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盈坐在张顺办公室内，眼泪汪汪。张顺在室内踱着步，疑惑地问:“盈盈，你年纪轻轻，又没工作，进城买房干什么？”

李盈盈说:“我要进城内学校试岗，需要有住的地方。”

张顺两手一摊说:“我没有闲钱呀。有点钱也在生意上。”

李盈盈抬起头说:“我爸说有困难让找你。”

张顺反问:“你爸这样说了吗？”

李盈盈点头答:“是的。”

张顺冷笑道:“你太单纯了。你缺吃少穿，我可以帮你，你买房子得几十万，我能给你吗？”

李盈盈质问:“我爸的钱和他单位的钱,难道不在您这儿吗？”

张顺两眼瞪圆，面色陡变，色厉内荏地反问:“在我这儿？谁说的？他单位还欠我的呢！”

李盈盈忽地站起来，激动地说:“张叔，俺爸倒卖国家储备粮，被关起来，现在资金流向不明。俺爷奶没拿，我没拿，梁艳一家也没有，你说能在哪里？”

张顺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说:“你是让我帮忙呢，还是审问我？钱在哪里？问你爸去！”

李盈盈气嘟嘟地走了。张顺坐在皮椅里，一会儿阴沉着脸，一会儿嘴撇着冷笑......

华南啤酒厂会议室内。杜祥、李周、彭顺、程鹏召集郑启、张顺、张涛谈话。

杜祥手持材料，表情冷峻地说道:“李海龙倒卖国家储备粮的资金至今下落不明，省政府和粮食厅要求尽快查处。通过进一步排查，李海龙的卖粮资金最有可能流向了华南啤酒厂，可是本厂董事会却以工作繁忙或是省重点保护企业为理由，而配合不到位。现在调查组决定进驻本厂，对企业和董事会理事的个人资产全部冻结，无论企业和个人的融资渠道都要申报。”他看郑奇表情复杂，语气缓和道，“请放心，对你们的合法财产，调查组绝对保密。”

郑启对张顺、张涛亮明态度说:“我在上次董事会说过，请大家积极配合调查，如实申报自己的资产来源。可有些人就是不听。咱们银行贷款、民间借贷、个人投资，都不偷不抢，有啥隐瞒？如果你耍小聪明，到时拔出萝卜带出泥，不仅毁我们的厂，更毁你自己！”

张涛先发言:“我的钱就是一笔贷款，再申报还是那样。”他抬眼看看张顺，“不要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再让折腾，我退股！”

郑启矛头对准张顺:“张顺，你二百五十万的股份，没有向银行贷一分，都是你的钱吗？”

张顺站起来恼怒地说:“郑总，你比我的股份还大，你也没有贷款，你的钱从哪里来的？”

郑启如实交代:“有我岳父八十万、小姨子五十万......”他抑制不住情绪，突然恼羞成怒地怒骂，“张顺，别蹬鼻子上脸，你和我肚里有几根蛔虫，彼此都知道！”

张顺还想反驳，看大家都盯住他，他一哆嗦顺势坐下......

杜祥果断决定:“张涛先走。郑启、张顺留下来！”

杜祥看看张顺汗流满面，厉声道，“张顺，从多方调查，李海龙倒卖国家储备粮的款项流入你手里可能性最大。”张顺低头，擦汗......杜祥续道:“你要知道，这款项数目较大，谁拿烧谁的手，甚至烧头！”

“我坦白。请宽大处理！”张顺认怂了，声音颤抖道，“我原是华西人，和李海龙是高中同学，后来自学考上成人大学，学的专业是企业管理。毕业分配到华南国有啤酒厂，凭自己踏实能干，又有能力，成为厂里基层骨干管理者，负责啤酒的销售。我把握准了形势，设销售网络代理点，大量地赊销，结果是大量资金要不回来，形成呆账坏帐。企业面临倒闭，实行改制。省政府对厂资产进行评估。我从银行贷款，廉价购买外面赊销的酒又卖出去，为厂里赚了利润，赢得了厂领导和同事们的信任，一跃成为副董事长。同时，自己也狠狠地赚了一把。因为原来资产评估时，我说未来市场难猜，赊销的啤酒资金可能长期沉淀，要不回来。这样，赊销的啤酒资金评估的很低，银行把它当呆帐坏帐处理了。到后来啤酒市场销售强劲，我基本上把赊销的啤酒款全部收回。不久，厂扩大规模，需要融资。我想到在孔庙粮所当主任的老同学李海龙……”

张顺脑际渐渐浮出过去画面——

【作者题外话】:九十年代，有些国有企业改为私企，曾发生国有资产流失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