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石重塑计划」

46、黄蜂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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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朋友,我想说,你们到了那里以后可得帮我做点事情,事实上我雇佣你们也正是想让你们为我干活的,”在步行去黄蜂郡的路上,艾克丁的话好像一下子变得特别多,生怕骑士们离开他似的,总是说个没完没了,“我想你们中间肯定有喜欢赌博的人吧?有没有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我要让你们去调查几家赌场,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可我偏偏不是一个嗜赌的人,也许再年轻点我会去试一试,但现在我老了,我不适合去那里,因为我怕输钱,但是我仍然要去,关键在于我要问出那几家赌场是谁开的,如果有机会,我还想见见他们的老板。”

“你也想拥有自己的赌场吗?”皮特明明是偷听过答案的,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你想去打听谁我们都可以帮你问出来,这我完全明白,比起庄园里的生意,赌场更能充实你的腰包。”

“很好,请在这里等一等,充实我的腰包?我怎么没想过呢,充实谁的腰包?我的?不,亲爱的朋友,你不懂我的意思吗?我不想和那帮人合作,我一见到他们就害怕,可是太奇怪了,我受到过朋友的怂恿,双脚就不自觉地走到这里来了,我干嘛要到这里来呢?因为我怕他们会毁了我的生意,所有庄园主都应该怕他们!他们已经吞并了不少农场了,现在却仍像是饿着肚子的野兽,还要吃更多的东西,如果让他们占领了黄蜂郡,我的蜂蜜就可能卖不出去了。”

“你刚才说的赌场,现在又说是蜂蜜,我被你搞糊涂了。”

“我只想让你们知道,那帮人什么行业都干,如果赌场真是他们开的,就说明他们已经开始将爪牙伸向黄蜂郡的其他市场了,他们绝对会首先控制蜂蜜酒,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卖不出去的原因,因为整个商界都知道,唯有和他们合作才会得到一丁点利益,否则!”艾克丁的帽子被一阵风吹跑了,为了去追帽子,他只能把话说到这里。

其实皮特根本没想过去帮助艾克丁打听这些和自己无关的消息,他来这完全是为了寻找克丽丝的线索,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问那的,但他总是管不住这张嘴巴,就像是左腿迈出去,右腿也会跟着迈出去,当他看到附近的山峰开始变小的时候,就知道要到达另一个盆地了。

骑士们是中午到达黄蜂郡的,黄蜂郡就处于皮特看到的小山坡的背面,它由许多座零散的村子组成,最大的村子西邻原石大陆最长的帝林山脉,定居在此地的都是来自各地的商人,本地的农夫,也有一小部分人类贵族,他们喜欢在镇里建哥特样式的房子,喜欢五颜六色的彩绘玻璃,喜欢遮阳蓬和鲜花栏杆,喜欢用橘色和绿色的瓦片代替灰色的屋顶。据艾克丁在这一路上的介绍,皮特了解到黄蜂郡的居民喜欢在星期五或者星期天举行场面巨大的集市活动,卖的都是从中部平原运来的贵重物品,有时还卖稀有珠宝,不过这些珠宝只有贵族女人问津,普通百姓还是比较喜欢低级趣味的街头把戏。蜂蜜酒作为郡里的特产,在这一带的集市上卖得特别好,贵族们使用的蜡烛也是用蜂巢做成的,而平民只能买到燃起来很臭的用猪油制成的蜡烛。

艾克丁还说商人和农夫是黄蜂郡的两大组成部分,但享有不同的权利,领主允许商人随意出入城镇,与外面进行各种交易,有时还会是那种交易,领主也不会去管,但对农夫的态度就没那么大方了,农夫只能留在镇里,要出镇就得受到鞭打,而且农夫的正常生活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领主指派的敲钟人的限制,过去的敲钟人每隔六小时会敲响一次钟,敲第一声的时候农夫就得起床去庄园里干活了,然而现在的这位敲钟人喜欢每隔四小时敲响一次钟,农夫们睡觉的时间就只剩这么一点了。

