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刚入京师，还装作一副拯救者的样子。

京师被闯王军荼毒了一番后，对于清军并没有太过于抵触。

可是没想到这次多铎大败后，清廷终于露出了野兽的獠牙。

清廷军机处下令，京师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丁全部从军！

这个消息一出，京师的老百姓慌了。

紧接着留着老鼠辫的鞑zi，冲了百姓家里，抓走了家里的男丁。

一时之间，整个京师家家啼哭，户户哀嚎。

多铎又从后方，将驻守盛京等地的八旗精锐调来了京师。

他一定要报仇雪恨！

作为八旗入关后最大的败仗，多铎将这场仗视为人身耻辱。

他动员数十万大军，发誓要将高凌峰彻底消灭！

和京师紧张的气氛不同。

江南依然是草长莺飞，鸟语花香的景象。

应天府朝廷的户部侍郎钱谦益，从秦淮河的花船上醒来。

秦淮河十艳之首的柳如是，给钱谦益揉着额头。

昨日宴请好友，钱谦益大醉了一番。

如今宿醉头疼，钱谦益看着花船外波光粼粼的水面。

顿时诗兴大发。

吟诵了两句感伤时节的诗句后，钱谦益又表达了自己不得朝廷重用的“愤懑”。

柳如是看着钱谦益吟诗的样子，眼睛里冒出星星。

如今女子，哪个不喜欢风流才子呢？

虽然钱谦益如今已经年近四十。

但是他留着长长的胡须，皮肤细嫩，倒是看不出年纪来。

“钱郎，还在为朝廷担忧啊？”柳如是凑到了钱谦益身边问道。

钱谦益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点点头说道：

“时局混乱，举步维艰啊。”

侍女送上了醒酒的汤茶，喝完了之后，钱谦益说道：

“京师陷落，齐鲁又被伪帝占据。”

“马士英在淮泗摇摆，朝堂之中又无人能统领局势。”

“我大明风雨飘摇啊！”

钱谦益叹息道。

只不过昨日宴客的时候，也没看出钱谦益有哪点忧虑。

钱谦益更多的是自己没能抓到权势的愤懑。

如今在应天府主持朝廷大局的是史可法。

史可法是东林党元老，又是京师陷落后，应天府官职最高的人。

如今他在江南编练新军，权势赫赫。

钱谦益等东林党人，想要拥立亲近他们的璐王继位。

但是这个方案遭到了史可法和马士英的联手反对。

如今璐王已经没有继位的可能，钱谦益也被史可法排挤出了应天朝廷的核心。

柳如是好奇的问道：

“钱郎，这齐鲁的真的是假皇帝吗？我听说琅琊知府已经面见皇帝了。”

说到了这里，钱谦益的脸色立刻变了。

“荒唐！区区一个知府投敌，就能说是真的了？”

“若陛下真的从京师逃脱，也必然来江南！”

“还有说齐鲁伪帝击败了多铎的八旗兵，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若陛下手里真的有次精锐，当年闯贼又怎么可能攻占京师！”

“这琅琊知府朱志投靠伪帝，失了我们读书人的气节啊！”

说到这里，钱谦益是捶胸顿首。

柳如是立刻说道：“钱郎，是妾身说错了！”

秦淮河上，依然弥漫着胭脂香味。

秦淮河边的酒肆，挂着今日酒水已售罄的牌子。

而在马士英屯兵的江淮，气氛却更加尴尬起来。

高凌峰没有给马士英下诏书，马士英不尴不尬的留在江淮。

琅琊知府朱志和马士英关系密切。

马士英已经知道在齐州府的是真皇帝。

这下子就尴尬了。

在江淮练兵是为了勤王。

但是皇帝在齐州城了，马士英又不去了。

淮泗新军还要靠着江南的粮草供应。

更重要的是马士英的野心。

坐在府邸中，马士英看着北方。

此时去齐州府，恐怕也要和朱志一样，丢掉江淮的地盘。

最好的结果是清军再次南下，皇帝败退到江淮。

那时候马士英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彻底掌控大明局势。

到了那个时候，马士英是做曹操还是做司马懿，那就要看时局变化了。

既然如此，马士英就按兵不动，继续操练新军。

除了关中多尔衮在和闯王军大战之外。

整个天下竟然少有的和平了起来。

可惜这个和平也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罢了。

各方势力都在整军备战。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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