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触手开始诡异地扭动，就连周遭的空间也一并开始扭动，红魔身上开始燃起暗红色的火焰。

手上的林伽也开始燃烧，化作火焰与它身体融合。断掉的部分化作一滩血污，随后气化消失。

樱宿想要抽身离开它身上红焰波及的范围，但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挪动身体。

红魔缓缓站了起来，半眯的眼睛完全张开，整个眼球呈浑浊的黑色。额头上出现一条竖着的细缝，像是生出了第三只眼睛。

身后的触手组成了两只恶魔一样的翅膀，触手间有破烂的黏膜连接，显得异常狰狞。

不同于刚才迟缓的样子，现在的红魔像一张绷紧的弓，四肢干枯却显得非常有力。

朝面前的樱宿就是一爪拍去，速度极快已达到第一速度，在樱宿眼里看清了他每个动作。它身上的火焰就像是它自己的肌肉，随着胳膊的用力，暗红色的火焰也猛烈地跳动。

就在这一爪即将拍碎樱宿的身体时，容终于赶到，一把将他推开，随后折扇横在身前抵挡住这一击。

二人齐刷刷地被拍飞，容被巨大的冲击力压断了几根肋骨，有折扇的抵挡，身体才不至于被红魔尖锐的手指划烂，吐出的血在空中留下一道弧线。

红魔发出阵阵低吼，与刚才的气质截然不同，现在的它更像是一只猛兽，恶狠狠地盯着眼里的怪物。

“咳咳”容又吐出几口鲜血，破开的骨头刺入了内脏中，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作战服里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你还好吗，我给你拿药！”樱宿此刻强行打气精神，帮他捂住伤口。

“樱宿先生你先听我说”容大口喘着粗气，嘴一张一合，每个字地说出都会带出一口血。

“我我现在还能撑住我最后的用处就是当做樱宿先生的刀鞘只有这样你才能打败它我们才能火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肯定是疗伤要紧啊！你快闭嘴，快把这个药吃下去！”樱宿拿出药丸想要塞到他嘴里。

容用手挡住嘴，夺下药丸反塞到他嘴里，“樱宿先生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不要管我你要是不这么做，咱俩都得死在这死在这里谈什么保护全人类”

容的手紧紧地握这鹊舌的刀鞘，他的手上甚至冒出了黑焰，但皮肤却被黑焰灼烧，已经变得焦黑。

樱宿看着他无比坚定的眼神，终是点了点头，握住了刀柄。手臂上触手伸出，缠在手上，黑焰腾起。

“樱宿先生，让我来做你的刀鞘吧”

“好”

看着缓缓拔出的鹊舌，容的眼中多了些欣慰的神情，但呼吸也渐渐减弱。

“樱宿先生，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一个罪人，希望能用我最后的价值，让他们的灵魂得到救赎。”容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心脏的跳动已经微乎其微。

再次握刀，樱宿整个人的气息已经变得不同，异色的双眸中杀气外露。整个人身上腾起黑焰，身后的天空完全暗了下来，与红魔身后的暗红色对峙。

现在的他像是君临天下，神情是对一切的不屑，以及对眼前这只怪物的愤怒。

南极，非法十八层。

黎舞言通过红魔的共享视觉，看到了樱宿冷冷的样子，气息与之前已经大不相同。

脸上逐渐露出痴迷的表情，整个眼睛完成了月牙，嘴角忍不住得往上翘。

“樱宿樱宿樱宿！我的樱宿！”嘴微微张开，露出了血红色的舌头，口水也顺着嘴角流出。

红魔视角中，樱宿动了。

身形如鬼魅一般移动，持刀径直朝红魔脖子砍去。

这一击红魔不得不躲开，但是速度超过了它的预想，因为这种速度已经稍微超越了第一速度。

刀尖划过了部分脖子，但伤口中燃起的暗红色火焰很快将伤口修复。

红魔后撤几步，微微有些震惊，开始变得狂躁不安。

它两只长长的手臂疯狂捶打着冰面，原本被修复好的万里冰层，在它的捶打下化作齑粉。

樱宿见冰层破碎，起身腾飞到空中。

红魔也挥动翅膀来到空中，这一次它主动朝他冲来。

樱宿紧握鹊舌，刀身上黑焰暴涨，挥刀横扫，黑烟卷成一条黑龙张开大嘴，拦住红魔。

随后朝前猛刺，黑龙巨口合拢，吞噬掉红魔。

但下一个瞬间，却发现它呆在原地没动，刚才的事情像是根本没有发生。

“又来这套”樱宿冷笑一声，横刀在身前，闭上双眼，全部的精神力散发，感知着周围的世界。

一个绝望的光点就在眼前蠢蠢欲动，现在正处于红魔虚构出的现实中。

“胆小鬼罢了”暗暗嘲讽。

红魔再次朝他扑来，连动作都和上次的一模一样。

这次樱宿并没有做出抵抗，只是伸出鹊舌朝前一指。

就在红魔即将撕碎他身体的一瞬间，刀尖上射出一道极黑的光线，这是压缩刀身上的黑焰，把所有的力量汇聚为一点激发出的光线。连光都会感到畏惧，对其退避三舍，周围一下子又暗了几分。

