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灵儿闻言也凑过来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能提北疆啊？”

“是啊，你还没说说你是怎么带回石老将军的呢？”赵奕被这么一提醒也着实感到疑惑不解，这石老将军素来以治军严明著称，孤身驻守北疆数十年，就连将军夫人病故都未曾回家探望一次，如今竟能舍了北疆南下？

狄青叹了口气道:“还不是赵煜搞得鬼！”

狄青将收到密信到后来黑骑团灭的经过粗略说了一遍，听得赵奕面目惊愕，魏灵儿吓得轻捂檀口神色潸然。

“留在真定府的黑骑非将领不可调动，估计也难逃被清算的命运，现在黑骑已经不复存在了，十万黑骑只剩下石老将军和小将军幸存。”

“说来讽刺，石老和文老，还有岳父大人三人皆是三朝元老，最后竟然相继沦落到如此下场。”

赵奕听罢陷入沉默久久说不出话来，看着远处三位老人斑白的鬓角沉声道:“我赵家有愧于他们。”

一旁站着的小丫头扯了扯狄青的衣角问道:“爹爹那个爷爷怎么哭了呀？”

狄青抱起馨儿看着泪眼朦胧的石破天说道:“因为爷爷的亲人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儿子了。”

小丫头撅起嘴绞着衣摆道:“爷爷好可怜啊，馨儿难过还有娘亲抱抱呢……”

小丫头说罢扑棱着小脚从狄青怀里溜下来，“噔噔噔”迈着小短腿跑到三位老人家面前嘻嘻的笑着。

“三位爷爷好，我是馨儿……”

“哟！小心肝你娘今天出门也没给你多穿点，着凉了可如何是好哦！”

魏仁黼小心翼翼抱起小丫头对石破天挤眉弄眼道:“老匹夫快别流马尿了，看看咱的小外孙，多乖，多喜人！”

文天祥也很臭屁地卖弄道:“这也是我的小徒弟，蕙质兰心，冰雪聪明！”

石破天对着小丫头红扑扑的小脸心里很不是滋味，侧过脸斜了一眼旁边和焦用交谈的石守诚心里没来由的嫌弃。

“小乖乖，能不能给爷爷抱抱？”

文天祥闻言皱眉道:“你个老匹夫常年带兵打仗手里没个轻重，小徒弟细皮嫩肉的经得起你折腾？”

魏仁黼也嫌弃道:“你一年到头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血，别把煞气染到我家乖乖身上！”

石破天伸出的手一僵，一脸愤懑道:“你们清高！”

谁知这时小丫头竟然支棱着小手奶声奶气道:“馨儿要爷爷抱~”

“哈哈哈！小丫头真讨人喜欢，快给我抱抱！没听到人家都说要老夫抱了吗？”

石破天喜出望外，连忙伸手向魏仁黼讨要小丫头。

魏仁黼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丫头，本想再开口劝阻一下，但看到小丫头天真无邪的笑脸时却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否定的话来。

魏仁黼心不甘情不愿交出了小丫头，“就给你抱一下！抱完要还我！”

“好好好！都依你！”

石破天笑的合不拢嘴，如获至宝般从魏仁黼手里接过小丫头，他这一生历经大大小小战役数百场，从未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小丫头入手软软的，很轻，石破天还在小丫头身上嗅到一丝若隐若无的奶香味，他此时表情涨红，四肢僵硬，不知所措。

文天祥见状指着石破天笑道:“你看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匹夫也有今日这窘迫模样，真稀奇了！”

魏仁黼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瞧他那样子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爷爷！”

小丫头猛地趴在石破天身上吃吃的笑着，石破天被扑了个措手不及，往后倒退一步。

小丫头趴在石破天肩头用柔柔的声音安慰道:“爷爷不难过，爷爷就在江宁住下当馨儿的爷爷好不好？馨儿带爷爷住大房子！”

石破天闻言再一次不争气的湿润了眼眶，这种含饴弄孙的幸福他又何尝不渴望呢？

这世上没人喜欢杀戮，没人愿意身穿百斤铁甲手握冰冷的屠刀整日对着北疆的荒芜，以前他以为自己背负的是大宋江山的安危，是皇帝的肱股之臣，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告诉他他的存在其实可有可无。

“好~好乖好乖~爷爷不难过。”

文天祥给魏仁黼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小丫头早慧，看得出老匹夫伤心故意安慰他呢。

“走走走！进屋去，别冻着我乖乖！从今以后这就是我亲孙女，谁敢欺负她老夫大刀削他！”

石破天看到文，魏二人眉来眼去还以为是要抢小丫头，连忙抱着小丫头跑进门去。

魏仁黼在后面追喊道:“慢点！慢点！你个老匹夫！摔着我乖乖跟你没完！”

狄青在后面看到此景咂咂嘴道:“这我闺女！就没人先问过她爹的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