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石重塑计划」

38、少了1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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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在黑夜里寻找,他在大海上找到一条彩虹,便踏上彩虹寻找失散的同伴,却失足掉了下去,掉到了海里,他呛了几口水,喊了几声,没有人来救他,他只好往下沉,沉到一座海底火山上,他原本以为可以着落了,没料到那火山像是野兽的嘴巴,一下子就把整个人吞没了,皮特在四周都是熔岩的地方游了几下,忽然从更深的地下钻出许多双手,分别抓住他的脚往下拽,想要把他拖到更深的地方去,他就这样持续往下掉,直到穿过一道粉红色的地狱之门,来到一片风平浪静的原野。皮特看到黄褐色的背景下衬托出还没有完全腐败的白骨,有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也被那些手拖到这里来了,它一边跑一边叫,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也许是在找丢失它的主人,它沿着路爬下山谷,天黑了,它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天空中响起阵阵雷声,皮特猛然一惊,那马儿也被雷声吓跑了,一棵树被劈成两半,连大海也劈成两半。

火红色的圆月沉入海底,无数眨着眼睛的繁星揭开黑暗面纱,在黎明还未到来之前,深渊的尽头一片渺茫,两位手挽着手的少女立在水面上,她们不走了,用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远方,仿佛若隐若现的星河,在光明中一点点蜕变,其中一名女子的背上长出了左翼,另一个则长出了右翼,但是她们都不说话,像是失去情感的空壳,相互牵着对方的手,无论走到哪都不想回头,皮特刚想问:“你们要上哪去?”却忽然感觉到背部很烫,而且总是硬邦邦的,像是有一个人把他从海底捞了上来,还使他把身体整个儿翻转过来了。

冒险家从床上摔了下去,他眼睛通红,像是刚刚看见过两个幽灵,房间里的一切刚开始显得很模糊,都带着红斑一样,即使是那道从窗户射进来的光也带着微红色。渐渐地,冒险家的视力有所好转,他看到这里原来是个放置渔船的大仓库,仓库里到处都是风,吹得满地都是木屑,还有一种木头发霉的气味,不过吹着吹着就散去了,地上有很多泥土,门上窗上也都是厚厚的泥土,既然是仓库,那么可以想象一下里面堆放的是什么东西,这里头堆满了一艘艘小帆船,用三到四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拉到海上去的那种船,但是它们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使用了,右边稍微空点的地方加了几张简易床,床的中间有一张桌子,桌上的什么东西被风吹到外面去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从外面伸进一根木板,把挡住大门的那张椅子推开,皮特急忙回到床上,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但是总比躺在地上好。

进来的这个人手里提着一盏熄灭的灯,头上戴一顶草帽,皮肤晒得黝黑发亮,浑身上下都是汗水的味道,他以为客人还在睡觉,就走过去把所有的窗门都打开。大约是所有的光同时射进来的缘故,冒险家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刚好被这个人看到了,他放下灯,慢慢走了过去。

“看到你没事我真高兴,先生,你睡着的时候可说了不少帝国人的坏话,不过请放心,我是不会把那些事说出去的,但是作为回报,是否能告诉我你们从哪来,又要到哪里去呢?”这个人的脑袋有点歪,眼睛也有点歪,可能是长期劳作的关系,他的眼皮一直往上翻,脖子不停地抖,不是向右抖就是向左抖,好像小时候得过什么怪病似的。

冒险家哪有心思回答这个人的问题,他转过身体,反倒是问了两句:“我这是在哪?你发现我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吗?”

显然不是一个人,因为仓库里还多出几张床,上面的草席没有叠整齐,铺床的稻草也往一边倒,说明刚刚有人还在床上睡过觉。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人把灯放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你的两个伙伴都很好呢,至少恢复地比你快多了,特别是其中那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小伙子,他是最早醒来的,精神可好了,半夜里,他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几乎把田里的葡萄吃光了!至于另外一个,恢复后好像没什么胃口,我希望你不要像前面那个偷吃葡萄的人一样有一副怪兽的胃口,因为我这里不是福利院,我只是个农民,我是偶然去海边散步才发现你们的。”

这个人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农民,就把冒险家带出了仓库,只见外面确实有一片美丽无边的田野,农舍彼此相隔都不远,修建地十分整齐,田地四周都被围了起来,里边有葡萄园,麦田和草地,不过每块田地似乎都有不同的农民看守,而且这里离海应该很近,刚才在仓库里看到的几艘渔船就是很好的证据。

“这里在几十年前还是一片汪洋大海呢,不过之后再也没有涨过潮了,你看看田里的泥土,都是退潮后留下的,所以它们成了盆地里最好的泥土,这就是格兰姆庄园的种植基础。”农民对农场里的作物表现出十足的信心,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勤劳,至少比艾罗海湾的渔民要勤劳得多,在介绍完泥土后,农民又回头指着仓库说,“那些小帆船已经有一百年没出过门了,从我出生起它们就被搁在这儿,我的父母已经失去作为一名优秀船员的资格,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大海,倒挺喜欢田野的,不过每隔一星期,我就要去一次海边,就在那里,大约四天前,我发现了你们以及你们的沉船,我用沉船的甲板做了几幅简易的担架,还有推车什么的,剩下的被我制作成农具,我就这样把你们从海边运到农舍里来了。”

这个农民看起来蛮好心的,就是话有点多,而且他说了半天也没能让皮特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皮特指着两公里外的海岸线,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农民所说的田野,他的思想甚至还停留在可怕的漩涡里。

农民看到被救起来的这个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好回答他最初问的那个问题了:“这里是法兰盆地,原石大陆的南部领土,而我的农舍应该是盆地的最南端了,大概也是原石大陆的最南侧吧,我不清楚,我只是说大概,因为我没去过其他城市,所以我没有办法丈量海岸线,而我想你们应该是生活在艾罗海湾上的渔民吧,那里离大陆非常远,我没出过海,真的,这一点我不怕说出去被人笑话,我是说我只喜欢种田,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你要是问我这里是哪,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非常感谢,你是我的恩人,我想我现在应该去和同伴汇合了。”

农民这辈子像是第一次得到别人的感谢,他激动地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而且还把歪脖子的怪病治好了,他抓住冒险家的手,颤抖着说:“他们早上往水车那边去了,你叫什么名字?”

“云游西海的大冒险家,你就叫我冒险家皮特吧。”皮特把戴戒指的那只手伸出来让他握,但是农民没什么文化,他好像一直没听说过骑士似的。

“冒险家?我年轻的时候也听说过原石大陆的旅行者,这么说吧,我非常崇拜大胆的职业,我救起来的那两个人一定是你的助手罗?”

“喔,喔!是的,非常了不起的助手,年长的那位是我的管家,年轻的那位是非常了解我的船员。”皮特忽然大惊失色,就像很多长矛一下子刺在身上,“你是说只有两名助手?那么你没有看见一名穿甲胄的女子?”

“太可怕了,你们居然有四个人!可我只救出三个!你说的那名女子难道是你的……”

农民还没有说完,皮特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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