当然除了艾克丁提到的两类人,还有一类人是非常特殊的,那就是寻欢作乐、游手好闲的人类贵族。在王国战败后,人类贵族就迁往法兰盆地,并且把这里称作人类的第二家园,他们从早餐就开始抱怨食物的味道不佳,到了中午又质疑为什么不把果仁和牛奶放在一起,晚餐接着埋怨蜂蜜是过期的,除此之外,他们的娱乐项目也很单一,过去的贵族经常参加打猎活动,现在的贵族不会去参加那么危险的游戏了,况且打猎需要一种特制的矛,领主大人早在三年前就以会误伤平民为由没收了这种带铁条的工具,所以赌博游戏就开始盛行起来,他们尤其喜欢和商人玩这种游戏,赌输了就打架,而在最近几年里,不同的玩法逐渐取代了小打小闹的玩法,包括艾克丁在内的很多人都认为是奥玛斯家族让这些粗制滥造的玩法盛行起来,但没人敢说!

艾克丁老爷的确是认识几家赌场的,但他没有带骑士们去那,至少今天不会去了,因为他不能像呆在雨镇那样随便找家酒馆落脚,他曾经在黄蜂郡买下过一块地皮,并且盖过几间简陋的房子,原本是打算用来建仓库的,老爷喜欢囤货,这在他家里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但是艾克丁像是迷了路,或者说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来过这里了,好像已经忘了场地该怎么走,他稀里糊涂地带领骑士们穿过别人家的庄园,发现走错了又回到郡里,从东边一直走到西边,走到太阳下山了,他最后总算是找到了,然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艾克丁老爷买来的地皮上莫名其妙地多出几幢不是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一幢房子刚盖了一半就被推倒了。

艾克丁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怒气冲冲地走上去,却被一个笨头笨脑的、长得肥肥胖胖的男人绊倒了,这个男人的个子比一般人高,肩膀宽阔,两只手又红又大,他好像不懂礼节,竟藐视这个被他绊倒的上了岁数的人。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艾克丁在皮特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腰散了架似的隐隐作痛,他刚才明明是想对房子发火的,现在可好,他可以对这个无礼的家伙发火了,然而绊倒老爷的男人抢先一步,指着对方的鼻子说:“我警告你,在你进入城镇之后,伊尔和我就已经开始跟踪你了。”

“跟踪我们!”

“我们有权利跟踪任何一个进入城镇的商人,你别想把手指伸进我们的钱包里,否则,属于你和我们之间的战斗就要打响了,我先前和很多人重复过这样的话,他们不听,于是他们全都成了盖房子的地基。”

“少开玩笑吧!我不认识你!”艾克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脑袋只够到对方的脖子。

“你错了,完成错了!我叫你回去只是为了你好,离开这里,你住在窝棚里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过来和我们抢生意做?”无礼的男人指了指场地上的房子说,“你买下来的土地在郡里荒废了很多年,现在是它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就这么跟你说吧,我想在你的土地上盖赌场,老少皆宜的游戏人人喜欢。”

“什么?你没经过我的同意!而且你是谁我也不知道!就算你穿得再像样,我也看不出来你身上有哪点像个正经的商人。”艾克丁顿了一下,才发现这个家伙不好惹,“噢!你是个不正经的商人,私底下坐着不正经的生意,你们和强盗有协议!”

“别说得那么难听,朋友,我没那么野蛮,我只想请你出去。”

“啊!我早该想到你是谁了!”艾克丁环顾四周,眼神一下子严肃起来,“你是奥玛斯家族的人!也有可能是依伦谢尔家族的人!不管你是谁的手下,你的本领有多么神通广大,我都要在这里和你说,整个世界我都可以不要,但是这土地就是我的,我曾经花了五万卡布币买下它,我不能白白送给你们!”

“好吧,好吧,如果只是为了钱,”无礼的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铸币,扔到艾克丁的脸上,“为什么不早说呢?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我当然不会用武力,拿去花吧,它值你当年买下这里的十倍价钱。”

“原石币!而且是刚出土的维多德米特样式的,是属于文明的遗产!慷慨的人啊,你把它给了我!说吧,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你应该向我的靴子道歉,它刚才被你的衣服弄脏了。”这个男人变得更加无礼和傲慢,他嘴上这么说着,人却已经走开了。

“古代人的铸币,很好,很值钱!”艾克丁把铸币塞到兜里,对骑士们说,“但还远远不够,先生们,我还是想打听出赌场的老板是谁,我的钱包空着呢,还可以装得下十枚这样的铸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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