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这是要出远门吗？”

萃秋几人都在为季眠书收拾行李，看着快要搬空的衣柜，萃秋没忍住问道。

“是也不是。”

季眠书啃着苹果的手一顿，她哪儿知道这是不是远门，或许出去了就不会再回王府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嘴里的苹果瞬间变的涩了起来。

季眠书两口啃完跟着她们一起收拾。

人多收拾得倒是挺快的, 收拾好东西以后她也不做停留，吩咐她们将打包好的东西拿上，她率先往门外走去。

“王妃，等等。”

李荣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

“怎么了？”

季眠书停下来看着他。

“是这样的，王爷让属下过来通知您，天黑了再出发, 现在离开太引人注目，怕有人人会盯上。”

“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季眠书又倒了回去。

都要将她赶走了, 那还怕什么引不引人注目。

多此一举。

反正这几日八八也不给她分配任务，季眠书干脆直接倒回床上一觉睡到了下午。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想着以后可能就见不到老王妃了，季眠书便打算去老王妃的院子里用最后一膳。

她没敢跟她提起要离开的事儿，老王妃问起什么她都往好的地方回答。

哪知老王妃竟主动提起了她和姬无夙之间的事儿。

“书书啊，嫁到咱们王府让你受委屈了。”

老王妃怜爱的拉着季眠书的手说道。

她和姬无夙之间的事儿她都是知道的，可她能怎么办，粟子这么也做有他的难处，那孩子什么事儿都喜欢一个人憋在心里，天塌下来他也总爱一个人扛，他就是将什么都拦在身上，才会变成如今这沉默寡言的模样。

说到底还是他们这个失败的家庭害了他。

但她明知道姬无夙的不完美，她还是存有私心希望无论发生什么，季眠书都可以留在他的身边。

季眠书没有粟子可能并不会受什么影响，时间久了，就忘了, 可若是粟子没了季眠书，那他好不容易改变的那么一点点肯定又要变回去了。

他重要的人都在离他而去, 她是真的希望有一个人能接受他的不完美，替他们继续爱他。

老王妃深深的叹了口气，“粟子他远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你或许现在没法相信他，但请你给他一点时间，不要那么快否决他，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我知道的。”

季眠书靠在老王妃肩上蹭了蹭。

姬无夙能有这样的母亲真的很好。

只是……他在老王妃他们心中或许是个很好的儿子，可他却不一定会是个值得她托付的好丈夫。

姬无夙永远不会明白她死心的真正原因。

对她而言爱不是打着为她好，保护她的名义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开。

她希望的是，无论明天和死亡哪一个先来，他都会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一起去面对，而不是死亡来临的前一秒觉得为她好就将她推开。

活着亦然好，可一个人孤独的活着，罪恶的活着，没有灵魂的活着，那就是痛苦。

好人都让他做完了，可那又能说明什么？感动自己吗，他从来没问过她的意愿，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生死与共，才是她最想要的爱情。

只是他没给过她一丝机会。

冷漠真的会熄灭最后一盏热情的灯。

季眠书从老王妃那里离开后，心情更低落了，原本调整好的心绪一下就乱了。

说到底是不舍的。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睁开眼看到的一方小天地。

是个人都会有感情的。

不过，似乎除了王府，似乎连跟人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季眠书揉了揉心窝子，往宁安苑走去。

该离开了。

“所以你就真的要将她送走？”

隐约间她听到了前面房间里有声音传来。

好像是安与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里，季眠书疑惑的放慢了脚步。

这时候另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

“不关你的事儿，该说的说完，你也可以走了。”

姬无夙凉凉的看了安与一眼，似乎不愿跟他谈及其他的事儿。

安与却继续说道:“这不像你的作风啊，无夙，什么时候你在乎的东西，你也舍得往外推了？”

“从未在乎过。”

姬无夙看着安与，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天下女子何其多，本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姬无夙，你认真的？”

“安与，你不会真的以为随便一个女人就能栓住本王吧，逢场作戏而已，她刚好出现，本王刚好需要，怎么，这很奇怪？”

听他这么说，安与沉声道:“季眠书不是万物，你若是不喜欢她，那何必这样糟蹋她！”

起初他留意她也只是因为她是姬无夙的王妃，后面几次相处下来觉得她其实挺不错的，是个很有趣的女子，也真正将她当做了个友人来看，如今听到姬无夙这番话，他哪哪儿都不舒服。

不知道是在为季眠书感到不值，还是为姬无夙堕落到玩弄女人而愤恨。

“这么帮着她说话，你喜欢上她了？喜欢你就拿去，有那个本事儿的话。”

姬无夙语气随意，当真一点都不膈应的模样。

安与今日说的每句话他都不信，谁知道是不是武定宗的埋伏，利用他们儿时的情意故意算计他。

他可是武定宗的少宗主，可是为了保住他那尊贵的身份亲手杀了他父王，撇清与姬家所有关系的人！

这样的人会出卖武定宗，特意给他带消息？提起季眠书怕是都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对她的态度吧。

原来是这样……季眠书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他的话音落下，安与眸色晦暗不明，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季眠书调整好状态，平静的走了进来。

她站到姬无夙面前，一字一顿的问道:“王爷所言，句句属实？”

看到她的那刻，姬无夙眼底掀起惊涛骇浪，半晌后他才面无表情的道:“句句属实。”

“挺好的。”

“那就如你所愿。”

说完季眠书决然的跨出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