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没用的老巫师1

无人。三人火把举高，打量屋内的陈设：一个大大的壁炉，别致的木头家具，贴墙而立的橱柜陈列着主人丰富的收藏。“有人在么？”三人将声音大些继续问。还是没有人回答。木房子很是宽敞，房间众多。三人举着火把，四下查看。

第五战锤即使对着四下的空气，也还是颇有兴致地喊话：“嗨，你们好！我们是东里村前来这里的远征大军，我是远征大军的元帅，我叫做第五战锤。我们是专门来这里讨伐坏人的，如果有人欺负你们，在这里做坏事。不用害怕，只要告诉我们，交给我们，我们就会全权负责到底的！怎么样，有人需要帮助么？……”

东里和泰一把扯住他，提醒：“小五，我想目前为止，我们才是最需要帮助的人吧？”

第五战锤想一想也对，摊一摊手，表示不喊了。

美芽对小公主问话：“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干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这里分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嘛！”见小公主还在低着头搜寻，似乎恪尽着一只小猎犬的职责，将它抱入怀里。问东里和泰：“阿泰，你们看这里这么干净整洁，一定一直都有人居住。怎么见我们来了，反而不见人了，是不是拿我们当了坏人了？”

第五战锤这下没法不接过去回答：“没错，野丫头，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所以本大元帅，才出于这种成熟思想的考虑，要向这里的人主动亮明身份，让他们明白我们是东里村远征大军，是来帮助他们的嘛。我想这里的主人，一定是给那些不知道是什么鬼的恶魔吓坏了，连同脑子也一块坏掉了，所以才见到我们这样的大好人，也好坏不分，全都逃走了。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消除他们的疑虑，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和来意。阿泰，这次我说得很对吧？”

东里和泰点头：“对。小五，你这次说得很对。”

被夸奖了，第五战锤又变得“谦虚”起来：“阿泰、野丫头，你们也知道，其实这没什么。因为我本就是个这样充满智慧的男人嘛，啊，哈哈哈哈！”见美芽或许是因为东里和泰已经夸赞过了他，只好小声不服气地嘀咕，第五战锤得意地撇撇嘴，推开一道房门，向远处查看。

这是间饭厅，当中的方形长桌，深色的暗花格子桌布上，摆放着银制的烛台和一套咖啡壶与杯子。伸手去摸，咖啡壶还是热的。第五战锤自言自语地自夸：“本大元帅猜测得一点也没错嘛！就是这些脑子坏掉的家伙，分明才刚刚逃走嘛！”他点亮烛台，熄灭火把，卸下身上的背包，随手将短剑和盾牌往身旁的座椅上一放，然后将自己整个舒服地瘫在椅子上。片刻，再起身为自己倒满一杯香浓四溢的咖啡，双脚搭在桌沿上，准备好好地偷懒休息一下。可还未等他享受多时，远处传来东里和泰和美芽的招呼声：“小五，快过来，这有一架怪楼梯，我们上楼去看一看！”第五战锤只好一口喝干了咖啡，恋恋不舍地离开椅子，端上烛台，提着短剑循声赶了过去。

一间满是书籍的房间里，一架怪异的楼梯隐藏在角落里的书架后。东里和泰和美芽都正立在书架旁，身上的背包丢在脚边，借着火把的光亮拿起书本翻看。所看的书，都是些画有奇奇怪怪字符与插画的魔法书。

东里和泰也熄灭火把，点亮一盏烛台，与第五战锤一起举高了烛火来到楼梯下，打量这架楼梯。这是一架由结实的天然粗藤自然形成的楼梯，盘旋直上，狭窄得几乎仅容一人通过。而且上方黑洞洞的，情况不明，尽管已尽力向上举高了烛火，还是看不清通往哪里。

三人还是按照方才的次序，由东里和泰在前，第五战锤在后，鱼贯上了楼梯。向上攀爬了一段，感到奇怪他们像是进入到了一个封闭的圆筒里。用烛火贴近墙壁，伸手去触摸，原来是进到了一个被挖空了中心的大树洞里。而且越向上爬越让人感到疑惑，明明早已应该超过了整幢木房子的高度，这座楼梯却还是不到头。三人不解，这是什么鬼楼梯呀，到底是通向哪里。

一阵怪异的风吹来，将走在最下面的第五战锤手里的烛台吹熄了。

只余下了东里和泰手里的一点光亮，三人不自觉向一起挤了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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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洞里憋闷逼仄，连说话都自带混响。美芽抱紧怀里的小公主，唯恐被争先恐后的第五战锤挤下楼梯去。

