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度看向秦满：“龙德兴在哪儿？”

“手机位置在烧烤摊的店里。”

“没那么简单。”

他越过警戒线往破棚里走，刚跨出一步就被阎肃攥住胳膊，“你想干什么去！妨碍警方办案我可以抓你，别太过分！”

“视频里的地点就是这个地方吗？怎么可能是严海江！他胆小怕事，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阎肃凝他一眼，神色严肃：“你似乎跟严海江很熟。”

骆度噤声。

阎肃朝警戒线内的警员挥了挥手：“保护现场，认真搜查。”

话落，他推着骆度上了警车。

警车上，阎肃启动警车，轰隆声中，他满含防备地开口：“这些天你给我的东西让我没有理由不怀疑你的真实目的，说吧，你身边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普通孩子。”骆度淡淡回了句，“无师自通的聪明。”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阎肃狐疑地反问，“一个小屁孩能无师自通的黑入政府监控系统，还能随时查找嫌疑人地地理位置，你觉得我是傻子？”

骆度啧啧咂舌：“阎队这不就是偏见了？我家有个顶尖聪明的小孩儿，很奇怪？我那里是孤儿院，孩子都是捡来的，又不是严海江的基因，多聪明都是有可能的。”

阎肃咬了咬牙，舌尖抵了抵右腮，“勉强信你，借他用一下，我们市里正在收纳12岁到16岁的特殊人才，他要真是个天才，我不介意送你一个人情。”

骆度顿住：“真的吗？”

阎肃点头，一脚踩上油门：“回派出所谈。”

骆度缓缓吐纳着呼吸，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如果可以接受系统化的训练，规范秦满的性格，培养他成为一个守法的顶级黑客应该不成问题。

……

派出所。

骆度带着秦满坐在阎肃对面，有些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

“阿满，这是阎队，他有事跟我们谈。”

秦满不解：“什么事？哥。”

“我跟你哥谈了谈，准备把你送到市里参加一项电脑比赛，时间不长，奖金十万，就在七月底，去吗？”阎肃率先开口，“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争取一个名额。”

秦满愣住：“真的吗？”

阎肃点头：“当然，特殊人才特殊对待。”

秦满兴奋地点点头，没着急答应，而是看向骆度：“哥，可以吗？”

骆度弯唇：“当然可以。”

秦满兴奋地看向阎肃：“多谢您。”

阎肃点头：“比赛前两天我派人来接你。”

秦满沉浸在欣喜中，毫无防备地点头。

一个多小时候，严海江条理清晰的口供摆到阎肃桌子上，骆度下意识扫了眼，立即道：“这不可能是他这个智商能密谋的东西，他一个贫困乡村的酒鬼，有这智商，还能被女人骗的一穷二白？这案子绝对有蹊跷。”

“我也觉得有蹊跷。”嘉赫走进阎肃的临时办公室道，“不可以听他的一面之词，两个受害人还没醒，周清那边受的伤比较严重，她没醒来之前还不能给严海江定罪。”

“受害人的证词自然要听，可是你们确定受害人醒来能面对这些噩梦，还能毫无影响地说出她们的所见所感？”

“我有法子。”骆度道，“杜月心里承受能力差，醒来心理创伤应该很大，但周清不一样，我觉得以她沉稳的性格，应该还有希望说出地窖里的真实情况。”

“什么法子？”阎肃依旧怀疑地看着他。

“催眠。”骆度轻轻开口，“不才，略知一二。”

阎肃看向他的眼神又带了几分防备：“你别告诉我，你一家子都是世外天才，我记得你是学计算机的。”

“大学闲，除了打工就是看书，所以自然学的杂。”

“那行，等周清清醒，我得看看这放弃市里高薪工作的大学生，有什么能耐。”

……

周清醒来时是四天后。

杜鹤堂在她体征稳定后把她转回了县里医院，和杜月一个病房。

她醒时，日头正盛，忽然一道身影替她遮住阳光。

“堂哥？”她下意识轻喊。

“呵，小女人啊。”骆度轻笑，大手给她拉好窗帘，人才坐回床边的木椅子里，“清姐，以身犯险有意思吗？”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周清偏头躲开他的视线，“有事？”

骆度拖着椅子坐到另一边，对上她平静无波的眼神，人凑近她轻轻道：“我本来特别瞧不起你这种以色事人的女人，一点儿意思没有，我真没想到你为了杜鹤堂那狗女儿会以身犯险去引凶手。”

