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会屈服。这是唯一的机会。”

林美惜目光坚定地对他点点头，两个人深情对望，林墨识趣地给他们让地方。

“我先睡了姐，你们也别太晚。”

“好，晚安。”

林墨回房后，林美惜重新烹了茶，给陆斯夜和自己分别斟满。

在陆斯夜面前，女人终于卸下了自己的坚强。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难，原本以为警察署和公诉方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却不想江川真的会翻供。”

“那是因为你太善良了，人的恶是没有下限的。两件谋杀案，被判死刑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江川这个时候想活命，就只能跟疯狗一样乱咬。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来之前我跟薛律师通过电话，他们攻击你的那些事情大多根本没有直接证据，他们是想从道德上瓦解法官对你的信任。”

“嗯，下午的时候，薛律师也跟我谈了很多。他说有利的一点是江川没有否认他犯过的罪行，他的辩护律师是希望给他树立一个为爱痴狂的可怜角色，赢得法官和旁听席上的同情分。为了使得江川这个人设更有说服力，他们只能无限地抹黑我，谴责我，才能达到最佳效果。我不会被他们牵着走的。”

“再坚持一下，明天肯定会有转机。”

“嗯。”

一整天都被复杂纷繁的案情所包围，两个人此刻都十分倦怠。这种事情最大的消耗在于精神和心理。

男人缓缓抬起手臂，将女人拉入怀中。他的下颌顶着她的头顶，眼皮沉沉地闭合。

林美惜窝在他温暖宽阔的怀中，也偷懒准备小眯一会儿。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们的神经还不能太放松。

这天晚上，陆斯夜直接谁睡在了林家客厅。

第二天清晨，男人载着林美惜和林墨，一路风驰电掣，再次来到法院门口。

法院大门外围，很多媒体记者都早早聚拢一起，各种“长枪短炮”的录制设备也已经架好。

市警署专门成立调查小组的案子，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林美惜和陆斯夜戴着同款墨镜，在法警的护送下进入1号庭。林墨则留在了外面，混在那些记者中间。

随着威严的法槌一声敲落，庭审有序开始进行。

原告公诉方先是提交了赵明成偶遇林美惜的那段酒店视频。视频里，明显可见，赵明成走路晃晃悠悠，四肢既不协调，俨然是酒醉得厉害。

而且从头到尾长达7分钟的画面里，众人能看到的只有他对林美惜的百般纠缠。

视频结束之后，旁听席瞬间哗然，法官再次威严警示，“肃静！”

“法官大人，我想跟被告的人证赵明成核实一些细节。”薛律师开口请求。

“请问。”

此时证人席上的赵明成没了昨天的正义凛然，而是做贼心虚出了满头大汗，眼神望着周遭不断躲闪。

“赵先生，我这里有一份你们当晚在酒的消费明细，席间你们一共五名男士，消费三瓶52度白酒，www.youxs.org，47瓶啤酒，一瓶红酒，没错吧？”

“对。”

赵明成无可否认，大屏幕上的pos签单小票，是他的名字。他陪酒，他签单，他喝得最多，那晚是谈一个很重要的客户。

薛涛继续道，“下一页是当晚你宴请的客户裴先生的证言，经他证实，你当晚喝酒很拼，很快就醉倒了，还打了下属，是吗？”

“……是。”赵明成没想到，过去这么久的事他们居然都能查得到，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薛律师又继续面对法官，沉声道，“法官大人，我方认为，被告人证赵明成先生当晚饮酒过度，且有客户及同事等证人证言，当时不具备正常认知逻辑，且视频画面中可以看出，他对我当事人欲行不轨，百般纠缠最后却未能得逞，这次出庭作证具有挟私报复嫌疑。我方认为赵明成证言——不成立！”

“本席同意！”

法官这话一出，立即有两名威严的法警上前，赵明成狠狠瞪了林美惜一眼，只能灰溜溜离去。

林美惜和薛律师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升起更多信心。

旁听席上，陆斯夜看到女人嘴角悄然噙起的笑意，也倍觉欣慰。打掉一个赵明成，就是一个好的信号。

江川的辩护律师丁文举冷冷地目送赵明成离开，面色似乎没有太大波动。

他又像昨天一样，陈述一遍林美惜和陆斯夜同居过的事实，还有各色绯闻、权色交易等等。

“法官大人，近年来因恋情不顺导致违法犯罪的案例屡见不鲜，我的当事人江川先生就是这样一个感情的受害者。我昨天剖析原告林美惜女士的私生活问题，只是希望她能对我当事人做出忏悔，希望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处。现在我想我错了，她更大的问题在心理上，她之所以对感情如此不负责任，轻浮放浪，出卖身体，所有的归因都是曾经的一段经历！大家请看大屏幕！”

法庭的屏幕上很快放出一些陈旧的警方笔录，泛黄的纸张，字迹却十分规整，详细记录了林美惜当年差点惨遭自己继父性侵的事实。

……叔叔突然闯进卧室……门栓被插上……他捂住了我的嘴……裙子被他用力撕扯着……

……他的力气很大，眼睛很红，眼神凶极了……我咬了他……他抬手就扇了我两巴掌……

……我拼命叫……叔叔开始抽皮带……皮带扣勒在了我脖子上……快要喘不动气了……

……我抓不住我的裙子了……叔叔脱下了裤子……

……

一张张笔录内容循环播放，透过那些凄楚的字眼，看得出这是女孩少不更事时候的锥心讲述。

整个1号庭陷入久久的沉寂，陆斯夜更是心痛到嘴角抽搐。

林美惜落在双侧的手紧紧攥拳，她一直盯着对面江川的“被告”铭牌，眼底一片酸楚的赤红。

她不敢去看陆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