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等从口袋了掏出放好的小刀,握进了手心。
她又抬头看他,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这一次,她遵从内心,她承认了,舍不得。
“高考后见。”林等缓缓的握住他的手,嘴角挂着笑。
感受着江难手心的温度,仅仅也是一秒。
她的眼前就黑了,画面全部都消失。
她没有了意识,也没有很快再次醒来看到其他画面。
过了许久,脑海里迷迷糊糊出现了很多东西。
她好像做起了梦。
实在发生过的事情进入了梦境。
画面闪闪烁烁,停留在了操场器材室门口。
一桶水从上至下,浇在了林等身上。
那冰冷刺骨的寒意,清晰。
她是远远的看见这样一幅熟悉的画面,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
而后,眼里的聚焦点又落在了远处墙头。
被爬墙虎缠绕的密密麻麻的,墙头上面还长了些青苔。
尽管如此,上面还是坐了个人。
风吹着他的头发,嘴里吐着烟,格外懒散。
脸很瘦,脸上带着倦意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冷漠。
他似乎看见了操场不远发生的事情,表情有些变了。
按灭了烟,几乎是没犹豫的跳了下来。
远远看上去,整个人线条薄而利,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眼前又是一道光闪过。
她又看见了几道画面从自己面前闪烁过去,也就停留了几秒。
还是那个人,跟几个女生寒着脸,说着什么。
在操场上,在教室外,在学校门口……
画面在转,就是那些巷子。
这梦阴暗的很,没有声音。
巷子里挤了一群人,花花绿绿的招摇扮相里,有那么一个人颜色最深,身形最凌厉。
个头在那些人中也格外出挑,头上扣着帽子,手上的动作狠戾又迅速。
那张原本就不和善的脸,此刻更凶了。
小县城总共就那么几个小区,那么几个小巷,都快被他转烂了。
他沿着街道在,某一天晚上,不知疲倦的奔跑着。
不知道自己该去向哪,可脚下怎么就是停不下来。
小区里,天气变得有些阴沉沉的。
他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狗。
视线,远远地,落在出了小区的一个女生身上。
她的手里拿着条黑色的裙子,整整齐齐的叠着。
没搞明白过,这个年纪打架的意义。
在另一个城市,那个被选为高考考场地址的城市。
陌生的巷子里,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人。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群架,人多,也无休无止。
从黑夜持续到了黎明。
逐渐的,分出了优劣。
那中间,有那么一个人,某一刻从人群中冲破一切障碍,逃了出来,奔向某个地方。
就像那晚沿着街道的步伐,不知疲倦。
林等眨眼的瞬间,她已经站到了考场教室的面前。
扭过头,那个人就站在了她旁边的教室门口。
灰头土脸的,脸上的伤痕透着野性。
这一次,她真正看见了他。
全部都是他,“江难……”林等轻轻念着他的名字。
这是一场不愿醒来的梦,那些画面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林等眼前一幕幕闪过,亦真亦假,若实若虚。
最后林等落在了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一片空旷,周身尽是灰暗。突如其来的失落感,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般难受。
灰蒙蒙的天空传来一阵阵回声,空荡又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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