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石重塑计划」

77、舞会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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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刚巧醒过来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仍受到先前恐惧情绪的折磨,所以他只是稍稍抬起头,身子一直保持平躺的姿势,不想让敌人看见他已经醒过来了。

皮特看到卫兵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有一个甚至滚到他身边来,第四个侍卫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狠狠摔了出去,脑袋撞在墙上,多半是没救了,而造成这一逆转局势的竟然是他的伙伴扎克。扎克手上的绳索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解开了,他就像脱缰野马似的报复每一个敌人,四个卫兵都逃脱不掉,只剩下哈芬特先生了,哈芬特凝视着,每当扎克的拳头在他的手下身上发出一阵声响,他就像受到电击似的向后退缩,面额和嘴唇剧烈颤动,并无意识地说:“你们不要过来,我决定放你们走了!放你们走还不行吗?”

由于腹部伤口的恶化,扎克直喘粗气,眼睛充血,而且要不是有艾文扶着他,他差一点就要晕过去了。

仿佛还有一个戴面具的家伙在暗中帮忙,正是这个神秘的人物解开大家手上的枷锁,那个人的动作快到看不见,他一下子就打开所有的门。

乡绅从里面出来了,他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已经取得了胜利,对那个放他出来的人说:“卡门,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忙,你看看这些受伤的兄弟,他们不是烂了脚就是烂了手,我知道你不可能一个人来这,所以你得迅速通知他们,让他们打开水渠闸门,排走庄园里所有的水,受重伤的朋友可以从水沟撤走。”

“那么你呢?”那戴面具的家伙把耳朵贴得很近,仿佛除了乡绅其他的人都是敌人。

乡绅笑着说:“我得带着我刚结识的朋友们从正门出去,况且丽莎还在大厅里等着我们呢。”

“再见!”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我说过我们会得救的,你还好吗?少年?”乡绅挺关心扎克的伤势,他一面问,一面把袖子从漂亮礼服上撕下来,为这位真正的年轻勇士包扎伤口。

“要是他们还敢来,我可以再打十个!”扎克骄傲地说,脸上看不出任何痛苦。

在包扎完毕后,乡绅才来到皮特身边,对匍匐在水沟里的冒险家说:“你可以起来了,一直睡在这儿会着凉的。”

皮特装作一副刚被人叫醒的样子,慢悠悠地起来,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往前挪动着,花了好大力气才走到扎克身边。

由于乡绅看不出冒险家身上有什么地方是受过伤了,所以他暂时抑制住想要发笑的冲动,对冒险家说:“你也可以和重伤员一起走水路,我的朋友会在野外接应的。”

“不!我要和朋友一起走。”皮特指着艾文和扎克对乡绅说,“我不会感谢你救了我,不会,即使我的朋友会感激你,因为你必须知道,是你把痛苦带给了我们,是你,骗了我和我的朋友们。”

乡绅笑着说:“我做事太极端了,事先没有和你们商量好,不过现在商量应该还是来得及,我们呢……”他刚要继续往下说,就看到哈芬特正要逃跑,于是他两步并作一步往前追,只爬上十步台阶就追上那个一瘸一拐的家伙了,乡绅把这个丑陋的敌人从台阶上扔了下来。

哈芬特是第二次摔到水沟里了,由于水沟正在往外排水,所以他的一只脚恰好卡在石缝里,另一只脚还在上面,腿骨就像被一把大铁锤击得粉碎,他痛得叫了起来:“你们真的就要完了!你的朋友杀光了大厅里的客人,难怪我的耳朵会因此听不见那里的声音,只要有一个人活着,那人就会记住你们的模样,领主大人会派人来找我的,而你们将在真正的地牢里受尽折磨……”

‘啪’地一声,就好像打死一只发出难听声音的蚊子,扎克用他强有力的手掌将哈芬特拍晕了。

“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做?”扎克显然已经将乡绅作为自己的好朋友了,非常诚恳地征求起他的意见来。

乡绅指着哈芬特对扎克说:“这里的雇佣兵都得听他的话,所以我们可以拿他做人质,况且作为暗杀骑士团的一员,我还打算把这个人带回去,像关我朋友那样把他也关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是个好主意!”扎克回答得很快。

“是个馊主意!”皮特立刻反驳说,“我们为什么又要听你的摆布?你说你把我们卖给了德拉……管他叫什么名字呢,总之就是没有这个人!就算是有,他也已经在大厅里被你们杀害了,你和刚才那个行动诡异的人一样,都是杀人魔鬼,你们屠杀了舞会里的观众!”

