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如此娇娇」

第2章 不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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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杨身高一八五,一米六四的白娇娇站在他身前,头顶只到他下巴处。

当看到那条伤疤之后,身为重度强迫症患者的苏杨,自然更不忍心扯掉少女一根头发的,只能一根一根地好像穿针引线般从拉链头中解开。

这可把白娇娇为难坏了,她一直保持着低头姿势,虽说其实只过去了几分钟,但她觉得每一秒都很是煎熬。

“娇娇,我找到了!”不远处传来了欢快的声音,白娇娇的眸色却是一黯。

新学期、新学校、新同学,她可一点也不想再弄出什么闲言碎语。

焦躁感顿时浮上心头,白娇娇下意识地想要立刻逃离,她用力往后一退,扯断了最后勾在苏杨拉链头里的几根头发。

新嫩的伤疤被牵扯到,强烈的痛感让她的眉头皱起,只是这一次她努力没有发出声音。

赶来的胡亚琴却是刚好看到了白娇娇的痛苦表情,作为曾经从沪嘉实验初中部升学的她,当然知道苏杨这个传奇人物,毕竟当年的“518事件”可是轰动了全校。

不过听说这家伙之后再没来过学校,怎么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同桌捂着头皱眉的样子,再看看那个还在小心摆弄着外套拉链的高大男孩,胡亚琴的侠义风范顿时上涌,上前几步叉着腰喊道:“苏杨,你是不是欺负我同桌了!”

苏杨?白娇娇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苏杨总算将最后的三根头发理了出来,有些局促地看了眼白娇娇,似乎踌躇着要不要将断掉的发丝递过去。

“喂,苏杨,说话呀!”

“噢,刚才跑得太急,撞到一起了,不好意思!”苏杨的头没有转向胡亚琴,反而像是单纯地在对白娇娇致歉。

苏杨会来这里纯粹是贪图休闲区的那个巨幕电视,休学一年在家,他成功沦为了家庭地位末席的底层成员。

连开电视看联盟比赛都是要被老妈批斗半天的“逆子行为”,这回偷跑出来心满意足地看完了一场比赛,正要打开手机准备叫车,却看到了满屏的未接来电……

于是他火急火燎地往外跑,这才和白娇娇撞了个满怀。

如今这么一顿折腾下来,估计回去又得禁足半月了。

白娇娇看向他,男生漆黑的短发显得干净利落,单眼皮,眼睛狭长而深邃,眼角微微有些下垂,眉目间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一股子慵懒。他的皮肤是一种近乎于透亮的白皙,衬得旁边健康肤色的胡亚琴好像个土泥鳅似的。

苏杨也正在用他那没什么干劲的眼神小心地打量着白娇娇。

沪嘉是一所十二年制的私立学校,五千三百多名学生中能让人真心称赞一声“大美女”的不过寥寥数人,而苏杨此时已经果断将面前的这位姑娘归属到了那寥寥数人的名单之中。

或许是因为刚才和一个大男生靠得太近,白娇娇的面颊和耳廓都有些发红,更让他觉得娇羞惹人怜。

只是,她先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惨事,居然留了一条那么吓人的疤痕。

“没事,我也没看路。”

白娇娇冲他轻轻摇了摇头,又看向关心自己的胡亚琴,走过去露出了笑脸道:“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她知道自己的笑颜可能有些刻意,但此时心中的暖意是真切的,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同学保护的感觉。

“那就好!”胡亚琴瞪着苏杨把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苏杨随意地双手插兜,留在指尖的三根长发也跟着被他收进了外套口袋,道:“我带你去校医那看看,刚才好像扯到了你的伤口。”

他双眸中少有地透出几分神采,长长睫毛的淡影跟随他看向白娇娇的眼神一起闪动着。

被他看到了自己头上的疤吗?白娇娇的神色开始变得晦暗不明。

“什么伤口?娇娇你哪里受伤了?”刚放下心的胡亚琴立刻围着她绕了两圈,又拉起她一双胳膊仔细检查起来。

幸亏有头发盖着看不见,让她避免了很多异样的眼光,白娇娇抽回胳膊,安抚道:“一点小伤,不起眼,不用去校医院。”

她话音刚落,苏杨马上接过去断言道:“不行,必须得去,你刚才那样用力,肯定出血了。”这次,真不是他的强迫症作祟,而是责任感告诉他要对此负责。

“出血了!”胡亚琴嗓门抬高了八度,焦急道:“伤口到底在哪呀?娇娇!别逞强了,咱们赶紧去校医院,你害怕的话有我陪着你啊!”