又一阵怪异的风吹来，险些将东里和泰手里的烛台也吹熄。他伸手去遮挡已经奄奄一息的烛火，摇曳的烛光下，映照出三人已是有些惊恐的脸。

最后那点奄奄一息的烛火，还是没能苟活下来，被紧接着又一股怪异的风吹来，即使隔着东里和泰的手掌，也将那点残火吹熄了。树洞里一下陷入彻底的黑暗，三人就算再迟钝，也觉出不对劲来。

第五战锤怒吼着，用力去擂树洞的墙壁，似想要破壁而出一样；美芽摸索着摸到了东里和泰的衣角，问：“阿泰，现在怎么办啊？”东里和泰从身上摸出了火石，用一只手尝试着打火，可一时怎么也打不着；他当机立断：“我们退下去！”

他们扔掉了已经无用的烛台，紧握手中武器，于黑暗中，快速地摸索着向下后退。忽然粗藤楼梯的上下两端，各有一团黑影出现，向他们出手发动攻击。

武器袭来，夹带着一簇亮光，仅凭本能反应，东里和泰就用短剑格挡开了对方的武器，并且顺势向上用快鱼剑法反击了一剑。对方大概没料到敌人于黑暗中，突然遭袭还能够施展反击，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但那一簇光亮，还是多少洒落在了东里和泰的肩上一些。但仅凭这一点光亮，令他一瞬间反应过来，大叫：“是巫师！”

远在东里村的时候，东里和泰等少年都曾听经常出外远游的长辈们说起过，巫师森林原本住着一群，手中执着半人多高枯木法杖、头戴着高高的尖顶帽子、身穿灰布法袍、身材矮小、垂垂老矣的老巫师们。只不过，老巫师们一向都眷守着巫师森林，与人无争。想不到，最近能够令人闻之色变、闻风丧胆，令许许多多的外来人踏足巫师森林，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得无踪无影的可怕恶魔，竟会就是他们自己。而且那一簇光亮，正是老巫师们平时施法时所需要的魔法粉的亮光。仅凭着一点亮光，依稀可辨对方使用的武器也正是老巫师们的标志武器——枯木法杖，偷袭大家的人，必定是那群老巫师们无疑。

与东里和泰受到攻击的同时，下方的第五战锤也遭到了来自脚下另一名老巫师的同样攻击。为了躲避开老巫师施的魔法，他在粗藤楼梯上向上推挤了两步，抱住美芽腰肢。美芽打落他的手，骂：“死小五，往哪摸呢，走开！”两人在狭窄的粗藤楼梯上，一时全都站不稳身，一齐惊声尖叫。

下方的老巫师并没有因此停止攻击，跟着向上追击了一步，挥起手中的枯木法杖准备再次施出魔法。第五战锤俯下身子，一只手撑着树洞墙壁，一只脚勾住粗藤楼梯，将身体如同悬挂起来，挥剑去格开对方的攻击。可发觉手里的短剑，却忽然凭空莫名变成了半截烂木头，除去握在手心里的部分，其余短不盈寸。即使黑暗中，第五战锤也察觉到了不对，大骂：“死老巫师，去死吧！”将手中的那半截烂木头，向下掷去。

黑暗中无从辨物，老巫师虽然已经听到了他如同预警的叫骂，知道将有东西要飞来，却还是苦于没法视物，被正好砸中了脑袋。老巫师一时感觉整个人为之晕眩，嘴里咕哝一声，算是表达一下不满。人跟着又向上迫近了一步，挥起枯木法杖，自左向右画出一道亮光，令魔法将第五战锤和美芽整个全都笼罩其中。

第五战锤的身后，是已经对他发表过严正抗议了的美芽，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再无任何后退的空间。他干脆大叫一声：“死老巫师，本大元帅来了，你可千万要接住我喽！”纵身一跃，砸中老巫师，与他一齐跌跌撞撞中摔下楼梯。

东里和泰听到声响，担心地问：“小五？”虽然没得到回答，但听到脚下传来一阵纷杂的声响过后，传来第五战锤的大声喝骂：“死老巫师，有种你别跑！”放下心来，跟着发力，用自己的快鱼剑法向上连刺多剑，将头顶的那名老巫师逼得步步后退。东里和泰身体灵巧，现在发起狠来，于黑暗中，即使在宽不盈尺的粗藤楼梯上，向上连蹿带跃。头顶的老巫师见敌人竟如此凶残，不再抵挡，转身就逃。

