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渐看呆了。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绝世美女，玉虚就是一个。

但是他不会想跟玉虚交往。

可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第一次抬臂整理头发，他已经连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甚至女儿去上幼儿园，老婆在厨房里做早饭，他在客厅帮女儿扎小辫子，女儿喊疼，老婆说别揪得太用力，头会秃的画面都想好了。

林渐呆呆地问：“你叫我什么？”

女人下楼，坐到林渐身边，说：“老公呀。”

林渐反思，自己是不是除了和张星星订了娃娃亲，还有其他青梅竹马。

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倒是这女人看着很脸熟啊。在哪里见过？

“秦、秦借晚！”皂化喊出来。

原来是秦借晚啊。和吴大露一起演《末日天灾》的秦借晚。

林渐正想拿张纸巾让秦借晚签名，却看到皂化端着咖啡躺回沙发上，沙发上凭空出现一个赤金色的半圆，无数符箓在其中流动往复。

紫阳扔了煎饼，一直退到门口，看样子随时要夺门而逃。

玉虚站在电瓶车的车头上，手上剑刃般的光华越来越浓，快要凝为实质。

“你们这是——”林渐还没反应过来，三仙尊已经各自祭出绝招。

“离火赤龙！”

“龙虎观月！”

“大罗天剑！”

三大绝招隐而未发，就牵扯起屋内无数气流暗涌，吹得林渐东倒西歪，这时林渐才发觉秦借晚的不凡之处。

秦借晚稳稳坐在他身边，身上衣角都没卷起，头发更是纹丝不乱。

“你到底是谁？”林渐似有所悟，在狂风中吼了一句。

秦借晚抬肘理了理林渐的头发，抿嘴笑道：“吾乃元始魔宗第一魔头，万魔之魔，万仙之仙，永劫仙尊！可人聪慧，温柔体贴，尚未婚配！”

林渐还没反应过来，紫阳第一时间大喝：“恩人！不要被这妖女美色迷惑！多看看玉虚！玉虚比她漂亮！”

林渐看玉虚，玉虚脸色很难看，剑指方向偏移到紫阳处，说不准是想一剑斩了这万魔之魔万仙之仙的永劫仙尊，还是先斩了紫阳这张不干净的嘴。

林渐再看秦借晚，还是秦借晚好看，给他一种心动的感觉。

皂化又大喝：“恩人！不要上这妖女的当！名为永劫仙尊，实则是永劫魔尊！作恶多端，恶贯满盈，血债累累，残暴不仁！”

林渐仔细看秦借晚，虽然短短时间内，看不出秦借晚的可人聪慧，温柔体贴，可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之类的是不是夸张了点？

“喂！当初她退圈，你还哭得稀里哗拉好像拉稀。”

“这正说明这个妖女的阴险狡诈，衬托出我的憨厚忠实！”

“喂。连沙发一起挪到紫阳背后，你很没有说服力啊！”

皂化还是一脸严肃，连人带沙发藏在紫阳背后，打死不出头。

玉虚长叹：“我有一剑，名为大罗天剑第零式，可斩魔邪。”

玉虚指上剑芒暴涨，一道清光斜飞而下，直掠秦借晚面门，突然停下，嗡然声响，剑芒止于秦借晚身前数寸，蜿蜒曲绕，似入迷途。

玉虚额上已有汗珠渗下。

秦借晚搂住林渐，亲昵地喊：“老公，我怕。”

然后把林渐挡在前面。

林渐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清光在虚空中解离出雷火电光，炸得自己鼻子上汗毛直立。

要是玉虚的剑再快一点，自己的脑袋就分家了。

林渐扭头看秦借晚，眼神就跟昨晚紫阳被皂化推到前面是一样一样的。

秦借晚抱歉地笑道：“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可是永劫仙尊。就算你脑袋掉下来——”

“也能缝回去？完好如初？这么牛？”林渐惊呼。虽然已经经历过前前后后三个仙尊前来报恩，但好像那三个都没起死回生之能，果然自称万魔之魔万仙之仙的仙尊境界就是不一样。起死回生的仙尊才有说服力嘛。

“不是。我也能把你的脑袋炼成一件上好魔器，超级邪恶，超级强大！”

“呸！”