话罢,不由分说地便拉起白娇娇跑出浴场,冲着校医院的方向去了,苏杨又恢复了一贯的无精打采,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后面。

到了校医院,眼看胡亚琴扯着白娇娇要一起进入问诊室,苏杨却一把拉住了她,一边用眼神催促着白娇娇道:“你进去吧,我跟她说点事。”

白娇娇轻轻颔首,先前胡亚琴脱口就叫出了苏杨的名字,以为他俩是挺熟的朋友,却不知,苏杨是猜想她或许不想让人知道那道伤疤。

“我们熟么?”胡亚琴毫不客气地拍掉苏杨只捏着她一点点衣角的手,仰头问道。

沪嘉的老生中少有人不知道“518事件”的主角苏杨,她也在初二时候因为同班女生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而对这位仗义的帅哥学长产生过好奇,但现在她更想陪伴在那位“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美女同桌身边。

“我想很快就会熟悉的。”

整个暑假苏杨都在恐怖老妈的“谆谆教诲”中度过,当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他茫然地坐进了沪嘉的入学内测考场。

偌大的教室只他一人,随后,在那个一脸坏笑的政教处主任360度无死角的盯防中,他完成了长达四小时的内测,再次获得沪嘉实验学校高中部的录取名额,只是,他仿佛是穿越了一般,起点又回到了高一。

高一(4)班,成为他接下来三年要挥洒青春的地方。

原本九月一日该到校报道的他,硬是一天之内吃完了二姐珍藏在冰箱里的十六桶巨型冰激凌……

扁桃体毫不客气地肿成了球,而恐怖老妈面对着床上死气沉沉的儿子也只能暂停大招读条,帮他请了病假。

这一病,眼看着九月都快结束了。

胡亚琴倒是蹙起了眉,她不明白苏杨的话里为何会带着一丝伤感。

当年,几乎全校都以为他会因为与高三学长的一次恶性矛盾而被开除,可如今又看到他身穿沪嘉校服,胡亚琴着实有些意外。

难道那时候传言他其实没有受到任何处分,只是在家休学了一年的八卦是真的?

胡亚琴还想问话,苏杨却是轻轻带上了医务室的门,朝她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当白娇娇从问诊室出来时,外面的走廊上空空如也。

她不知道胡亚琴去了哪里,看看表早已过了课间,现在回去免不了要在班门口尴尬地打报告,于是安静地坐到走廊的椅子上等待。

等等看胡亚琴,或者是等到第二节课间再回去……

伤疤并没有出血,只是受到四周头发拉扯有些轻微红肿,她知道那条蜿蜒的蜈蚣身上永远都不会再长出新的头发了,不禁有些心疼刚才拉掉的那几根。

校医给她开了一管药膏,说抹两三次就会消肿,还顺带推荐了一款祛疤膏,只是价格比较贵,而且学校里也没有,需要的话可以在外面药房里买。

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右手虎口的一处白色小疤痕,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白娇娇初中在厦海,一个冬天都不会下雪的地方。

她的母亲,一个小诊所里的普通护士,倾其所有将她送进了名门贵校“厦海国际女子中学”,她以为这样便能让自己的女儿挤进那个高不可攀的圈子,却不知这所学校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沉重的经济负担让她的母亲白蕊不得不又接了一份私护工作,变得越来越忙,然而即便是这样,依然不够填补学校变着花样的各种收费项目。白娇娇不忍心,于是给自己化上成熟的妆容,去高档酒吧应聘临时服务生,赚钱补贴家用。

同宿舍楼的几个富二代妹子,在酒吧玩乐时偶遇了打工的白娇娇,立刻将这个八卦传播了出去。

与白娇娇同班的那个富家妹子,一直嫉妒白娇娇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毫不留情地在宿舍走廊揪住了她,嘲笑道:“平时看起来默默无闻的,居然知道去大人们常去的店里钓鱼?是了,也就你这种家里没路子的,才会想着靠读书来改变命运,你以为真能改变?做梦!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对了,我一个叔叔经常过去那店里玩,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做服务生可惜了,问你愿不愿意跟他处处朋友,跟了他你也不用打工了,怎样?对你来说,这才是改变命运的方式吧?听说你妈是个小三啊,说起来女承母业不丢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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