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神的日子，除了下山村，周围几十个村庄的祠堂或者一些大型的寺庙，皆有一尊尊或木雕或泥塑或铜胎或铁壁的神像，各自在香火中醒来，化作血肉之躯，享用人们供奉的香火和美食。

还譬如大山大川中的山神庙、龙王寺等地，也是云气飘渺，更如城中的城隍庙，也有城隍爷醒来，享用祭祀。

这不是迷信，而是真实的事情。

“神灵？”林沐看着看着不屑起来，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王大年，李有才，牛大力，你们怎么回事，每个月都弄些素食过来，不知道本神只吃荤吗，而且连香烛都是最小的那种，你们眼里还有本神灵？”吃着吃着，神灵看到一些素食就勃然大怒，直接现场指出来。

王大年浑身颤栗起来，玉儿也被吓了一跳，他战战兢兢的说：“神灵老爷，你也知道我家不富裕，我还有一个女儿要养，往常连孩子都吃不上肉呢”

绿袍神灵压根听不进去，反驳：“你们吃不上肉，就更要给本神灵准备肉食，本神灵吃高兴了，才会保佑你们，这么浅显的道理还不懂吗，惹恼了本神，日后有妖怪祸乱，有鬼物上门，你们就别想本神站出来庇佑你们！”

村民们一听神灵说不庇佑，一个个吓的面无血色，当刻就有人站出来指责王大年：“老王，这就是你不对了，往常就算了，今天深夜索命鬼上门找你们丫头索命，要不是神灵出手，你家丫头还能站在这里喘气吗，你不感恩就算了，居然拿这些素食出来供奉神灵，别说神灵不满，连我都看不下去！”

“就是就是，我们大家都是拿鸡鸭鱼肉供奉，凭什么你们几个就拿一些素食敷衍了事，你家日子不富裕，我们就富裕吗！”

“神灵是大家的神灵，庇护的也是我们整个村庄！”

陆陆续续，有人站出来斥责王大年几个。

王大年满脸涨红起来，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索命鬼...上门，是蛇灵老爷灭的，俺跟你们解释很多遍了！”

“你这话，谁信啊！”有挑事的村民看向玉儿怀中那条俊俏的小蛇，怎么看都是一条宠物蛇，毫无威势可言。

连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看到都不怕。

“嗯？什么蛇灵老爷，这个村，只有本神灵才配老爷二字！”神灵扔掉手中咬了几口的烤鸡，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神骤然朝着王大年看去。

王大年顷刻间感觉无形之中有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膝盖扑通跪在地上，惨叫一声。

“阿爹！”玉儿泫然欲泣的扑到王大年面前，想将他扶起来，但小小身子没力气，气得她嘟着一张小嘴，毫不害怕的看着披绿袍，青面獠牙的神灵，护父道：“你...你...不准欺负我阿爹！”

绿袍神灵看了一眼玉儿，铜铃大眼猛然发光起来，呼吸都不禁有点紧促起来，眼神就移不开了，最后桀桀的大笑：“好好好，本神眼拙啊，开始竟然没发现这个鸟不拉屎的村庄有你这样一位上佳的纯阴童女，小丫头，你是不是阴年阴时阴月阴日出生的！”

“玉儿不知道你说什么！”

“嘎嘎...你不知道没关系，你父亲眼中无神，拿素食藐视神灵，本该千刀万剐，但本神可以给你一个救你父亲的机会！”绿袍神灵眼珠子一转，充满狡黠阴险的说。

“什么机会！”

绿袍神灵意念一动，一个喝酒的大碗飘到了玉儿的面前，他兴奋道：“这个碗看到没有，用你的血装满，本神就姑且放过你父亲！”

王大年闻言，整个人五雷轰顶，连忙求饶道：“神灵老爷恕罪啊，我女儿才四岁，那么大的碗装满她的血，这不是要她的小命吗！”

“你闭嘴，本神没让你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神灵老爷息怒，俺这就去准备大鱼大肉来供奉你，求你放过我女儿！”王大年朝着对方边说边磕头，血都磕出来了。

“本神让你闭嘴，你当本神的话是耳边风吗！”绿袍神灵沙包大的拳头，朝着王大年砸了过去，拳风呼啸，普通人要是受了这一拳，不死也丢了半条命。

“不要打我阿爹！”玉儿摊开双手，挡在了王大年的面前。

突然，祠堂的温度骤然降下，一股冰寒的气息弥漫出来。

绿袍神灵戛然而止，眼神像是烙印在玉儿身上，因为此时，玉儿的小脑袋上，昂首而立一条莹白的蛇，正用一双黄金瞳目死死地锁定在他身上。

似乎神灵敢轻举妄动，这条蛇就敢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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