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穿过山顶稀疏的小树林，透过山间层层的薄雾，撒下一缕缕金黄色的光芒。山下，有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在野草丛生的荒地上，牵着一头老黄牛慢悠悠的吃草。山雀飞跳在荒草间拍打追逐，黄鹂翻滚在草地上啄咬嬉闹，又不时的穿过晨雾，纵飞进河边的小树林里。苍鹰从天上飞来，它展开双翅，静静盘旋，终于一个俯冲，抓起赤狐长飞而去。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嘶鸣，打破了这晨曦的宁静。“哒，哒，哒，哒……”，南边有两匹战马飞奔而来。“吁！”的一声，两名骑兵勒住战马，停在放牛小男孩儿的面前。

“喂，小孩儿，这条大路能走到前面的关口吗？”一名骑兵用手指着旁边的大路和远处的关隘问到。

“……”小男孩儿心里一直怕当兵的，更害怕骑兵，吓的张开小嘴说不出话来。

“小兔崽子，不用怕，这条大路能走到前面的关口吗？快说，说了老爷不打你。”另一个骑兵用马鞭指着小男孩儿又问到。

“能……军爷……”

“大点声，爷听不清！”

“能走到那里……老爷……”小男孩哆嗦着又回答到。

“啪！”一声响亮的马鞭声，一个骑兵打掉了小男孩双手紧握的缰绳，骂道：“说话磨磨唧唧的，滚蛋吧！老爷我饶了你这一次，真他妈耽误老爷们赶路！老爷要把这头牛带走，你赶紧滚蛋！”这个骑兵一边骂，一边抽出尖刀把缰绳挑进手里。然后这两个骑兵就一前一后的抽打着老牛，顺着大路朝远处的关口骑去。他们身后，留下了呆呆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的小男孩儿。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男孩跑了过来，这是王强国，小男孩的二哥。他蹲下来抱着弟弟，心疼的问：

“二牛，你怎么了？咱们家的牛呢？”

“二哥……”，“呜……”的一声，二牛扑进哥哥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哭了一会，二牛泣不成声的说：

“二哥……咱们家的……老牛……被……骑马的……军爷……抢走了……”

这时，大牛看见二牛的两只小手都肿的很大，轻轻的托着他的胳膊问：

“这是当兵的打的吧？”

“嗯……哥……”

二牛愤怒的站起来，扶着弟弟向远近的大路上看看，寻不见一个人。他抱着二牛，让弟弟把双手放在胸前，一面询问他牛被抢的经过，一面飞快的沿着小路朝村里的方向跑去。

“爹，二牛被当兵的打了，咱家的老牛被骑马的军爷抢走了。”大牛抱着二牛，气喘喘的打开木棍做的篱笆门，就朝着屋里喊到。

“什么……”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一头从茅草屋里跑出来，他刚才正在屋里用麦秸和泥补后墙上的破洞。大牛把两个骑兵抢走老牛的经过对他父亲简单的说了一遍。

“唉……这事不能愿你兄弟……走，大强，跟我走，去追咱们家的老牛。孩儿他娘，你看看二牛的手碍事不碍事。”

“孩儿他爹，牛能要回来就要，要不回来就不要了啊，军爷咱惹不起……”

大牛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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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的话还没说完，大强和他父亲已经跑出家门很远了。经过不停的走走跑跑，顺着村旁的大路一直往北，绕过一座大山，高大雄壮的宁萌关豁然出现在眼前。大强看到远处有两个骑兵在赶一头牛，就一个人飞快的跑了过去，终于在关口下追上了他们。

“两位军爷，请等一等。”

“大胆，你来这里干什么，想要偷渡越关吗？”拉着牛缰绳的骑兵大喊到。

“不敢，不敢，军爷。我是来找我们家的老牛的。”

“你找你的什么老牛去，问老爷我们干什么，赶紧滚蛋，免得挨打。”用皮鞭赶打老牛的骑兵恶狠狠的说。

把关的军士看见他们在吵闹，有几个走了过来。一个士兵把手握的长枪扔在一边，一拳打在大牛胸膛上，大牛应声倒地。大牛的父亲看到儿子被打，加快脚步跑过来，赶紧把大牛扶起，然后笨拙的拱拱手对面前的官兵们道歉说：

“各位军爷息怒，我儿子不懂事，有什么地方得罪军爷你们了，还请军爷们多包涵，多包涵。”

“这是你儿子啊，赶紧带他滚蛋，免得招惹军爷们再生气。”打人的那个士兵说到。

“是，是，军爷……军爷，这头老牛是我们家的。小民一家还需要它拉犁拉耙种地，请求老爷们让我牵回家吧。我回家后，一定多买酒菜来孝敬各位军爷的大恩。”大强被他父亲按住，一起跪下给士兵们磕头。

“混账刁民，这头老牛是你老爷我的。你敢来明抢，胆子不小，给我打！”这时陈将军走来，挥马鞭打在大强父亲的后背上说到。他身后的两个副手和跟来的几十个士兵就一起动手，现场的其他士兵也加入进来。经过一阵拳打脚踢，枪棒相加，大强和他的父亲倒在血泊里。

