：“怎么了？”

“一般妖兽上去之后，光束中会出现他的五行属性，然后初鉴坛会根据妖兽的体质，属性，种族来筛选出三个适合他的功法，然后就由他自己从中选择一项，最后初鉴坛会帮助妖兽洗髓伐筋，为日后修炼打下基础，即便是像龙绒兽这类观赏类的小灵宠也能过一过前面的流程……”翁文修指向台上的光束，道：“现在的情况就是，初鉴坛无法识别他的体质，也就没法继续接下来的流程……”

“也就是说，不能找到适合他的修炼功法吗？”云渊松了口气，问道。

翁文修点头，眯了眯眼，瞳膜上掠过一道青蓝色的光，顿了顿，道：“不过头上那个影子……不太像龙绒兽……”

若是仔细看去那重影，倒是隐隐显出人形。虽然依旧没有感应到古弈魂魄的气息，不过云渊却能从那模糊的人影中看出熟悉的轮廓。

鹿族长老缓步走过来，若有所思道：“这情形……倒是像是夺舍。”

申屠皇燃嗤笑一声：“谁没事会去夺舍个只能卖萌的龙绒兽啊！”

“身外之魂，若非夺舍，你倒说说是怎么回事！”鹿族长老说道。

虎王是个出了自家人以外，从来不服软的性子，当下便跟鹿族长老一人一言的辩论起来。

翁文修看了眼面色淡然的云渊，笑道：“云渊看起来心里有数？”

云渊若有所思，如此说来这一世的阿弈并非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不知为何进入了这只龙绒兽的躯体中。

“我听闻白色的龙绒兽很少见，翁先生可知这白色的龙绒兽出自何处？”云渊说道。

“下三届的龙绒兽较多，往后的环境因为空中灵气浓度偏高并不适合弱小的灵宠生存……”翁文修虎王和长老的争辩声音：“十几年前我在八重天游历时倒是见过有人专门养着各种白色的低阶灵宠，虽然弱小如下三届的灵宠，却能好端端的活着。”

翁文修又道：“只是却不如你的这只灵动。”

这倒是个线索，云渊紧接着问道：“你可还记得此人名讳？”

“我想想……”翁文修闭眼片刻，道：“倪明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