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石重塑计划」

91、1名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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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晚上七点整,在尖塔村的西南面,迎着当地的风笛声,走来一支整齐划一且让人生畏的队伍,这支庞大的队伍有三个纵队,共有一千多名士兵,他们分别是高举战矛、身穿重型铠甲的骑兵队伍,手拿短剑和盾牌、身穿中甲的步兵队伍,背后背着大型长弓、身穿链甲背心和皮质护手组成的轻型盔甲的弓箭手队伍。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齐声高歌,骑兵部队的领头举着一面画着战鹰的绯红色旗帜,步兵部队的领头举着一面绘有展开的双峰图案的深红色旗帜,弓箭手队伍的领头举着一面绣着王冠的绿色旗帜,特别是走在前面的最引人注目的骑兵队伍,他们都骑着幻影般高大漆黑的战马,鲜艳夺目的旗帜在铅灰色的阴郁天空下飞舞着。在他们的身旁全都站着列队欢迎的小市民,这些小市民和他们相比就太瘦弱了,不但身形消瘦、佝偻,军队那宽敞的影子就像把市民的骨头钉在地面上,使他们的头全都朝前看,不能低头或者抬头,又必须奏着响亮的鼓声,确保他们是在夹道欢迎。

莱姆斯·酒桶行走在最前列,他身穿最辉煌的盔甲,手持掌握行军号令的军旗,他的坐骑像只幽灵,穿着为马匹订做的秘银链甲,闪着银色光辉。莱姆斯·酒桶从来不看别人,他只看到眼前的道路,这一条道路是笔直通向鹰湖的,他似乎感受到从鹰湖吹来的暖风,听到从湖心庄园传来的乐器声,看见被鲜花和美酒所包围的舞女,还有那一盆盆从遥远的特克里山丘上采下的冬风果实,他很快就要见到领主了,是时候告诉身后的帝国大使,请准备好胃口迎接尼本领主的热情款待。

可是莱姆斯·酒桶的心忽然急了起来,这是他一贯以来的老毛病,他总觉得还有危险潜伏在这些喧闹的人群中,于是他停顿了一下,转身对副官说:“去告诉那三个大使,最好不要把脸露出来,要是我们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深渊,得赶在被他们看见之前填平它,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再来庆祝吧。”

副官不太明白护卫官的意思,不过他还是骑到那三辆特殊的、长得像房子似的马车前,跟里面的大使稍稍讲了几句。然后整个队伍都因为这件事而慢下来了,像是在走马观花,莱姆斯·酒桶开始警惕四周发生的每一个动静,他看见有一个小男孩在不远处的矮树下吹泡泡,就派人过去叫他不要吹,他又看见一个老人快要被人群挤到马蹄下,就派人过去把他挪到边上,总之,他不会放过他所看见的一切,绝不能给帝国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是领主的命令,他铭记在心。

可是就在快到村口的时候,整个队伍忽然停了下来,在莱姆斯·酒桶那高大威猛的坐骑前面,居然出现一个手上戴着金戒指的男士和一位头上戴花环的女人,那男士似乎是受了点伤,他用自己的性命逼停队伍,并且带着钦佩与沙哑的声音对坐在战马上的护卫官说:“能给点水喝吗?先生?”

莱姆斯·酒桶点点头,正命令士兵去拿水,对方又说:“你们的队伍太壮观了,但是如此壮观一定要小心了,我刚从南边来,和我的妹妹一起,我们不是来旅行的,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在政权山脉的南面经营棉花生意,我们本来是受到领主的委托给鹰湖送去两车棉花,可是你猜我们在途中遇到了什么?”

莱姆斯·酒桶摇摇头,他不想知道答案,一面十分小心地看着怀表,一面对送水的士兵使了个眼神。

这送水的士兵刚把两碗水送到他们手上,那自称是商人的男士又开始滔滔不绝:“我的两辆马车都被强盗洗劫啦!就在离这不远的米多顿山岗下面,真够倒霉的,足足有几百斤的棉花,我不知道盗贼要这么多的棉花做什么?”