美芽于两人中间，第五战锤连同老巫师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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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下楼梯，她也担心地问了声：“小五，你没有死吧？”听到传来他的叫骂，知道他没事。而且她，也没胆子跟着一起跳下去。而且就算是要跳，也不会为了他跳。树洞里漆黑狭窄，虽说她已经是个在兽人营地中扬名立万过的较知名神射手了，却也是并没有条件施展。为第五战锤和东里和泰一时都帮不上忙，令她有些心急。忽然感觉到头顶上方的老巫师，被东里和泰逼得一溃千里，就跟随在后面，攀着粗藤楼梯向上追赶。怀里的小公主蠢蠢欲动，她一撒手，小公主脱离了她怀抱。尖利的爪子攀着树洞，三蹿两纵，反而越过了东里和泰的头顶，冲到了最前面。

树洞上方忽然透入一些光亮进来，楼梯已“戛然而止”。那名老巫师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钻了出去，随后追赶而至的小公主、东里和泰和美芽，也跟着毫不犹豫钻了出去。

想不到，他们此时已出现在了木房子上方几乎遮蔽了天空的茂密树冠中。脚下，是这座森林千百年间恣意生长的密密匝匝、纠葛交错的树干枝丫，交织而成的一张巨大空中网格。那棵掩藏于木房子中的大树，被掏空了身体，穿出屋顶，从木房子里直达这张巨大的空中网格。现在粗藤楼梯一下变成了四通八达的空中大道，借着林间昏暗的光线，加上他们已有所适应，那名老巫师正踩着一根笔直的树干，摇摇摆摆着向远处林叶茂密的地方逃去。

美芽忽然指着东里和泰的左臂，惊叫：“呀，阿泰，你的手臂呢？”惊得东里和泰自己听了也低头一看——自己的左肩以下居然已变得空荡荡的了，那条和他自己已相知相伴了十余年，一直亲生骨肉一样相待养育的左臂，竟然不见了。美芽大怒，噙着眼泪，一把将发怔还挡在身前的东里和泰扯到身后，拉满弓弦，冰冷冷地说：“别怕，阿泰，我现在就给你报仇，送你的仇人出这颗星球！”

老巫师听到这无比怨毒的恶狠狠诅咒，回过头，见一名人族少女，一脸的杀气，拉满了弓弦正在瞄准着自己。她的头顶上方，随着弓弦拉开，一团缭绕的黑气升起，隐约间，一个模样沧桑的半身骑士冰冷地凝望着自己。头顶上方，忽然一个白色绒团般的东西落上他的肩头，接着一阵剧痛传来。他脚下一发软，在树干上一脚踩空，幸好伸手捞住树干抱紧，双脚在空中孤苦无依地来回摇荡，颤抖着声音大声求饶：“美丽而仁慈的姑娘，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美芽充满恨意地望着老巫师，手指将一点点脱离弓弦。

东里和泰阻止她说：“芽儿，先别动手，我们还得问问他，我的手臂到底被他弄去哪了呢？”

那名老巫师忙大叫：“没有没！还在，还在！”

东里和泰解开上衣衣扣，袒露出半边胸膛——他的左手手臂果然并没有消失，而是已经被变成了一条短小的、不受控的、一直抽动着的、不知是猫猫还是狗狗的短小兽腿。东里和泰精健的身体，连接着这么一条短小的兽腿，看起来很是滑稽。

另一边，第五战锤同另一名老巫师，从树洞里的粗藤楼梯上，一路跌跌撞撞摔落回了书房里。而且最后着陆的时候，还是他自己不幸地落在了下面。屁股和大腿正巧压在之前被他和东里和泰扔下的烛台上，痛得他大声嚎叫，惨呼连连。那名老巫师，将自己摇晃着站起，乘敌人还在揉着屁股哀嚎的时候，想要乘机逃走。第五战锤怎么能容忍暗算了他们的敌人，就这么逃走了。忍着痛，愤然爬起，发现自己遭遇了几乎同东里和泰同样的问题——自己那条一向与自己休戚与共、同气连枝，勾搭连环、狼狈为奸的右腿，竟然不见了。

第五战锤不由得一时怒火勃发，凭借着忽然间的一股恨意，他大吼一声：“死老巫师，有种你别跑！”凭借着一条腿支撑，单脚大步地向前纵跃着，一只手向前尽力探出，紧追着眼前的黑影不放。那名老巫师本就生性胆小懦弱，再加上一大把年纪，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之后，一时也早已失去了黑暗与偷袭赚得的一点点优势。眼见敌人仅剩下一条腿了，还探出一只手如同索命厉鬼一样，于木房子里没兜上半个圈子，就全身发软再也跑不动。停下身来，大口地喘气求饶：“不跑了，投，投，投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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