他离开她小脸儿，“我挺佩服你的，不过你看看你把自己伤的，身上没一处能看，你确定杜鹤堂这老男人还会喜欢你？”

“关你屁事。”周清皱着眉转了转脖子，“有屁就放。”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想让你回想一下，当日在地窖里的人到底是谁。”

骆度声音轻，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周清沉默。

“可以催眠你。”骆度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心，“闭眼。”

他把温热的大手覆盖到她眼睛上，“别怕，今天过后，你可是月谭的老板娘了。”

“不用——”

周清推开他的手，“我可以。”

她深深吸了口气，别开眼神缓缓道来：“那天我跟堂哥吵完架然后开车去了河边散心，往回走的时候车胎居然被扎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凭着记忆往回走。

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龙德兴的烧烤摊，我想着既然怀疑他就去会会。

点了一堆东西和几瓶酒后，我就坐在窗边吃，吃了没多久醉了，醒来就在弥漫着腐烂味的地窖里。

他……”

周清停住嗓音，舌尖舔过自己干涸的唇，良久后才恢复：“他不知道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我全身都提不起力气，他对着我做了那种事后，把我绑了起来，用带刺的鞭子打我，打高兴了就从地窖的另一个方向出了地窖。

我记得我在地窖里能听到很清楚的谈话声，不出意外，地窖的上面是个会客室，或者……也有可能是你第一次打他的那个房间。”

周清咽了咽口水，不确定地道：“他那个烧烤摊地理位置挺奇怪的，如果你想查他，最好能把他整个烧烤摊拆了翻个底朝天。”

“谢了，姐姐。”骆度给她拉了拉被子，又扯开身后的床帘，“阎队，杜总，你们可满意了？”

话落，他把一瓶小药膏塞到周清伤痕交错的苍白手心，“这个药等出院后涂在留疤的地方，姐姐一样可以光彩照人。”

说完，他瞥了眼躲在白色病床上委屈地跟只小兔子的杜月，不忍心下太狠的口，只好放轻声音道：“杜小姐，嘉镇让我问您，那些墙还用吗？要用的话让人送合同来，给你打五折。”

杜月把头埋进被子，没应他的话。

骆度无所谓地离开了病房。

……

珞珈镇派出所。

阎肃的人搜剿了整个珞珈镇都没有找到龙德兴这个变态。

骆度回到孤儿院后，在院子里旋转跳跃的秦优见他回来，直接摔倒了他身前。

骆度扶起她，轻声问：“有事找我？”

钟意拉回秦优的人，给她拍了拍裙摆上的土道：“我终于教会她笑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经历了什么，优优，给他笑一个。”

秦优轻轻扯开嘴巴，死死地咬着牙。

看着挺像笑的，就是有点儿丑。

他揉了揉秦优头，“不想笑就不笑，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吗？”

秦优摇摇头，跟着他往堂屋走，路过水池时，一脚踹翻了装的满满的水盆。

水盆里的鱼在滚烫的青石地上扑腾了几下，扑腾到了小水坑里。

骆度没动，认真的凝视鱼和水。

片刻后他问：“你想提醒我什么？”

“有水和鱼的地方？是吗？”他又问。

“有水和有鱼的地方有什么呢？”

秦优背着手歪头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里毫无杂质，干净透彻。

骆度随即坐到水池的沿边上，认真思考。

片刻后，他倏地起身握住秦优肩膀：“你是想告诉我龙德兴的老巢吗？优优，你说话，哥哥保证以后没人敢吓你。”

钟意赶忙拉出秦优的人，轻拍着她后背道：“别怕别怕，他就是着急了点，别怕。”

秦优往钟意肩后躲了一点，细细的手指攥住他后腰衣服，轻轻喃：“水，山——”

说完，整个人都躲到了钟意身后。

“还有呢？”骆度有些着急。

忽然，脑海中的女声响起：【警告！警告！人为干扰目标任务，进度值清零。】

叮一声。

他眼前闪过秦优的那张任务卡。

进度条的微弱光芒直接消失。

骆度靠了声，转身平复好心情才看向在钟意身后畏畏缩缩的女孩。

“优优，哥哥没有逼你的意思。”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钟意捂住秦优的耳朵嘀咕道，待她瑟缩在一起的肩膀微微松开才无奈地看向骆度，“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说话总咄咄逼人的，自己最好反思一下，我给她讲笑话去了。”

钟意牵着秦优往堂屋走着，嘴里还嘀咕着：“又得重新讲一千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