红魔的脑袋被这道黑光贯穿，但随后一切又恢复到了它扑过来之前的样子。

两次挥刀已经消耗了樱宿不少的力量，但他仍被困在虚拟的现实中无法脱身，也无法打破。

“打算耗死我吗”心中不禁冷笑了一声。

红魔再次已同样的方式扑来，樱宿只能挥刀抵挡。因为他在现实中死了，那就是真死了，身体流逝的生命力告诉他这里就是现实。但只是针对他一人的现实，对于红魔来说只不过是镜花水月。

“再这样耗下去恐怕要死在这里了”

樱宿与它已经过了数十招，每一次攻击结束，红魔都会再次出现，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但是樱宿好像也察觉到了，他待在这种虚拟现实的时间越长，红魔身上的暗红火焰就越弱，好像是它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力来创造出这种现实。

“如果是真正消耗你生命力才能把能把我困在这里的话，那你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樱宿笑道，“你消耗生命力的现象，也是你想让我知道的吧，也是你创造出来的所谓的现实吧。”

再次抵挡住一次攻击后，樱宿朝后与它拉开距离。

“我讲要斩断现实，斩断这个次元”

鹊舌黑焰暴涨，刀刃上的血色更加鲜红，同时樱宿的右眼也变得更加猩红。

双手握刀，细细感受着空间的存在。每一缕微分，每一丝水汽，空气中的细小微尘，都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如果我挥刀的速度超越第一速度的话，就可以斩断这个次元”

两手持刀缓缓把鹊舌移到身后，像是棒球手击球的样子，已经可以感受到刀移动时，这个空间对其产生的阻力。

真实地感受到了空间的存在，整个人像是浸在了一口豆腐中。

“这一击，为斩断次元之斩。”

挥刀斩出，空间被鹊舌血红的刀刃撕裂，所过之处掠起一道吞噬光明的黑暗。

像是切开一块豆腐一样，樱宿所处的现实被一刀切开。

红魔像是收到了重创，捂着头痛苦地哀嚎起来，声音传遍了整个北极。

“到你了崽种！”樱宿朝它冲去，斩出次元斩后，空间对他来说好像成了实物，在其中的移动都能清楚地感受到空间的存在。

红魔大吼着朝他冲来，二者交战在一起。

暗红色与黑色相交缠，战斗的余波卷起海水，与空中的红焰黑焰形成一哥巨大的龙卷。

龙卷越聚越大，在暴风眼的中心，在樱宿的攻击下红魔已经节节败退。

但樱宿因为过渡使用鹊舌，口中也不断溢出鲜血，生命力飞速流逝，从他减少的生命力来看，与红魔受伤得到的创伤也差不多。

“啊——！！！”樱宿嘶吼着，全然不顾生命力的消失，疯狂地发动攻击。

红魔也不再顾及防御，开始不要命地进行反击，锋利地双爪和背后的触手翅膀在他身上不断留下伤痕。

“我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樱宿一把抓住朝他刺来的触手，任由其贯穿他的左肩膀，右手倒握鹊舌，径直朝红魔眉心的第三只眼睛刺去。

“嗡～”

一股淡淡的金光亮起，停住了刀尖。

“嗯——啊！！！”

樱宿大吼，拼劲全力把鹊舌压低，刀尖逐渐逼近眉心。

“噗！噗！噗！”

其他触手分别贯穿了他的身体，二者失去飞行能力，僵持着掉入海中，染红一片海水。

鹊舌离那只缝隙不过几毫米，眼见就要成功刺入时，那只眼睛睁开了。

那个眼睛的样子，很熟悉，在人类的第一次文明中见过。在第五次文明里，造物主迟迟不肯给的那只眼睛也是这样。在非法的长袍上画的，和黎舞言身上浮现的，也是这种眼睛。在百慕大三角发现的那个外星人，眼睛也是这样。

然后，樱宿看到了一片暗红色的天，只不过这次暗红正在缓缓褪去，露出原本紫色的天空。

“啊？”樱宿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仍然在围墙外的冰面上站着，远处是几块漂浮着的冰层，身后是喘着粗气的容。

“这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