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墨水冲对于消息的封锁，没有任何京城人知道墨生烟所在的清江镇有仙人降世，更不可能有人知道墨生烟还得仙人授药。

所以朝堂上的众人都不清楚墨生烟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清江镇有什么油水可捞吗？

袍裁国的商队虽然从清江镇经过，可是墨生烟哪里会有胆子从袍裁国商队拿东西？那些商品可大多都是孝敬给他们这些官员的！

本来就没有出路，如果再得罪他们，墨生烟的青山军恐怕也要被收回去，等新帝登基，一人参他一本，墨生烟活着都难。

虽然墨生烟身上还有丹药，也从袍裁国商队弄了不少好东西，但是他的礼物和这两样东西毫无瓜葛——其实这么说也不太对，关系还是有的，只是呈现的方式会很奇怪。

“允了。”墨青云也很好奇墨生烟的礼物，这让他愿意花费些许的时间来了解一下。

另外，刚才墨生烟开口的时机刚刚好，为他解了围，这也让他愿意多看看自己这个儿子的礼物。

等下只要直言不喜欢礼物就可以退朝了。

若是能得他喜欢，那也能退朝——父子间聊一聊家常，朝臣也要干预？

墨生烟闻言示意心腹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带上来。

这紫檀木是袍裁国商队里的，有完整的一截，足够制作一具紫檀木的棺材，这种寿材可是深得龙腾官员喜爱的，香气清远，虫豸不生。

不过墨生烟挖下来这一块，剩下的就做不了棺材了——总不能做一具有洞的棺材吧？

大臣们都能看出这材料的稀奇，但也就那样了——紫檀木珍贵不假，可是这么小一个盒子，多少还是差了点意思。

不过按照墨生烟在清江镇的实力，拿出这东西恐怕就是极限了，难道还能有更珍贵的东西吗？

“不过这雕工倒是不错，似乎有某种武学真意在里面。”有的人倒是看出了盒子的不凡——这可是石峰以登仙剑道刻上去的，当然不凡！

“可惜，国主想要的不是这些。”

墨青云想要的当然不是这些——他想要治伤的药，延寿的药，一门武学，还能延寿不成？

延寿的武学当然有，不过这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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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生烟手持盒子，走到朝议殿的最前列，笑着看向水家的朝堂领袖，又笑着看了看墨青云。

“父王，水参知，这便是在下的礼物。”

墨青云有些皱着眉头，“你的礼物，不是送给朕的？”

墨生烟这言语确实让人感觉这礼物不像是为墨青云准备的一般。

水参知也皱着眉头，“一个盒子？”

墨生烟摇了摇头，笑着打开了盒子，“诸位请看。”

一股臭味顿时弥漫在整个朝议殿中。

盒子里的东西，当然不是什么茅房里的固体废物，不过也确实是一种固体废物。

一个人头。

一个洒满了石灰，被腌制好的人头。

一个洒满了石灰，被腌制好的龙腾国五皇子墨水冲的人头。

路途太远，为了照顾三千青山军，墨生烟和石峰的行军速度被大幅度拖慢，以致于将近半个月才急行军赶到此处。

人头，就算被石灰腌制，此刻也必然要发臭了。

不过紫檀木确实是好东西——直到方才打开盒子，这臭味才传了出来。

而且这人头的品相也相对完好。

随手将盒子扔在地上，墨生烟双手负在身后，“怎么，父王，水参知，这礼物如何？”

水参知扑到了从盒子里滚出的人头边，双手捧起，“你……你怎么敢？”

墨青云却反而一点表情没变，完全没有儿子被杀的感觉——墨水冲可是从小就被放在水家培养，这父子俩的感情，可是不怎么牢靠。

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方便控制墨水冲啊！没有父子亲情作为纽带，水家随便怎么针对墨青云的势力，只要说一句，这是为你好，为了你能登上大业，就能打消墨水冲的一切想法。

加上水家刻意的培养，墨水冲本身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废物罢了，将来若真能登临至位，也同样方便他们糊弄。

至于墨生烟？他作为宫女所生，早就被驱逐出宫了，一直在外长大，若非有个皇子的名头，饿死也说不定。

“跟我来。”墨青云起身离开龙椅，叫上了墨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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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此刻还沉浸在墨生烟杀了墨水冲的震惊当中，没回过神来。

水参知突然怒吼：“墨生烟！”

“放肆！九皇子岂是你可直呼其名的？”墨青云身边的老太监也喊出声，引得水参知身躯一震。

水参知也回过神来，语气缓慢深沉地讲道，“陛下，还请缉拿九皇子，给五皇子一个交代。”

墨青云即将离去的身影停顿了下来，转头看向水参知，迷迷蒙蒙的眼睛里似乎有一道锐利的光，一种威势顿时弥漫朝堂。

此刻，他才像一个帝王。

“怎么，你要过问我的家事？”

“陛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水参知咬牙顶住压力，一字一顿地回答。

“哦？真是如此么？”墨青云像是在闲聊。

“回陛下，太祖有令，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水参知身体都快要直不起来了，但还是回答道。

“你们呢？你们的意见如何？”墨青云看向朝堂上众多朱紫官员。

一些官员犹豫着没发声，一些官员迫于墨青云的压力，退了一步，而水参知身后的众多支持者，则顺势跪下：

“请陛下彻查！”

“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墨青云淡漠的眼神看向墨生烟。

他相信墨生烟会给他一个合适的回答——从这个人头就能看出，墨生烟长大了。

“墨水冲勾结袍裁国商队，意图谋反，被我发觉，劝降不成后，就地格杀。”

墨生烟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陈述一个小事一样，像是在陈述皇宫门前十丈之内有几棵树一样平淡。

“怎么可能？”水参知再次怒吼出声，却被墨青云目光逼退，只得憋屈问道：“敢问九皇子可有证据？”

“我亲眼看见，撞破，城外三千青山军同样亲眼看见，这是人证。”

“袍裁国商队中众多弓弩刀剑甲胄等违禁品，是物证。”

“还要什么证据？”墨生烟淡漠的眼神也看向水参知，不过比起墨青云常年身居高位，以及御驾亲征所养成的那种王道威势不同，墨生烟的目光危险致命，而且好似有几千双眼睛都浓缩在这眸子里一般，让人刺目而不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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