林渐最初对秦借晚的好感一下子没了。

他推开秦借晚，叫玉虚收剑，招呼紫阳跟皂化过来，对，把沙发一起搬过来。

四仙尊围着桌子各自挑了个位置。

玉虚还站在电瓶车头，手上剑芒不住幻化，绵密不止，隐而不发。

皂化躺在沙发上半个球型护罩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其上符箓流动好似铜液般发亮。

紫阳站在沙发边，身上冰寒气劲与沙发相互呼应，互通有无，全神戒备。

秦借晚简简单单坐在林渐身边，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林渐笑。

林渐挪开椅子，离秦借晚远一点。

没有人开口说话，皂化紧张地嘬了口咖啡，声音太响，引起紫阳不快，扭头瞪皂化，玉虚手中剑芒也暴涨数尺，差点当头斩落。

林渐敲了敲桌子，问秦借晚：“早饭吃了没？”

秦借晚摇头，“没吃。”

“那先吃吧。我们边吃边聊。”

秦借晚依偎过来，“老公，你真疼我。”

林渐一边推开，塞个包子到秦借晚嘴里，敲了敲桌子，说：“你们四个都是仙尊，对吧？”

玉虚摇头：“她是魔尊。”

林渐归类，“魔啊仙啊，差不多。”

皂化点头，拿脚戳紫阳，叫他帮忙从桌子上拿个水煮蛋。

紫阳说你怎么不去拿？

皂化看秦借晚，她在我怎么敢拿？

林渐实在看不下去，拿了水煮蛋和榨菜小香肠煎饼丢给皂化和紫阳。

皂化拿水煮蛋蘸咖啡吃，吃得心满意足，连离火赤龙法阵上的符箓都亮了些许，蒸出浓浓的咖啡香味。

林渐正要说话，玉虚咳了一声，眼睛红红地盯着秦借晚嘴里的包子。

林渐说对不起，把南瓜燕麦粥送给玉虚。

玉虚冷着脸站在电瓶车头上喝粥。

林渐看了一圈，四仙尊嘴里都有东西可吃，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缓解。

他问：“就你们四个仙尊了是吧？”

紫阳摇头：“什么叫就？仙尊是站在宇宙星空万族顶点的人物，四个仙尊已是极限，不可能再多了。”

林渐不信，“你当初还说只有一个仙尊呢。”

紫阳：“此一时，彼一时。想当初我还以为自己会只爱梵天玄女一个人呢。”

秦借晚撇撇嘴：“渣男。老公，你以后可别跟他一起玩。我怕他把你带坏。”

林渐抗议：“不要以为你叫我老公我就真是你老公啊！”

皂化也抗议：“凭什么你可以叫恩人老公？大家都是来报恩的，身份平等，我也叫老公！”

紫阳：“我也是。”

玉虚眼皮跳了一下，似在考虑要不要跟。

林渐慌忙摆手，制止皂化的荒唐发言，光想一下四个仙尊叫自己老公的画面，太有冲击力。绝对不行。

“等一下。先别管称呼的事。”林渐说。

“好的呢。老公。”

“是。老公恩人。”

“对。恩人老公。”

“赞成。渐渐。”

大家一起抬头看玉虚，玉虚耸耸肩，说：“渐渐是恩人小名。”

可恶！

皂化和紫阳一脸被挫败的样子，互相小声讨论新的名称以彰显自己跟恩人的亲密关系。

渐渐老公？渐渐恩人？老公渐渐？恩人渐渐？

秦借晚则以看情敌的眼神怒视玉虚，质问林渐：“那个贱人为什么可以叫你小名？你是不是被他姣好的容貌所吸引？是不是被他登高的身姿所迷惑？”

林渐感觉自己现在仿佛在怒海行舟，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都能引出惊涛骇浪。

他不堪其愁，不胜其苦，打断四仙尊的互相质询，问：“你们是不是一定要给我报恩？”

“是！”四仙尊异口同声，然后各自加后缀，渐渐，老公，渐渐老公，渐渐恩人。

“谁都不肯退出？”

“不肯！”

“谁都不肯让步？”

“不肯！”

“那好。为了协调你们四个仙尊报恩的事，我决定建一个报恩组。你们四个讨论一下，选一个副组长出来吧。”

四仙尊面面相觑，终于还是秦借晚开口问林渐：“组长是谁？”

林渐说：“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