“我们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为什么会一下子安静下来呢?我的耳朵总不会聋了吧!”

“如果你不信,可以跟我上去看看,反正我们还是要从正门回去的。”

“你带我们来这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谁知道呢?”乡绅笑了笑。

皮特其实已经难过得要命,忽然觉得这里所有的人都成了他的敌人,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听从别人的指挥,就因为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就因为他被当作执行某种任务的工具,况且弄得他这样心烦意乱的乡绅连一句道歉也不说,皮特想要摆脱这种可笑的窘境,开始想念以前那种孤独的水手生活,那生活尽管是寒颤的,但也是无比自在的啊!

然而还是什么办法都没有,除了硬着头皮跟上去,皮特想不出摆脱窘境的法子,他的朋友们都跟着乡绅走掉了,总不可能把自己关在这潮湿的笼子里吧,因此他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毫无动静的、垂头丧气地跟着他们回到大厅里。

大厅里的情况是这样的:所有人都睡着了,有的女人睡在男人身上、手上、腿上,也有男人睡在女人身上,总之都是乱七八糟地堆在一块,走路的时候还必须特别小心,因为某些人的睡姿很差,不断翻过来转过去,要是踩到手指准会疼醒他们,一个醒来了,其他人也会跟着醒来,说不定门外的侍卫也是这么睡着的。

‘大概是喝了酒或是吃了什么东西!’皮特一面猜测,一面看到一张充满古玩味道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便是和他们一起来这的女仆。

女仆看到了他们,便放下手中的竖琴,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朝他们走去,她每向前一小步,睡在地上的人都会像波浪似的翻向另一侧。

乡绅也看到了女仆,他说:“你也许会对我为什么要背着哈芬特这件事感到困惑,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暗杀骑士团的一员,我们不可能把一个会在今后对我们造成威胁的敌人留下来,而且他被我废了一只耳朵,现在又被我们的新朋友揍晕了,我认为将他作为人质带回去会更好。”乡绅先是坚持自己的决定,但是马上又犹豫不决地说,“当然,如果你要把他留下来,那也不是不可以。”

“带走,今后会用得上。”女仆非常简单地说,接着马上转移话题,“我在每个客人身上都找过了,找不到那封信,你认为它会藏在哪里呢?”

静默了好一阵子,乡绅说:“我记得在二楼有一个拍卖室,那里曾经拍卖过风琴庄园的遗产,会不会是藏在那里呢?”

“我们得到的确切消息是奥玛斯会来参加今天的舞会,他会把信件转交给亲信,再由亲信告知某些前来参加舞会的重要人物,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奥玛斯。”

“他没来舞会?”乡绅失望地说。

“不!他来过了,但在我们来这之前就已经走掉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这些人可以通过梦境的形式告诉我真相。”女仆指着某个露出肚脐的客人说。

只见那客人在地上翻来覆去,并且大汗淋漓,他忽然使劲咬住自己的手指,闭着眼睛说:“奥玛斯大人!我料想你会到这里来,但是不是早了点呢?啊,奥玛斯大人!请你不要走,我还没把话讲完呢,求求你,带我去见领主吧,哪怕看上一面也好哇!大人!求求你,噢!大人!”这个家伙就像在梦里遭到一顿毒打,又是抱头又是护住胸口。

皮特这才发现,几乎所有的客人都在做着相像的恶梦,他们有的牙齿咯咯作响,有的浑身是汗,有的甚至在梦中受到惊吓以至于哭了起来。

皮特看着正在做着各种恶梦的客人们,随后又看了看女仆,最后惊诧地问:“恶梦之女!你出门常戴的面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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