“真他妈扫兴。你们几个，把这两个刁民扔到山下去。”陈将军对几个士兵吩咐到。

这几个士兵抬着奄奄一息的大强和他死去的父亲，正要往山崖下扔的时候，听到远处有人大哭大喊着跑来。原来是大牛和他母亲，还有二牛，和姐姐妹妹一起跑了过来，抱着这几个士兵的腿跪下，请求他们不要扔。

有两个士兵心软了，这时陈将军走了过来。他看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一家人哭哭啼啼，大声骂了几句。正打算让他们把人抬走，忽然他身后的副手惊喜的说到：

“陈将军，这两个娘们很水灵啊。我把她俩抬到关上给大哥解解馋，孝敬孝敬您，您看行吗？”

“啊哈，哈哈……连那个小姑娘，也很水嫩，一起都给老爷抬到关上，等爷享用完了就赏给你们。”

副手一使眼色，十几个士兵一起把她们母女三个抬起来，朝着关门就走。大牛的母亲和姐姐妹妹拼命挣扎，一点也挣扎不动。大牛和二牛追上去刚伸手抢夺，就被几个士兵架走，吆吆喝喝的扔进了悬崖。接着，大强和他的父亲被四个士兵扶起来，然后另外两个士兵一人一脚，把大强和他的父亲都踹到了悬崖下。

“哈哈……兄弟们，走，喝酒吃肉玩女人去。”陈将军一边大笑，一边大踏步往关上走去。

忽然关外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匈奴大军盖地而来。陈将军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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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看到远处敌军满山塞野而来，吓的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身边一个校尉缩着肩推了他一下，陈将军才反应过来。他喘着气下命令道：

“赶快紧闭关门，准备防御！所有旗帜都放倒，将士都躲在关上不要被敌军发现，看到烽烟立刻放箭杀敌。”

关门刚刚闭紧顶牢，匈奴大军已在关前排布好阵势。一员大将出阵，看到关上空无一人，对着关楼上大喊道：

“关上的北成将士都听好了，我们大帅有令：只要你们马上投降，你们的将军将得到高官厚禄，你们的士兵将得到女人财物。如果敢有反抗，攻破关隘，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关楼和关墙上，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回答。那员大将心里有点胆怯，骑马返回报告主帅。主帅听过禀报，询问谋士们的建议。他的谋士有两个匈奴人和三个汉人，谋士们一致赞同攻关。匈奴大帅挥手向前一指，攻城部队迅速展开了攻势。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燃烧的火箭像流星雨一样，一大片一大片的飞扑而来，不肯停止，关上顿时哀嚎之声遍地四起。

“放箭！命令关上的士兵放箭！”陈将军下命令到。副手收到命令，立刻命令兵士燃放起狼烟。只听到重型弓弦铮铮山响，一排排利箭从放射口飞出。利剑碰落火箭，穿过黑烟，一支支扎在敌军的盾牌上，扎进敌军的马肚里，扎穿敌军将士的身体。利剑如同骤雨，匈奴攻城部队都被射成了刺猬。匈奴军大乱，紧急后退三十里下寨。

直到夜色降临，匈奴兵也没敢来攻，因为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被白天的利箭吓的不敢露面了。此时关上的敌楼内，陈将军大摆全牛酒宴，让舞女把酒杯都一一斟满，然后说：

“各位将军，各位校尉，匈奴军队这次入侵太强大了，我们的弓箭都已经用完，我决定现在就撤退到青云关。那里是由我岳父大人定国公把守，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就说。”

“愿听将军号令！”众将军和校尉都起身拱手唱诺到。

“好样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也呆够了。整年兄弟们也吃不上几顿肉，女人还得去靠偷靠抢。来，兄弟们！干了这一杯，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我们就撤到鱼米丰美的青云关。”

“诺！”

酒足饭饱，陈将军仗着白天的威势，率领全部宁萌关大军，像潮水一样向南方涌去。大牛的母亲和姐姐妹妹，已在白天的敌楼上，被陈将军和他的副将当挡箭牌射死。

撤退行进中的军队，人衔枚，马裹蹄，一个个变得精神满满。离开宁萌关六里左右开始能看到人家村镇，撤退的马步军兵就开始了坚壁清野的御敌行动。他们把女人和财物粮食都抢走，把健全的男子都拉出来当壮丁，把所有反抗的人都一刀一个的砍头破肚。撤退的喊杀之声惊动百里之外，燃烧的村寨照亮了黑夜的天空。宁萌关外，此时也淹没在奋勇喊杀的黑夜里。匈奴大军前沿最勇敢的探马，也变的不敢出哨了。匈奴大帅看着映天的火光，听着不绝于耳的喊杀之声，吓的命令大军连连后退，内心只祈求光明的白昼赶快到来。这一夜，匈奴大军总共撤退了三次，共计九十华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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