“别忘了我们还在棉花里藏了防身用的武器,因为动身之前没来得及雇佣兵。”一边喝水的女士冷不防推了商人一下。

那商人的眼睛里立刻流露出更加悲伤的眼泪了,他很快就用戴金戒指的那只手擦掉眼泪,对护卫官说:“只不过是几把用来防身的匕首,还不够那一窝盗贼分的呢。”

“一窝盗贼?”莱姆斯·酒桶立刻提高了警惕,他派了四十个士兵去前面守着。

“人数实在太多啦!那窝盗贼也有像你们这样的车队,共有好几百人,有几辆车也高得像房子,我弄不清楚那里面藏了些什么,总之不可能是棉花!”商人几口就把水喝完了,然后又向好心的护卫官要了点钱,“如果领主不派人封锁南面的米多顿山岗,我担心会出大麻烦,我敢用商人的名誉担保,他们正到处扫荡村子,指不定待会就洗劫到这里来了呢,不过看在有这么多士兵的份上,你们这是要上哪打仗吗?”

“他们还洗劫了村子?”莱姆斯·酒桶顾不上回答商人的问题,他反问道,“他们洗劫了哪座村子?车队还在附近游荡吗?”

商人歪着脖子回想了一下,耸着肩膀说:“在米多顿山岗下,他们把那里的整座村子都抢空了!除了锄头和铲子,也许他们还抓走了女人和孩子,一大群人,车队大概是往东走了,你们这么多人一定能追上并且抓住他们,可是我劝你们不要去了,因为你们看上去真的是去打仗的。”

“盆地里不会再有战争,这是领主对大家的许诺。”护卫官挥了下手,从后面的队伍里调出二十名骑兵来,对他们说,“你们去米多顿山岗附近看看,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向我报告。”

商人带着他的妹妹在草地上等了半个小时,那二十个士兵终于回来了,他们不但把马累得满身是汗,自己也浑身是汗,他们急急忙忙向护卫官报告了情况,听到消息后的护卫官也紧张地汗流浃背了。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我以商人的名誉担保。”商人虽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可以断定那二十个士兵已经发现盗贼的痕迹了,“而且他们真的有很多人,几百个?这还算少呢,光是抢走棉花的就有五十个!你们呀,在去打仗之前最好歇一歇,继续前进的话指不定就会碰上他们,不过我想即使损失一部分兵力也是可以打胜仗的啦。”

“我们不是去打仗!”护卫官显然有点不耐烦了,不过为了感谢情报,他又奖赏给商人两枚金币。

商人只收下一枚金币,他把另一枚还给护卫官,说:“钱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不要往前去了,至少不希望把我那雪白的棉花染成红色。”

这两个人离开后,队伍里的副官才站出来问:“我们该怎么办呢?指挥官?”

莱姆斯·酒桶认真想了一下,说:“也许是依伦谢尔干的,除了那个家伙还会有谁?他们肯定已经埋伏好了,我们今晚就不要往前走了,为了帝国大使的安全,我会派十个精锐步兵去和领主说清楚,明早我们再动身。”

副官马上就同意了,但是莱姆斯·酒桶一点都不安宁,他知道必须找个合适的地方守夜,于是他分别派了一百多个士兵守住东面、南面和北面,自己却躲到泥浆酒馆里喝酒。

护卫官刚在酒馆里坐下,就自言自语道:“我就猜到会发生的,要是什么都不发生那才奇怪呢!”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走进了酒馆,身边还跟着两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她就像贵夫人那样走到人群中来,酒徒们看到后全都张不开嘴巴,因为她长得非常漂亮,五官细致,皮肤白暂,当她走过时都没有正面瞧他们一眼,她那怪异的红蓝双色眼睛只盯着护卫官看,走近后,她便伸出纤细的手让他吻。

莱姆斯·酒桶在那香气迷人的手背上吻了一下,说:“简直完美无缺,我开始期待你的声音了呢。”

“我叫艾瑞丽亚,来自鹰湖。”她的声音轻柔并且冷淡,“是尼本领主派我来找你的。”

护卫官大吃一惊,更感觉到浑身冰冷,他对假装成艾瑞丽亚的克丽丝说:“领主万岁!你来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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