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疯了。”

钱黄枫双目无神的回道。

“我如果不是疯了，当年为什么会放弃留在师门学艺的机会，陪你来到这孙家。”

“我如果不是疯了，这些年来又为何会听从你的命令，做那么多违背良心的龌龊之事。”

“我如果不是疯了，为什么会整天在你面前，像一条狗一样的听从你的指挥，让你对我呼来喝去。”

“我如果不是疯了，为什么会奢望有一天，能和你真正的走到一起，过那种寻常百姓的平淡生活。”

“我是疯了。”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是你口中的外人。”

听完钱黄枫这几句咆哮，赵月燕非但没有同情他，甚至是安慰他两句。

反而是冷嘲热讽的说道。

“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男人的气概，我当初幸亏没有听从你的鬼话，从这里走出去嫁给你，否则我现在的肠子估计都快悔青了。”

听到赵月燕这番话，钱黄枫紧捏着的拳头突然产生了一丝松动，然后他展开手掌，抬起胳膊就想在赵月燕的脸上扇一巴掌。

可是这手刚一抬起来，钱黄枫便犹豫了。

对面的这一张脸，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丽，这都是他这些年，在全国各地搜集各种名贵药材，帮她保持下来的。

如果将自己的手掌扇到她的脸上，钱黄枫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也许，这正是对方看不起自己的地方吧。同时也是自己的悲哀。

钱黄枫苦笑一声，高高举起的巴掌却始终没有落到赵月燕脸上。

过了良久，钱黄枫的胳膊还是抡了下去。

“啪！”

只不过，并没有落在赵月燕的脸上，而是直接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钱黄枫苦笑一声，眼神中闪现出一丝释怀。

“算了，要脸。”

他自嘲般地说了一句，便直接朝客厅门外走了过去。

看到刚才的一幕，赵月燕也是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钱黄枫竟然会将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同时，刚才钱黄枫奇怪的举动让赵月燕心中也产生了一丝患得患失的感觉。

他到底要去哪里？

难道是打算离开？

不可能吧？他明明那么爱自己，甚至自己如今已经七十岁了，还依旧守护在自己身边。

赵月燕怎么也没有想过，钱黄枫有一天竟然会真的离开她。

等钱黄枫快要走出客厅的时候，赵月燕终于忍受不了心中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最终，她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你那算去哪里？”

听到赵月燕这句话，钱黄枫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但也只不过是停留了数秒，然后又朝着客厅外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答赵月燕的问题。

看到这副场景，赵月燕本想起身追过去，但是才刚一站起身子，她却犹豫了。

今天可是孙如意与孙吉祥投票决定谁来坐这家主之位的日子，眼看投票就要开始了，而此时的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有好几位极具实力的旁系长辈，还要去拉拢一下。

在这个时候，她又怎么能够分心。

“算了！”

赵月燕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剧烈地晃动了两下脑袋，又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钱黄枫是爱她的，这一点赵月燕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二十多年的陪伴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的话，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陪在你身边二十多年。

同时，钱黄枫对赵月燕的这份爱，也成了她平日里对钱黄枫任意呼来喝去，一次次挑战钱黄枫底线的理由。

甚至在这个时候，赵月燕还是在不禁心想。

只要解决了家族里这些人，她找到钱黄枫，为对方说几句好话，想必他一定会回心转意。

想到这里，赵月燕脸上一直紧绷着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下来。

她又继续拿起手中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

从孙家别墅走出来之后，钱黄枫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个他曾经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这个曾经给了他无数次希望，却最终又一次次将自己希望掐灭的地方。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

正当他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将躺在不远处的孙如意。

如今的孙家别墅门外，陈如实和刘扬早就不知所踪，只留下孙如意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那里，生死未卜。

钱黄枫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

然后自言自语道。

“这就是一直支持的儿子吗？如今他已经变成了这样，你还如何与孙吉祥争夺家主之位？”

“这些年，即使你与家中那些旁系们相处的再好，即使他们多么害怕孙吉祥重登家主之位以后，对他们进行打击报复。也不会支持一个死人或者植物人，去担任这家主之位吧。”

“这本来就是一场必败无疑的较量，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是看不清眼前的局势，还是不愿意放心心中的执念？”

说完这几句话，钱黄枫突然身形一闪，速度飞快地朝前方跑了过去，不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了孙家别墅门口。

经过刚刚的一些举动，他已经算是完全看透了赵月燕，对二人的未来早已失去了信心。

不过活到他这个岁数，他倒也不能算是孤苦无依，至少他还有一个儿子。这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等钱黄枫离开孙家之后，不一会儿功夫孙家别墅后院的祠堂内便站满了人。

孙吉祥站在那里，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这些旁系的长辈们，在看到孙吉祥之后，都是格外的热情，一个个纷纷走过来，主动跟孙吉祥打招呼。

这就让孙吉祥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感到十分的意外。

这里的大部分人，他都已经二十多年未见了，甚至人群中还多了许多新的面孔。

就算自己的事业做的再成功，也不至于让他们一上来就如此热情的打招呼吧？

孙吉祥一遍摆出一副笑脸，应付着这群人，一遍在心中开始划算他们这样做的真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